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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南来北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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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就是那个叫做潘濬的府邸了。△頂點小說,”

    “看起来似乎并不算很气派啊。”

    “这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吧,毕竟不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这位的身份都有些……敏感。”

    临湘城内西北角一处看起来有些偏僻的地段,这里虽然看起来有些偏僻,但是附近却又都是一些看起来就像是很有身份的人才有资格居住于其中的高门大宅,常常整整一条街也不过是只有两三户而已,既是只是看到这样的规模便知道这些宅邸的主人所拥有的力量。

    比起郊外那些防御力显然更加重要的坞堡,这里的这些宅邸显然颇有几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感觉。

    不过就在这样的一片建筑群中,却有一间宅邸显得是那么的特别——倒不是说这间宅子有多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高调奢华土豪金,恰恰相反的是,这间房舍不但从面积上来说远远比不上那些动不动便占据了小半个街道的大块头,就算是光是看表面也会觉得这里怎么看都像是个普通的读书人的居所,而不像是一位出身荆南望族且之前还在荆州担任六百石职务的“大人物”的居所,虽然比起一般人的房子,能够出现在这里的房舍已经足够的精致。

    “所以说刘景升虽然名声很大,却容不下这潘承明,这个人的成就大概也就如此了吧。”

    “为什么会这么说?”

    “明明是你要找的人,你竟然会不知道么?”

    “这个嘛,啊哈哈哈哈……其实我原本也仅仅只是知道这个人很厉害而已。至于具体这个人到底都做了什么事情,我就完全的不清楚了。”

    当然更加不会对身边人说起,若不是某个人提到了这荆南地区除了长沙桓阶作为张羡身边的谋主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之外,还有一个叫做潘濬的人也很有才华值得一见,估计他也是不可能在来到荆州并没有多长的时间的情况下便找到这位看起来情况似乎并不太好的“前官员”。

    不过,他依然来到了这里。准备拜访这里的主人。

    “没有想到潘濬已经落到了这般田地,往日里经常来往的友人虽不能说与濬划清界限,但却也已经很久少人问津,今日竟然还会有人慕濬之名而来,倒也令人分外感慨。”

    与之前想象中的并不太一样,眼前这位年纪并不比他大多少,依然还可以算作是年轻人范畴内的年轻人,拥有着南方人少见的将近八尺身高,面孔棱角分明。眼角不时便会流露出几丝刚毅的色彩,不过整个人却并不显得凌厉,甚至给予眼前两个人的第一感觉还有些亲切,虽然那故作的柔和怎么看都觉得与这个很很是不兼容。

    “那个,虽然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两句义正言辞的话来博取您的好感,但是当我见到您当面的时候却感觉这种话完全说不出来,也不愿意欺骗您这样让我仰慕的人。其实,您听我的口音也能够了解到。在下来自北方,前来拜访您也是因为仰慕您的名声和才学。匆匆而来。还来不及了解最近荆州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便拜托熟悉此地的当地人带到了您这里。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倾听您最近所经历的事情,相信以您这样的人物的所作所为,一定是遭遇到了小人的诋毁才不得不陷入到这样的窘境吧。”

    “我潘承明的名声竟然已经传到了遥远的北方?!”

    潘濬听到了那满是奉承的言语后看起来并不是非常开心的样子,甚至满脸疑惑的看着对面那个年轻人。毕竟对方的口音虽然是来自北方没错,但那更多是相对于这荆州而言,事实上对方那一口虽然潘濬无法评价是否纯正,但却在游学的时候听到过的洛阳官音,让对于地方口音并没有太多了解的潘濬根本就无法确信对方到底是来自何方。

    虽然说这个时代没有传说中的法定普通话。甚至就连读音标注也是反切法,也就是传说中将两个字中一个的声母和另一个的韵母切下来再组合的一种读音标注方式,而这显然意味着如果地域不同,那么将会出现对于标注读音的字读音完全不同的情况,切下来的结果自然也会是千差万别,读起来自然不可能得到统一,更不要说很多字都是互为标注。

    不过这却并不意味着这个时代就没有与“普通话”类似的东西,毕竟对于皇帝而言,想要在各种各样的事情中再增加一门学习各地方言以了解自己的大臣都说些什么的任务实在是太过为难那些或勤政或不够勤政的皇帝了——前者是真没时间,后者则是真没那个心情。

    所以与其让皇帝去学习各地官员都说了些什么,倒还不如让各地官员以皇帝的口音为基准,话说皇帝总不至于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吧,怎么说就算是历史中罕见级别的晋惠帝司马衷也不至于痴呆傻到那种程度吧。

    更何况这样一来国都的各个官署办公的时候也能够愉快许多,大家在一起也更容易玩耍。

    而且大汉朝最大的特点,便是从地方提拔起来的“孝廉”、“茂才”之类的士子都需要先在国都里当上一段时间的各级郎官,然后才会被外放到地方去任职。

    若是再加上国都作为一国文化的中心地带,每年都会有大量的士子游学至此,如此一来,便逐渐将从国都学到的口音带到了地方,并将此作为一种有身份的象征。

    所以国都口音也变成了事实上的古代版的“普通话”。

    事实上新中国的普通话本就是以作为国都的北京方言为基础,只不过汉代没有准确的拼音,更没有法律来规定普通话的地位,倒也算不得什么特立独行的存在。

    不过李书实现在身处的这个位面毕竟不是他所熟悉的另一个位面,而这个位面最大的特点。便是作为同一国的国民,就算天南海北之间多少有些语言上的差异,但也不似另一个位面那般天差地别,所以纵然彼此之间有着口音上的差别,但彼此间的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作为国都的洛阳方言依旧是上层官僚们所认定的最为优秀的口音。而学不会这种口音的人显然便是传说中的“乡下土包子”,绝对会被那些所谓的“有脸面的人”所鄙视。

    嗯,所以你也可以知晓,李书实绝对是被鄙视的那一群人中的一员,不过随着他和他的并州军如今是愈发的红火,原本被认为是“粗鄙”的口音似乎也渐渐有了流行的趋势。

    这是不是也可以算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证据呢?

    不过就算如此,洛阳口音依旧还是在上层人士中流行,不论是袁绍、曹操,还是刘焉和刘表、刘繇等人都以说洛阳口音为荣。再加上汉帝仍在,洛阳口音的地位倒也不可能会发生动摇,尤其是在边鄙之地,因为信息传递的滞后性,更是将洛阳口音当做是很有身份的一种标志。

    潘濬虽然作为零陵人,到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只是襄阳而已,但是因为襄阳来了很多从北面逃难过来的北方士人,自然很熟悉洛阳的口音。因知道这种口音意味着很多东西,但唯独不意味着对方是来自于洛阳及其周边地区这件事。那么对方到第来自何方就很成问题。

    自然,那“名闻北方”的说法自然也就成了听起来有些不太真切的恭维了。

    虽然就算是潘濬这样的人听到了这种他完全不相信的恭维也会有些窃喜就是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真的已经“名闻北方”却是不知道又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好吧,让我们姑且不考虑这种问题,看看被潘濬让到屋内的两个人好了。

    虽然心中带着一些疑问,但是潘濬还是很耐心的与难得的来访之人进行了一番交谈。

    然后,便将自己的遭遇告知给了对方——虽然看起来那个年纪偏大的“当地人”似乎应该已经很了解这其中的一些弯弯绕绕。而那个年轻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跑了过来。

    该说是单纯呢,还是说有些没头脑。

    不过从刚才的交谈,潘濬却很清楚对方是一位相当聪慧的年轻人,而且一定是师从名师,各种学问相当的扎实。否则潘濬也不会将对方放到与自己平等的身份进行交流。

    “难怪带着我来这里的这位大叔会认为刘景升为人名声很大但成就终究有限,原来却是这么回事。我个人觉得您做得很对,大汉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正是因为过于放纵那些奸邪之辈的为非作歹。乱世用重典,只有用这种方式威慑奸邪之人,才能恢复世间本来的秩序。”

    一番交谈后,年轻人发出了如下的感慨,而且从那双清澈的双眸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话语都是他发自肺腑的言语,或者说他所受到的教育当中本就有很多类似的内容,所以他的思考方式与那些先家后国的士人并不是非常相同,自然会对潘濬的作为更加的认同。

    对于这样的结果潘濬自然是开心无比的,毕竟他的行为得到了他人的认同,虽然以他的性格来说这种坚持自己道德的行为就算是没有人认同也不会感到后悔,但人毕竟是一种社会动物,如果能够得到更多人的认同,代表着你与社会的价值观是趋同的,那么受到社会的包容而非排斥自然也会更多,自然也更容易在这个时代获得成功。

    潘濬可不是如同管宁一样没有什么政治野心一心想要做隐士的存在,他可是立志在个人成就上要登上三公的高位,然后一步一步改变这个污浊的时代。

    所以说,就算他有着自己的底线和节操,但也期望自己的理念可以被更多人所认同。

    不过,认真地说起来,潘濬落到如今的遭遇还真是有一点点……点背。

    潘濬其实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年轻人,年纪轻轻便在荆南地区有了不小的名声。被誉为零陵的“神童”,之后游学襄阳,更是受到了流落南方的名士王粲的赏识,进而成为刘表下属的一届郎官,几年之后终于被刘表任命为江夏从事,被分派到了黄祖身边。

    名义上自然是要潘濬盯着黄祖的举动。毕竟别看黄祖是刘表的铁杆支持者。可是与刘表之间的关系却也很有些微妙——黄祖凭借其安陆黄氏的背景,让江夏在他的治理下越来越有独立王国的倾向,那里的郡县基本上快要变成“只知黄祖不知刘表”的存在。

    可以说,与长沙张羡比起来,江夏黄祖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刘表这个大的割据诸侯手下的小割据诸侯,只不过唯一的区别,便是黄祖在大多数情况下依旧紧跟刘表,而张羡不但自己与刘表之间那可以说是剑拔弩张。甚至还煽动荆南四郡一起跟着找刘表的麻烦。

    既然有了张羡的前车之鉴,就算黄祖平日里对刘表表现的很是尊重,但刘表依然有机会就会往黄祖那里“掺沙子”。

    当然,若是具体到潘濬个人身上,事后回想起来,这一次看起来很像是刘表在往黄祖那里掺沙子,但其实刘表更大的目的,则是趁机将潘濬处理离开自己身边。

    潘濬这个人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才。在荆州之内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对于襄阳城内的众人来说。潘濬还有另外一个脾气那也是众所周知,甚至比他的才华更加为众人所知。

    这个特质,便是他的刚正严厉。

    按道理说潘濬作为一介新人,就算性情真的如此,也应该有所收敛。或者说作为一个聪明人,在尚未获得大权的情况下就因为自己的脾气而让自己过早的夭折显然是不那么明智的。

    但是这众人都很清楚的道理。潘濬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刘表身为汉室宗亲,却行了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做的郊祭天地,而且使用了逾制的车马仪仗,这件事情生活在荆州的人可以说都是很清楚的。有些人如刘表的亲族如蔡瑁之辈对此自然是十分的支持,他自然是希望能够借助这个机会从而让自己的家族变得更加显赫。

    如蒯良、蒯越之辈则秉持着较为中立的态度。虽然刘表的行为有些出格,但是在这个时局纷乱,皇室的控制力已经跌落至最低点的时候,身为宗亲的刘表表现出某种野心倒也并不为过,毕竟怎么看比起一个不靠谱的小孩子,刘表这样有着很大名气的宗亲更适合那个位子。

    至于反对者,自然同样有很多,只不过这些人要么客居于此并不方便公开发表言论,要么家族势力并不足以对抗已经可以将荆州大部分的世家豪强捏扁搓圆的刘表。

    也只有年纪尚轻的潘濬,写了一篇斥责刘表的文章,利用各种渠道在荆州士人阶层传播。

    当然,潘濬虽然看起来有些冒失,但是总算也没有真的是笨蛋,一篇讽刺的文章不但写得花团锦簇的同时绵里藏针,全篇之中无一字痛骂刘表却字字针对刘表所做之事。

    刘表虽然也并非优柔寡断之徒,毕竟初入荆州的时候可是纵横捭阖杀人无数,不过这位自号“荆襄八俊”之首的荆州文化界领袖的文人脾气却也是极为的严重。当初为了生存的缘故自然不可能有机会展现他的这一面,可是到了现在,内部已经基本平定,只有南面的张羡却也还无法从根本上威胁到自己的核心统治。外面除了李书实在南阳搅风搅雨多年,对于其他的势力而言刘表不主动发起进攻就已经是烧了高香,自然要好好体现一下他的“文士风流”。

    于是面对潘濬那篇以刘表的程度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内容所指的文章,刘表却偏偏无法做出将潘濬这个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蝼蚁的少年轻松解决掉的决定。

    无他,觉得这文章写得不错,就算是骂人的文章,却也是极其富有才气。

    这就好像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刘表对于名声在外也的确是有才能傍身的祢衡虽然心里恨不得杀了对方,但在表面上却也算得上是礼数周到,只是最后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将其扔给了脾气暴躁的黄祖。然后玩了一出其实还算不错的借刀杀人。

    只可惜他是汉朝的叛逆者,所以纵然原本正常的举动也能被后人解读出各种黑暗的想法,更别说刘表的做法本就很值得商榷,自然便成为其气量不足的例证。

    潘濬虽然名气不如祢衡,但才华却也并不算差,而且他的文章也写得十分隐晦。不似祢衡那般直接于大庭广众之下破口大骂,所以刘表虽然略有些不满,倒也不至于真的动了杀心。

    潘濬那几年在襄阳的生活可以说大抵如此,既不会让刘表暴跳如雷,却也同样不舒服,遇到什么他认为做错的事情都会拿出来品评一番,就算不直接指名道姓,却也绝对令人不快。

    最重要的是,因为有他带头。到时让荆州的不少年轻才俊有样学样,也纷纷做起了“针砭时弊”的工作,只可惜这些人的才华显然是比不得潘濬,更是不会那种绵里藏针的巧妙功夫,以致于一时之间,整个荆州文坛可以说是“乌烟瘴气”,让刘表真的是厌烦不已。

    可惜却因为法不责众,也只能将作为这些人领袖的潘濬打发到黄祖那里。希望能得一个清静。

    当然,这些事情潘濬自然是不会多说。最多也不过是一笔带过,很多东西都是事后那位经过自己的探查已经对潘濬这位两人此行的目标有了比较多的了解的大叔告诉给年轻人的。

    而有了这样的铺垫,后面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

    祢衡到了黄祖那里依旧脾性难改,于是惨死于脾气暴躁像武夫更甚士人的黄祖之手。

    潘濬到了黄祖那里同样是脾气不改,遇到不平事同样也会用各种将将踩线的方式出头,虽然不似祢衡那般令黄祖怒意勃发动了杀心。却也令郁闷不已的黄祖积攒了不少的怨气。

    结果这些怨气都在一件事上完全的爆发了出来。

    事情一开始还算简单,便是潘濬了解到了江夏重镇沙羡的县长贪赃枉法,便以从事的身份查办此事,因为此人性格贪婪,所以潘濬一番努力下可谓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于是这位沙羡长便成为了潘濬扬名的刀下亡魂。

    事情到了这里原本应该是皆大欢喜的,毕竟这位沙羡长的风评本就不高,潘濬又拿到了很多关键性的证据,证明此人已经贪婪到了贪墨军费的程度,所以他的死虽然令人震惊,但却同样令荆州上下无话可说,甚至对于普通民众而言那是拍手称快。

    可谁曾想也不知这位沙羡长临死前是怎样的想法,竟然又连续爆出猛料,而且可以说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拉就是一大串,甚至最后干脆很有可能烧到作为江夏统治者的黄祖头上。

    那么潘濬是该继续查下去,还是应该将此事轻轻放过呢?

    继续查下去,显然很有可能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安全,纵然就算最终查处了什么事情,对于黄祖而言也是无关紧要,而且面对如此庞大的利益集团,刘表也不可能真的赶尽杀绝,或许那位沙羡长也正是打着这样的目的,期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免除自己的罪责。

    当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是如果不继续追查下去,固然能够保得性命,甚至就算是那些士人也绝对不会因此而责难于他,他也依旧能够享受到查处沙羡长所得到的名声。但唯一过不去的,却是年轻人那特有的还没有被世俗所沾染的善恶之心。

    该如何选择呢?

    好吧,从眼前的情况看,潘濬到底做出了怎样的选择可以说是不言而喻。

    而潘濬的选择到底造成了怎样的后果就算不可以打听也可以说是知道的**不离十。

    “潘兄,在下前来拜访,这一次你该不会依然将小弟拒之门外了吧。”

    而就在众人相谈甚欢之时,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而且看潘濬那微微有些抽搐的面孔,来者与其莫非还有什么过节不成?!(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