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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殿内,慕容盈雪一脸的苦恼,手托着腮想心事,如果慕容哥哥好好的娶了那女人,她也就认了,反正他不会喜欢自已的,可是她的心底有不甘心,一想到那六脉神心其实是?
如果慕容哥哥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只怕他就再也不会理她了,所以她不能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
慕容盈雪想起什么,立刻朝大殿内侍候的太监,名叫庆临。
“去,给我把上官王爷接进宫来,就说本宫要见他。”
“是,公主……”
庆临领命,飞快的闪身出去。
慕容盈雪的贴身婢女花枝瞄了一眼公主,主子最近改变了很多,不像以前的刁蛮任性,所以她现在胆子大了很多,花枝伸出手一边给公主揉肩,一边轻声的询问。
“公主,让上官王爷进宫是为了什么事啊?”
花枝知道那上官王爷对公主并没有好感,所以让他进宫,只不过添阻罢了。
慕容盈雪闭上眼睛,无奈的开口:“花枝,我好害怕,我相信上官王爷此时的心一定和我一样的,所以我一定要阻止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
花枝听得一知半解的,但也不敢多问。
上官霖对于慕容盈雪确实没有好感,不过听了庆临的禀报,还是随他进宫来了。
因为他知道慕容盈雪见他,一定是为了皇兄的事。
万花殿内,上官霖一出现,慕容盈雪便让殿内的太监和宫女退了下去,花枝奉上茶水后,也自动自发的到殿门外守着。
上官霖坐在大殿的一侧,望着慕容盈雪。
这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现在倒是沉稳了很多,说话做事已有一些分寸。
“不知道公主让本王进宫所为何事?”
虽然是皇兄的义妹,但上官霖还无法把慕容盈雪当成妹妹看,所以很客套生疏。
慕容盈雪从高座走下来,慢慢的踱步到上官霖的身边,一双娇丽的美目紧盯着他,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开口:“我真的害怕慕容哥哥想起云笑来,你知道吗?他竟然把自已住的宫殿,起名清笑宫,那里面隐暗着云笑的名字。”
上官霖一听,不由自主的蹙眉,周身的凌寒,眼睛里黑幽幽的,同样闪过担心。
皇上是他们两个的亲人,他们谁也不希望他出事。
“难道这六脉神心没有克制的办法。”
上官霖有些难以置信,微眯了眼睛紧盯着慕容盈雪,这世上但凡有武功,必有克制之道,他不相信六脉神心便如此绝决,连一丝一毫的克制之道都没有。
“这?”
慕容盈雪停滞一下,用力的摇头,沉着的开口:“现在只要不让慕容哥哥想起以前的事就没关系,我想除了云笑,只怕他再难轻易爱上别的人了,只要他不爱便会没事,就算纳了妃子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如果他想出什么蛛丝马迹,你一定要隐瞒过去,而且我想过了,这朝中的大臣中,司马丞相的女儿,司马冰心是个不错的女子,不如纳了她进宫吧。”
“什么?”
上官霖没想到慕容盈雪竟然打了这样的如意算盘,陡的站起身来,坚决反对这样做。
“慕容盈雪,你究竟用的什么心眼,是不是因为云笑打了你,所以你怀恨在心,才会处处为难他们,说不定根本没有你所说的经脉逆转之事,你就是想破坏他们。”
上官霖咄咄逼人,寒凌异常,一张刚毅立体的五官上,罩了凝霜白露,冷冽,凉薄。
慕容盈雪一听他的话,后退一步,沉下脸,尖叫起来。
“那你去告诉他,告诉他,试试看我有没有骗你,是,我是讨厌云笑,讨厌她打我为难我,可是这六脉神心确实是绝情绝爱的心法,若你不信,我不阻止你,只是到时候出了事,所有的责任都由你承担了,你别后悔,慕容哥哥现在是皇上,不是一般人,容不得出一点的差错。”
上官霖顿时语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的,他不敢冒险,如果真的如慕容盈雪所说的,那么皇兄若是真的陷入危险。只怕他们全都吃不了兜着头,就是云笑回来也饶不过他们。
可是让皇兄纳司马冰心进宫,他真的愿意吗?
“只怕皇兄不会受你摆布。”
现在的皇兄,让人难以捉摸,又怎么会听凭慕容盈雪摆布呢。
“这个不劳王爷担心了,总之你和我想的一样就行,如果慕容哥哥想起自已曾经喜欢过谁,你就推到司马冰心身上,司马冰心的事,由我出面。”
“你?”
上官霖有点无语,不明白为什么慕容盈雪接受得了别人为皇兄的妃子,就是接受不了云笑嫁给皇兄。
不过他真的不敢拿皇兄的性命去赌,所以只能任由着她了。
上官霖一甩手扔下一句:“随便你。”
大踏步的离开了万花殿,懒得和这女人狼狈为奸,若是皇兄真的想起来,只怕会责怪他的。
慕容盈雪取得了上官霖的默认,便放心大胆得多了,召了庆临进来吩咐下去:“立刻去丞相府把司马小姐接进宫来。”
“是,公主。”
庆临闪了出去,花枝领着人进殿侍候着,听说公主让人接司马小姐进宫,不由得诧异,以往小姐最讨厌别的女人接近自已,因为她害怕有人看中庄主,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接人进来,想必是待在宫中太寂寞了。
司马丞相的女儿,司马冰心长相纤细柔约,五官更是精致漂亮,穿着一袭红色逶迤拖地的长裙,肩上披着白色的狐毛披肩,那白色衬得她肌肤更加的莹润,好似一朵出水的芙蓉,因为不知道公主为何要见她,有些紧张,使得脸颊生出汗涔,芳靥之上竟晕出两团红霞,更加的娇艳动人。
“冰心见过公主。”
慕容盈雪打量了一眼司马冰心,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心下微有些嫉妒,不过神色不变,招手示意司马冰心过去挨着她坐了。
“冰心,我初进宫,连个朋友都没有,想接你进宫来陪陪,你不会嫌戾吧。”
公主如此降尊纡贵,司马冰心有些受宠若惊,虽说她贵为丞相的女儿,不过比起皇室的人自然又欠了一些距离,赶紧玲珑的开口。
“公主看中冰心,是冰心的福份呢。”
司马冰心的恭讳,使得慕容盈雪心里舒坦得多,便拉了她,两个人在万花殿后的花园里闲逛着,一边逛,一边聊着话儿。
冬日,天气很冷,万花殿后面长了数棵寒梅,此时花苞绽在枝头上,香味馥郁,却还未大开。
司马冰心倒底是丞相的女儿,颇有些八面玲珑的架势,很会说话,慕容盈雪只和她待了一会儿,便心情大好起来,也坦荡得多,拉了司马冰心的手,回身望着她。
“冰心,如果让你进宫来,我们日日走得近一些可好。”
司马冰心眨巴着眼睛,好半天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慕容盈雪的提示:“难道你不知道宫中皇上一个妃子也没有?”
司马冰心的脸噌的一下红了,和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这种事,她自然是娇羞的,不过她没忘了一件事,爹爹说过不准她进宫为妃的,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他既然如此说了。
“爹爹说过不准冰心进宫为妃的。”
“司马丞相真是的。”
慕容盈雪知道司马青云为何如此做,因为明知道皇上心中有深爱着的女子,哪里愿意自家的女儿进宫受罪啊,不过若是慕容哥哥下旨召她进宫,只怕也由不得司马丞相抗旨,慕容盈雪浅浅的笑着。
“冰心知道皇上仍是人中龙凤吗?是天下间少有的美男子,难道冰心不想有这样的一个夫君吗?”
慕容盈雪一说,司马冰心便有些心动,她早已听说了,新皇仍是天下间少见的美男子,如若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她此心足矣了,只是爹爹为何不准她嫁呢。
“这个?”
司马冰心迟疑,慕容盈雪拍拍她的手:“一切顺其自然吧。”
两个人又在花园内逛了起来,不过接下来司马冰心不在焉起来,慕容盈雪假装不知道,一直聊到晚上,才放了司马冰心回府……
月夜。
月光如水般的泻下来,泻在吊兰上,泻在火把果上,泻在君子兰上,让一切沉浸在冷寒的银光里。
一间豪华的浴房,门前用汉白玉铺成,光滑如琉璃,门内,一块粉紫的大理石屏风上面,雕刻着游龙戏凤的图案,大颗的珍珠串在一起,垂挂在另一边,挡住了浴房内的情景。
雾气弥漫,缭绕在不大不小的浴房里,四面有轻柔飘逸的纱屏,被轻风撩动,悠然飞舞,一个汉白玉的圆月池中,水泽清明,上面漂浮着无数粉红的醉海香玫瓣,香味浓馥扑鼻,此时歪靠在浴池边的一人,微敛上双眸,长长的睫毛又浓又密,肌肤欺霜塞雪,此时有水珠好似晶莹的琉璃珠,顺着立体唯美的脸颊往下滑,一头乌黑的墨发分列两边,漂浮在水面之上,掩盖了胸前的一大片美景,这一幅活色生香的美男图,让池边不远处的太监们看了,连头都不敢抬了。
池中的人,却肆意慵懒,阖上了的双眸,掩去了他眼瞳中的冷幽凌寒,一只白晰如美玉似的大手慢慢的轻抚上胸前吊着的一块奇玉,不时轻轻的摩挲着,忽的张开了眼,那眼深幽似万丈深渊,此时射出慑人心魂的寒芒,陡的蹙起了眉,即便皱眉,也是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上官胤心下猛沉,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欲涌现出来,可是在他费力去想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
手下的感觉告诉他,他似乎曾喜欢过一个女人,因为刚才他不经意间抚摸的时候,发现上官家的龙凤珏,只剩下了一块龙珏,难道说他把凤珏送给了谁?
那个人能让他送了凤珏,一定是他喜欢的人。
她是谁?
此刻一想,胸中便觉得气闷,而且难受,他立刻运力抵御,等到略舒适一些,掉头朝浴池一侧吩咐:“福海,立刻去宣霖王爷进宫。”
“是,皇上。”
福海垂首领命,缓缓退出去,心里才喘过一口气来,皇上真的俊了,就是他身为太监也看得心脉俱散,忘了自已身在何方了。
太监福海到浴房外吩咐了两个太监立刻去霖王府宣王爷进宫来,皇上要见他,让他来清笑宫。
小太监领命离去,福海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
浴池中的人已缓缓的走出来,高大英挺,不但五官俊美,就是身材也是一块赘肉都没有,比例匀均,恰到好处,单是往那里一站,那怕不着一丝的寸缕,却拥有举世无双的风华,睥睨天下的狂姿,天生的帝皇相。
福海赶紧领了太监上前去侍候皇上,擦干他身上的水珠,然后穿上亵裤,套了宽松的浴袍。
心下不禁暗自叹息,这样绝色不可物的皇上,会是哪个女人有福气,得到他的宠爱呢?
若是他愿意,只怕这天下的女子都是前赴后继的奔进来,哪怕得了他一夜宠幸,也是三生有幸了。
“皇上,奴才已命人去宣霖王爷了。”
“嗯。”
上官胤没说什么,转身往外走去,福海领着人跟上去。
别看皇上长得俊美出色,可是他的手段更是嗜血万分的,他们可得提着心做事儿,别惹得他不高兴,自找苦吃。
上官霖得了太监的禀报,心下咯噔一声响,沉甸甸的,说实在的,他已隐约有些预感,皇上要问什么事?
从心底来讲,他是不愿意欺骗皇兄的,可是不骗他,他若是真的血脉逆转怎么办?
上官霖心底烦闷,跟着小太监一路进宫,往清笑宫而来。
皇帝上官胤正在等着他,整个人慵懒的歪靠在一侧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刚刚沐浴过的他,暗香浮动,那墨发如黑色的丝绸,泛着光亮披散在肩上,胸前的浴袍随意的敞开,露出性感肌肤,活色生香。
上官霖施了礼:“臣弟见过皇兄。”
“霖,过来坐下吧,别多礼了。”
私下里,上官胤和之前一样,对上官霖很温和,两个人似乎又恢复到了小时候相处的时候,有着兄弟情谊,也有着君臣的谦礼,总之这就是上官霖做梦也想拥有的画面。
他也不和上官胤客气,便走过去坐到他身侧另一张榻上。
“皇兄半夜召臣弟进宫是为了何事?”
上官胤伸出手轻揉了一下脑门,缓缓的把玩着手中的龙珏,慢慢的开口:“霖,你说朕是不是喜欢过一个人?”
上官霖一听他的话,心陡的一沉,也没注意到皇兄手中的龙凤珏少了一块,他只知道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该如何说这件事。
最后想到了慕容盈雪的话,眼下看来只能用慕容盈雪的办法了,当下缓缓的抱拳。
“皇兄想起来了吗?其实皇兄因为曾受过伤,所以忘了一个人,那个人叫司马冰心,曾是皇兄喜欢过的女子。”
“司马冰心。”
上官胤的眉蹙得更紧了,为何这个名字,自已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司马冰心。
“她是司马丞相的女儿吗?”
上官胤问上官霖。
上官霖赶紧点头:“是的,皇兄,她是司马丞相的女儿,皇兄以前很疼爱她。”
“喔,那朕明日见见她吧。”
上官胤陡的握紧大手,那龙珏在掌心里温热一片,如果司马冰心真的是他喜欢的人,那么她一定有他的凤珏。
上官霖的一颗心并没有放下来,相反的都吊到嗓子眼了,司马冰心他是见过的,长得比云笑漂亮多了,说实在的,云笑的相貌,只是可人甜美,和司马冰心差了一大截,如果皇兄是食色性也的人,一定会选司马冰心进宫的,可是他知道他不是,所以这才麻烦。
他很爱云笑,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比的,虽然他忘了,如果爱到血液里,爱到骨子里,只怕潜意识是知道的,只是脑海里没有印像而已。
这样的话司马冰心怎么能让他动心呢?
可是现在他能说什么?上官霖笑着点首:“是,皇兄该见见她了。”
“嗯,那霖回去休息吧,现在皇位虽然拿了过来,但是百害之虫,死而不僵,朝廷上还有很多这样的人存在着,朕要一点一点清除出去,所以霖要和皇兄一起努力。”
“是,皇兄。”
上官霖领了命回霖王府去了。
上官胤第二日早朝过后,便命了太监去司马府接了司马冰心进宫。
上书房内。
司马冰心紧张的跪在地上:“司马冰心磕见皇上。”
“抬起头来。”
一道冷寒的声音响起,司马冰心忍不住打了一个轻颤,缓缓的抬首,望向高座上的男子,一袭明黄的龙袍,契合在身上,俊美的五官上,眉若轻纤,眼若寒星,傲挺的鼻子,性感的唇,这男人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司马冰心只看了一眼,便感受到自已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一颗心不自由主的受他吸引,一见钟情的喜欢上了这男人。
虽然他周身的凌寒,眼瞳慑人的光芒,但是司马冰心还是忍不住受他的吸引,有一种飞蛾扑火的感觉,他的人,他的手,哪怕只要靠近他,便感受到一种热切。
不过上首的人眼瞳一闪而过的嫌厌。
这女人就是自已喜欢的女子吗?心底微有些失望,分明就是一个花痴,他知道自已长得出尘,但是却讨厌有人把他的外貌当成首决的条件来喜欢他。
直觉上他不该是如此没有涵养的人,会喜欢这样一个空有美貌,脑中无物的花痴。
上官胤不动声色的沉声:“司马冰心,朕喜欢过你吗?”
皇帝的话一落,司马冰心一怔,飞快的抬首,望了过去,只见皇上眼瞳中有困惑,他似乎忘了什么,难道皇上有喜欢的女子了,而他忘了那个人,所以才会问自已。
对于皇上的问题,司马冰心脑中飞快的转动着,然后第一时间点头:“是,皇上,以前皇上说喜欢过冰心的,不过想来那只不过是一时戏言。”
“戏言?”
上官胤的脸色很冷,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但是还知道自已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那种会说戏言的人,对着这样一个倒尽胃口的女人吗?
“凤珏呢?”
上官胤直接开口,如果凤珏真的在这个女人手上,他要立刻收回来,然后把她撵出去,也许以前的自已那么做,是为了什么不知名的原因。
“凤珏……”司马冰心愣住了,她哪里知道凤珏在哪里啊,看着高首出尘的男子脸色罩着寒冰,虽然他美得倾国倾城,但同样他是皇上,而且是一个嗜冷残狠的皇上,刚才自已嘴快的说了他喜欢自已,可是现在却没了这个什么凤珏,若是被他知道自已撒谎,只怕会死得很难看,司马冰心连哭的心都有了,可是却不敢表现出来,沉着的开口:“凤珏被冰心弄丢了。”
“什么?”
上官胤脸色大变,黑幽幽的冷瞳瞬间罩上杀气,怒视着司马冰心,这娇柔美丽的女人立刻被吓哭了,抽抽泣泣的快昏了过去,上官胤半点怜香惜玉之感都没有,阴沉沉开口。
“朕命你尽快找回凤珏,否则别怪朕?”
他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司马冰心周身冒着冷汗,感觉自已快虚脱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她到哪里去找这个凤珏,都怪自已贪心,为什么要说皇上喜欢过她,这不是找死吗?
上官胤已冷沉的往后面龙椅上一挨,阴沉的挥手:“福海,送她出宫去。”
“是,皇上。”
福海走进来,伸出手扶起司马冰心,不知道司马小姐怎么会被皇上吓成这副德性,皇上也真的,后宫全无一人,这司马小姐多漂亮的人啊,纳进宫来多好啊,竟把人家吓得脸色发白,手软脚软,连路都不会走了。
司马冰心被送回了丞相府,立刻派了人送信进宫。
慕容盈雪才知道还有凤珏一事,对于凤珏,她了解得很少,便偷偷的出宫去霖王府,了解这凤珏究竟是何物?
上官霖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不由得凝眉,在书房内踱步,慢慢的开口。
“只怕皇兄的凤珏在云笑的身上。”
“嗯,看来真是如此,现在怎么办?”
“司马冰心不是说掉了吗?那就让她忍着,此事等云笑回来再做打算,本王已派了人打听云笑的下落,她并不在东秦的国内,否则皇上登基,她早就回来了,很可能被西凉人或者北燕的人掳走了,不管是哪一家,她都不会有事的,那北燕的皇上燕昱和她有些交情,不会伤害她的,如果落到西凉人手里,更不用担心,按理来说,她本该西凉的郡主。”
对于云墨被擒的事,上官霖已了解个中的详情,知道云笑的亲娘,仍是西凉的公主,西凉的皇上仍是她的舅舅,断然不会杀了她的。
“等她回来能怎么办?她若是告诉慕容哥哥,慕容哥哥会死的。”
慕容盈雪一听到云笑回来便有所抗拒,在骨子里她害怕云笑,更是眼热她得到慕容哥哥所有的宠爱。
慕容哥哥看到云笑,会笑得温柔,会疼她,宠她,只要她开口要的东西,他都会给她,而那些是她想要的,却得不到,所以她心里很不甘心。
“云笑会有打算的,她做事很有分寸。”
上官霖瞪了慕容盈雪一眼,心里嘀咕,那像你啊,慕大小姐就知道争风吃醋。
“你?”
慕容盈雪怒视着上官霖,可惜上官霖挥了挥手:“公主回去吧,若让皇兄知道你出宫来,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慕容盈雪气恨恨的领着婢女花枝和太监庆临离开了霖王府,不过回宫前,又在外面见了司马冰心,让她稍安勿燥,既然喜欢皇上,凭她的样貌,皇上一定会喜欢她的,一番安心话,使得司马冰心稍稍的放心一些。
三日后,叶倾天和叶景奕,午门问斩。
这一日,整个烟京城都轰动了,十里长巷,人满为患,到处是人头攒同,峰涌而至午门口,这天下事无奇不有,什么事都听过,闻过,就是没听说过斩假皇上的,这假皇上还当了四年的皇帝,众人不由得好奇,人人都想看这千年难得一遇的场景。
午门的刑台上,王爷云墨和刑部尚书,还有朝中的数十名官员,皆坐在高台上,一声令下。
“带犯人。”
叶府的数十人,为首的正是叶景奕,后面是叶倾天,然后依次是叶府的下人,人人被铁索锁着,连成了一条蝇上的蚂蚱。
铁索铮铮有声,铐着手脚,每走一步便十分困难,手腕脚腕上,全都是斑斑的血迹。
白色的囚衣上,斗大的囚字,一行数十人,头发凌乱,看不真清脸上的神容,那叶景奕似乎已痴傻了,嘴里不时的念叨着,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身后的叶倾天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啊,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斩,他恨不得替了他的罪啊。
午时三刻一到,郐子手抗着亮晃晃的大刀,把犯人背后插着的斩字拿掉,每个人端起牢卒送上来的大碗酒,喝了一大口,然后喷了一口在刀上,这叫开刀,然后举起了大刀,单等一身令下,便挥刀斩人。
“斩。”
一声令下刀光闪过,围观的人群尖叫声不断,这样血腥的场面很多人不敢看,更有台上的数十人鬼哭狼嚎,那本来痴傻了的叶景奕,在大刀晃过的时候,忽然清醒了许多,大叫起来。
“不要杀我啊,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
可是悔之晚也,只能来生少做孽事了,很多人心中叹息。
可是一声惊天劈响,只见高台一角砖裂泥崩,扬起了碎如纷雨的青石泥块,然后郐子手的一刀落空,台上平白少了一人,只见那高台下方飞快的拱起一物,好似地形老鼠般,眨眼滑出去数十丈,所到之处,呼呼生风,再有那些阻着道路的百姓,纷纷避开,只见一物凸起,已拉出去好远。
而这一切不过是瞬间发生的事情,台上的云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身形一纵,手中的月牙刀已扔了出去,直击那一方凸起之物,可是噗的一声,那物陷落了一个洞,却再也没有一个人影,云墨和刑部尚书脸色大惊,飞快的查看,哪里还有人影啊。
刑犯叶景奕已被人当着众目眈眈之下救走了,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而其他的刑犯,全部人头滚落,血溅当场,其中叶倾天眼目睁得最圆,死不瞑目,他大概到死还担心着儿子,倒是没想到儿子被人救走了。
云墨派了兵将打扫刑场,驱散了百姓,自已和刑部尚书飞速进宫去禀报皇上。
上书房内,上官胤正在等候消息,一听这变故,脸色冷沉,眼瞳凌寒,什么话都没说。
好半天才伸出手揉了揉脑门儿:“都起来吧,是朕的大意,救走叶景奕的人仍是西山骷髅血盗,他们历来有仇必报,所以救走了叶景奕,不过他武功尽失,就算落到那些人手里,只怕也没有好果子吃。”
“皇上一定要加强皇宫的警备,不能出半点的差池。”
云墨沉着的开口,西山骷髅血盗他是听说过的,都是一帮亡命之徒,不但狡猾阴险,而且常年生活在阴暗的地方,他们的看家本领就是在地下活动,有钻地鼠一样的本领,所以才会干盗墓这个行当,此时叶景奕被救,只能说他们失策了,没想到这种时候,还有人来救他,倒是让西山骷髅血盗得手了,而他们劫走了叶景奕,只怕也不是为救这家伙,而是公开挑战东秦的皇室,才会当众救走了叶景奕,使得朝廷难堪。
如此想来,最有危险的就数皇上了,因为当日就是皇上打死了好几个西山骷髅血盗。
“朕不会有事的。”
上官胤眼瞳幽深凌寒,脸上罩着寒冰。
原宫中的侍卫统领宋渊已被派到边关去了,而现在的宫中侍卫统领,正是他的手下金剑,他的身手十分了得,还有另一部分神龙宫不愿离开的手下,他们的身手都能以一对十,比一般的宫中侍卫要强得多。
至于另外一些人,都被伊玉轩安排到了正当的地方去了,以后再也不用做什么阴暗的工作了。
这是他唯一能补偿给他们的,也不枉他们跟了他一场。
至于伊玉轩,本来他要重用他,他却拒绝了,从此后只想做个闲云野鹤似的人,就在江湖上安心做个武林盟主,给主子掌好后路。
上官胤也随了他,他知道伊玉轩喜欢自由,当个武林盟主是他毕生的心愿。
让他自由去吧。
神龙宫的四大护法剩下的一名仍是西门钥,以往的他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但是现在,他声称自已老了,原就是云水山庄的一个家奴,所以现在仍守着云水山庄,过晚年的日子。
“你们都回去吧。”
上官胤挥手,发生这种事不是大家愿意的,那西山骷髅血盗,短时间不会出现的,而且他们若出现,一定会先给他们一个警告,到时候再想办法对付他们吧,一个小小的盗墓组织,他就不相信对付不了。
“臣等告退。”
云墨和刑部尚书退了下去。
上书房陷入了寂静,上官胤绝美出尘的脸上凝着冷霜,想到若大的皇宫里只有他和慕容盈雪,心竟生出无限的孤寂,忍不住伸出手拿了一枝玉笛,轻轻的吹奏着,书房门外,福海和一班太监听着如此动人的乐曲,一动不动,全都陷入了沉默中……
西凉国的皇宫。
华清宫里,这几日老太后很是高兴,不复前几日的病入膏盲,现在神彩奕奕,整日里让云笑陪着说话聊天儿,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只要她醒了,大部分时间都和云笑呆在一起。
几天的时间里,云笑倒与她有了些感情,她看出来这老太太是真心喜欢她的,而且一国的太后,也没有那种皇权的凌势,相反的有一种慈详,也许她以前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但晚年都不复存在了,现在就是一个和慈的小老太太,所以云笑陪着她,也是开心的。
离王姬清歌进宫来看过她两次,怕她不适应宫中的生活,一怒之下撇下老太太,自已跑了,后来看她倒是和老太太相处得好,才放心了一些。
在宫中呆了这么些日子,老太太嘴里念叨最多的就是这位离王殿下,她的表哥姬清歌,说他人好,心善良,而且极孝顺。
虽然和姬清歌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云笑知道那家伙确实不错,可是心里仍然恼恨他不声不响的带她来西凉,这几日,她越来越想慕容,想他的温柔,想他的呵护,还有他搂着她时疼宠到骨子里的神情,这天下间,大概再没有一人如此疼爱她了,越想这些,她越有一种思乡之情,恨不得立刻赶回烟京去。
可是老太太根本不放她离开,姬清歌也请她稍等几天,并答应帮助她打听东秦的情况。
她才安心的待下来,没事的时候,会弹琴给太后娘娘听,太后娘娘直夸她的琴艺好,竟然赏赐了她一把宝琴,名别瑶,这把名琴和她的绕梁有得一拼,云笑很高兴,她一心想送婉婉一把琴,既然现在得了一把这样的琴,总算达成心愿。
午后,阳光如水,风吹过,竟带了细细的泥沙,刮在脸颊上,微有些疼,华清宫的花园里,更是铺了一层细细的金缕,远远看去,倒像一张黄地毯,但是走近了,却有些不雅,花园里,很多宫人在打扫这些泥沙。
云笑蹙眉望着眼前的一切,这几日她已听老太太说过西凉的状况,这里的人常受风沙之苦,往西几百里地,便是荒芜的沙漠,一有风便会掀起弥天的黄沙,使得西凉国遍地风沙,令人苦不堪言,所以一到刮风的日子,大街小巷中,不管是姑娘们还是小伙子都喜欢带着面纱,怕风沙刮到脸上,划伤了脸颊娇嫩的皮肤。
云笑正想得入神,没有注意到一条青石路径上走来一道高挑的身影,宫娥们刚弯腰准备行礼,来人挥了挥手示意退下去。
若大的花园里,大家井然有序的退了下去。
云笑回过神来,刚准备转身,便听到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表妹想什么呢?”
原来是离王姬清歌,云笑抬首瞪了他一眼,这家伙神出鬼没的,不就是显摆自已武功比她厉害吗?所以脸色臭臭的,冷哼着:“你又来做什么?”
“父皇要见你。”
“舅舅要见我。”
云笑不由自主的重复了一句,这西凉国的皇帝她是见过几回的,都是在他来探望太后的时候看到的,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君皇,把西凉治理得井然有序,而且对太后很孝顺,对皇室的子女有着一个父亲该有的关心,实在是个不容易的皇帝。
“嗯,其实有件事我想告诉你,笑儿要先恕表哥的多嘴之过。”
云笑冷睨着他,估摸着他话里的意思,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吧。
“是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想什么呢?”
姬清歌哑然失笑,虽然这个表妹大部分时候很甜美,但对于他们仍然很警戒,防范心可从来没断过。
“是这样的,上次父皇想封你为和硕郡主,享受公主的待遇。”
云笑一听,便皱眉了,挥了挥手:“省了吧,别给我搞些虚的,惹恼我,我可就走了,别以为我走不了。”
“是,是,你等我说完好不好。”
姬清歌苦着脸,他是最接近这丫头的人,自然知道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所以才会坦城公布的寻求她的帮助。
“行,你说吧。”
云笑双手环胸,陪着姬清歌走在华清宫的花园内。
“西凉和东秦总是一战再战,劳民伤财的事不断,我是主张和平相处的,但是太子一党主张打,想统一天下,虽然这梦想是好的,可是眼下四国实力相差无几,如果打起来,伤亡一定极惨重,最后受到战火之苦的就是百姓,多少人家妻离子散。”
云笑见姬清歌讲的这些,倒有些兴趣,她本是医者,救病医人的人,所以当然不希望有平白无故的伤亡。
“这样很好啊,和平共处,各个治理,其实天下就算你打下来了,未必治得了,到时候还是分开,还不是一样,这其中最苦的就是百姓。”
云笑一开口,姬清歌总算松了一口气。
“父皇很心疼你,不是想封你为郡主吗?我就乘机提出了一个要求,因为姑姑当年跟着云墨私奔,其中的原因也是两国战火连天,如果两国是友好之邦,她也就不会如此委屈了,甚至到死也不敢联系家人,所以我跟父皇提出了两国修好的政策,本来父皇也同意了,可是早朝议事的时候,太子党无一例外的提出了反对意见,现在的朝廷中两下僵持,父皇很为难,现在召你去见他,估计是想用别的方法补偿你。”
云笑点了一下头,有些莫名其妙,这舅舅也真是的,她又没想要他的补偿,为什么非要补偿什么东西给她啊,不过姬清歌这话的意思是。
“你让我帮你乘机向舅舅提出来,两国修好的事,是吗?”
姬清歌点头,他知道这表妹聪明,一点就懂。
不过云笑很快眯了眼:“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知道你也不想天下有纷争,伤害那些老百姓,如果不是心地仁义,你也不会留在西凉国了。”
对于这一点姬清歌很肯定,正因为她的善良,所以才会同意留下来陪皇祖母的。
“想不到离王殿下会给人戴高帽子,好吧,我就帮你一次。”
云笑点头,其实她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眼下慕容一定会尽快拿下皇位,如若他拿下皇位,国内短时间内会很混乱,朝堂要调整,民众要实行很多新政,使得国富民强,而这需要的就是时间,自已这样做是一举两得,既保护了百姓,也给了慕容充分的时间。
“好,那我们去见父皇吧。”
姬清歌高兴的点头,那双温和的眼瞳中,此时冷漠不在,倒是染了点点的暖丝。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出了华清宫的后花园,园门外有侍卫守着,看来是姬清歌的手下,跟着他们几个人往皇帝的上书房而去。
长长的廊道,两侧是雕刻精细的花纹,一路上,宫女太监的随处可见,皆恭敬的垂首施礼。
“离王殿下。”
两个人拐过廊道,穿过一段不算短的青石板路,便看到了高大的楼宇房屋,翻卷如云的瓦檐,层层叠叠,飞檐出墙,好似玉台,琉璃屋顶光芒闪烁。
门前的石阶之下,守着一溜儿的太监,一看到姬清歌的身影,立刻恭敬的开口:“见过离王殿下。”
“嗯,去禀报父皇,就说本王求见。”
姬清歌一开口,前面的太监有些为难,小心的开口:“禀离王殿下,太子在上书内。”
“喔,那我们等吧。”
姬清歌和云笑站在台阶下面,悠然的望着蓝天白云,天地辽阔,如此的美丽,令人心旷神怡。
不过她们并没有等多长的时间,太子便出来,脸色很难看,下了石阶,盯着姬清歌看了几眼,然后那阴骜的眼睛望向了云笑,眼底是莫名的东西泛滥,最后一转身离去了。
这时候有太监走到他们身边,恭敬的开口:“皇上宣离王殿下和云姑娘觐见。”
姬清歌领着云笑进了上书房。
上书房内,金碧辉煌,很多黄金打造的器皿,看上去金光灿灿的,添了很多奢华。
端坐在龙椅上的隽帝,看上去很生气,威仪中透着冷峻,眼瞳更是深幽的。
姬清歌沉着的开口:“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哼了一声,一侧的云笑赶紧施礼:“云笑见过皇上。”
这一说,隽帝脸色挂不住了,露出一些笑意,挥了挥手:“笑儿啊,怎么不叫舅舅,反倒叫起了皇上,自家人不必太生疏。”
云笑乘机开口:“笑儿谢过舅舅了。”
隽帝的心情总算多云转晴了,笑着开口:“你们两个都坐下来吧。”
“谢父皇(舅舅)。”
两个人在书房内坐下来,隽帝慈爱的眸光望向云笑,缓缓的开口:“笑儿,朕想封你为西凉的郡主,你看可好?”
隽帝一开口,云笑脸色有些难看,那姬清歌手指一握,心底一沉,看来太子和父皇吵了一架,父皇想改变主意了,姬清歌心头无可抑制的沉重,难道自已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空忙一场吗?
云笑直到此时才看出来了,这个舅舅有个弱点,优柔寡断,先前答应了离王殿下,现在太子党反对,他似乎又改变了主意,一个君皇有着这种意念,可不是什么好事。
云笑不卑不亢的开口:“谢舅舅了,笑儿根本不要任何的补偿,舅舅还是收回去吧。”
“笑儿。”
“舅舅应该知道我身为云王府的千金,不愁吃穿之物,该有的都有,还缺什么呢,要说缺也是我那死去的娘,她到老了还落了一个私奔的名,想必她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此言一落,姬清歌眼瞳莹亮,光彩逼人,先前听这丫头的话,还以为她不帮自个儿呢,谁知道她采取了个迂回的做法,这事高明啊。
这丫头真是冰雪聪明,利用了父皇对姑姑的愧疚,让他无法说话。
果然隽帝的脸色凝重起来,他知道只有两国交好,才可以为自已的姐姐正名,可以修书称之为两国联姻,要不然根本没法正名。
云笑见隽帝认真的思索,慢条斯理的开口。
“其实笑儿知道舅舅想攻打东秦最大原因,笑儿可以助舅舅一把。”
上书房内两个男人同时望着云笑,有些不可思议,这丫头是聪慧玲珑的,不过这种事她怎么会知道,隽帝凝眉开口:“笑儿说说看。”
“西凉攻打东秦,是因为常年受风沙之苦,想攻下东秦的几个城池,往东转移一些,免受风沙之苦,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