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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chapter81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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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_82072垂在身侧的双拳骤然握紧,手腕的伤处传来的阵阵的刺痛,可是,这些,她仿佛都感受不到,只有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眼里渐深渐浓的雾气泄露了她的情绪。

    “叮。”一声轻响。

    电梯门打开,世界复又喧嚣起来。

    安瑞眉头却皱起来,十几层的距离,怎么会这么快?

    他看向指示牌,试图确认楼层数,却意外看见一张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脸。

    江悯正和他们面对面站在电梯口,脸上也闪过惊讶之色。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样一幕。

    一时间,一行人,相对无言。

    直到电梯门又缓缓合上,江悯才伸出手挡住门,将锦年拉了出来。

    猝不及防,锦年撞进他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温热的,干净的,她居然觉得眼里微有酸意。天知道,她有多感激。

    她缓缓伸手,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

    “锦年。”江悯气喘吁吁,一手还摁在电梯间外的按钮上,另一手已经放在她的腰间,牢牢的,护在臂弯里,“你没事吧?”

    没有防备,就那样跌入他怀里,抬首抬得太急,差点撞到额头,正撞上他满怀担忧急迫的眼神,在那瞬间,锦年竟被看得无法动弹。

    “没事。”她努力调整情绪,扯出一抹笑来,“我能有什么事。”

    “你和……”江悯目光隐隐漏向对面某人——方才,他并没有错过电梯内的那一幕,硝烟弥漫,剑拔弩张。

    “悯。”她破天荒的喊了他名,“没事,没有事,走吧。”

    江悯垂目看她,什么也没有问。

    “好。”

    安瑞没有再阻拦,他甚至没有说话。

    他只是望着她,一言未发。

    电梯门再度合上,掩住他幽深的目光,和忽然阴沉的脸色。

    “嗨,老板。”

    走出电梯,刚到不久的秘书晓蔓主动打了个招呼,很快又退回去。

    “您怎么了?眼睛那么红?”她望着他,有些迟疑。

    “没事,”他淡然出声,将外套丢在一边,“脏东西看多了。”

    晓蔓察言观色,乖乖闭了嘴,打算忙自己的去,一转身。

    却听见稀里哗啦一阵巨响。

    再回首,只看见凌乱的文件和笔记本电脑的碎片,堆了满地。

    一片狼藉。

    “出去,不用管,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他低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

    “你是怎么上来的?”

    锦年出声,打破车厢内久久的沉默。

    江悯笑,目光仍然专注的望着前方路面,淡淡,“我只是告诉她,我的女朋友被人劫持了,很需要我,她就让我上去了。”

    “就这么简单?”锦年想起方才那个铁面无私的前台,不禁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刚巧望见阳光斑驳在他俊挺的侧脸上,他琥珀般的眸子越发温柔。

    锦年呼吸微窒。她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所以,这个世界有时候是不公平的。

    “可是,你并不是被劫持。对不对。”他问,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

    锦年沉默了许久,才咬住唇,“嗯。”

    江悯淡淡一笑,“锦年,你觉得我今天该不该出现?”

    锦年一愣,“我不明白你的意……”

    “是他么?”车子疾驰过一片树荫,他的眼睛忽明忽暗,情绪难窥。

    “谁?”锦年望着他,双手猛地抓紧垂落的裙裾,心里突然很慌,很乱。

    “早餐时候,你盯着我发呆,但实际上正在看的那个人。”他不愠不火,慢慢说道,“你心里的那个人。”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想起第一次看见她,她跌倒在雪地,嚎啕大哭,像个迷路的,被亲人抛弃的孩子,他偶然路过,不经意的一瞥,忽如其来的心疼。

    现在想来,当时就不该驻足,更不该心动。

    因为他渐渐明白,他来晚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她问。

    “我们一起,走过那么多风景,遇见过那么多人。可是,只有他对你而言是不同的。”他说。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树叶。江悯。”她轻轻笑了,眉眼间是数不清的疲惫,渐渐合上眼睑,呢喃几乎不可闻,“所有人对我而言都是不同的,包括你。”

    江悯不想和此时的她诡辩下去,只好不说话。片刻之后,他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眸,却发觉了不对劲,“锦年?”

    锦年合着眼睛,眉心却痛楚的皱起,“嗯?”她极轻的应了声。

    他在路边停车,“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锦年点点头,又摇头,“没什么,只是头痛,一会儿就过去了。”

    江悯不赞同的皱眉,“你昨晚就痛了半宿。”

    锦年无力反驳。

    江悯调转车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不放心。”

    锦年靠在车座上,幅度极小的点点头,同时,似乎同时又发出一声叹息。

    病房中,江悯盯着护士帮她扎好输液针管,然后握住她的手,轻声苛责,“医生说你思虑过甚。你在想什么,我不问,也不管,但起码现在好好休息会儿,别再想了。”

    锦年闭上眼睛,全身心放松下来,忽然很想掉眼泪。

    “我睡不着,”许久,她侧着脸,对着空气轻轻呢喃,“你抱抱我,好不好?”

    四周很安静,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显得分外嘈杂。

    锦年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没有一丝成人的旖旎,与*无干。

    这样的感觉,仿佛幼时走夜路,在乌黑幽深的小巷子里,一个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许久许久,而后突然看见一盏灯,灯下站着你最依赖的亲人,然后你冲上前,不管不顾的要一个拥抱。

    她听见江悯的呼吸,平稳规律,仿佛无风的雪夜,纯洁安宁。

    他说,好。

    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她感觉到周身被一阵温暖所包围,有力的,不犹豫的怀抱。

    “不要松手。”她轻喃,靠在他的胸口,眷恋着他的体温,短暂的甜蜜。

    “傻瓜,”轻柔的笑语伴着吻细碎的落在她发间,江悯的声音温和而宠溺,“不会的,安心睡吧。”

    “嗯。”她相信。

    这拥着她,护着她的怀抱,是全心全意的呵护与疼惜,没有那么多莫名的挣扎及退缩,没有那么多的克制。而且……永远不会突然推开她,再放任她一个人。

    恍惚间,有种被人捧在掌心宠爱的感觉,这让她觉得,她是被需要的,被怜惜的,被爱着的。她……也可以成为某人的全世界。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下来,有种天长地久的温柔。

    这样的话,大约永远也不可能从另一人嘴里听到吧?

    “江悯。”她又喊他,不待他答应,就径自说道,“下午陪我,我想搬家。”

    ****

    “温锦年,你不是小孩子,起码还是个女孩子,你还没有嫁给他,还没有和他结婚,你就带他回去过夜,你想想你自己像个什么样子!”

    脑子里头乱哄哄的,今天上午的那场争执反复回放,最终,定格在这句。嗯,应该就是这句,在之前,她没有突然生气,也不会那么尖锐。

    是……他说重了么?

    他伤到她了?

    可是,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她……

    暮色中,视线落在那座小筑,房间里亮着光,显示着有人在。

    安瑞在脑子里,将可能发生的场景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烦恼的吸了口气。

    下车,进院,拾级而上,手搭上扶手,门被推开,正有人走了出来。

    安瑞抬起头,漂亮的凤眼危险的眯成了两条线,视线从二人交握的手上的移到江悯手中的箱子上。

    花费一整日功夫做好的心理建设,顷刻间土崩瓦解。

    “放心,我这就搬走,不会再碍你的事。”锦年平静地开口,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就和他擦身而过,往大门走去。

    江悯看了他一眼,礼貌的点了一下头,也跟着往前走。

    安瑞突然有些生气。

    “站住,”他冷然出声,“为什么突然搬走?又要搬到哪儿去?”

    她压根没有理会他。他不相信她是没有听见。

    安瑞脸色一沉,上前捉住她的手臂,“你站住。”

    锦年依旧不看他,冷冷淡淡的,重复了一遍上午说过的话,“放手。”

    他没有松手,盯着她,语气专断而不容转圜,“你回答我的问题。”

    “有什么好回答的。”她恍然浑然不在意,“你把这里当成宝,我却觉得小,住不习惯,江悯帮我找个地方。”

    “哦,”安瑞静静的应了一声,无视她语气里火药味渐浓的讽刺,“不用找了,你想要什么样的,我让人安排。”

    “好啊,你知道的,我爸的遗产中有在爱丁堡给我留下一个城堡,这些年我一直住里面,住的可习惯可舒服了,你能不能在周边给我找个一模一样的?管家菲佣司机备齐,哦,还有,不能离市区太远。”

    安瑞望着她,沉默,旋即缓缓低下头,不知是在思考还是记忆,片刻,淡然应允,“如果你想的话,我试试。”

    “我谢谢你啊,”锦年抽出手,“‘叔叔’你怎么比我爸对我还好呢?”

    “温锦年。”他在听见她那一声刻意加重的“叔叔”时脸色阴沉,于是连名带姓的叫她,想要再去拉她,“不要任性。”

    江悯却伸手打断,将锦年拉向自己的身旁,看着他,“先生,你应该看的出来,锦年她现在不想见你,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彼此都冷静一下不好吗?”

    安瑞将目光移向他,半晌,忽然一笑,不答反问,“江悯,是吧?”

    江悯一愣,有疑惑,却只是点头。

    “嗯,锦年和我提过你。”他笑得越发和气,凤眼上挑,“她很喜欢你。”

    江悯不知道他何意,更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安瑞似乎也没指望他的回答,径自说了下去,“但是我不喜欢你。”

    顿了顿了,他又道,“知道为什么么?”

    不知不觉,被他绕了进去,江悯虽然没问,但心里确实存了疑惑。

    安瑞依旧笑得优雅矜持,“因为你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做不合时宜的事情。”一边说着,他强硬的将锦年从他手里拽回来,目光却一直牢牢锁着他,“你们关系还没到那种地步,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许久没出声的锦年忽然抬首,讽笑的瞪他,“我们到了什么地步,你又知道了?”

    安瑞看都不看她,只盯着江悯,带着笑,一字一顿,“记住没有?”

    江悯心里有火,然而看了眼锦年,还是勉强压下,语气却冷了,“先生,不管你是谁,又是她的谁。但是做人总是要讲道理。”

    安瑞收起笑,语气风轻云淡地,“我就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