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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山候夫人话落望向下面,女宾这里谁也没有站起来,有好些个小姐扭扭捏捏的互相张望,而凤阑夜和司马雾翦直接低头吃东西,理也不理四周的人,她们两个的心情可不十分的好,而且雾翦从来就没打算上台表演什么,一时间诺大的场地上竟然雅雀无声,最后有人笑着站了起来。
“既然人人都不当这第一,那就让我来当这个第一吧。”
清润如水的声音响起来,悦耳动听,众人齐刷刷的望过去,竟是最后出现陆夫人认的义女陆佳,此时娴雅的转身脱下身上的斗篷走了出来,站在梅花宴前,顿时有好几道光芒射向她,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惊叹。
凤阑夜正在吃东西,没想到第一个出来表演的竟然是陆佳,不知道陆佳表演什么,琴?舞?还是诗棋绘画,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真材实料充当她。
传闻齐王妃的琴技仍是天下一绝,此刻看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陆佳出场,四下里的人立刻鼓起掌声,希望看看这陆佳是否也是琴艺超群,这时候安山候夫人已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满面笑容的询问陆佳。
“陆小姐是准备弹琴吗?”
陆佳摇了摇头,缓缓开口:“我给大家表演的是一段舞蹈。”
“啊?”
一听她的话,很多人脸色失望,随之又想着既然琴技那般厉害,只怕舞蹈也是十分厉害的,安山候夫人转身示意陆佳上台表演。
这时候梅花宴上,安静如入无人之境,大家都望着高台之上的陆佳,只见她今日穿了一件红艳如火的篷篷裙,分明是有奋而来的,她轻盈的身子徐徐而起,红裙艳丽,好似一团红霞在高台上翩然成趣。
跳,跃,点,推。
行云流水一般的舞下来,下首的人不时的指点评判着,男宾那里面,有几人眼睛亮了,满脸的笑意,凤阑夜细看之下,南宫烨倒是没什么变化,别人的她不感兴趣,把眸光移向台上的陆佳,她的舞已接近尾声了。
说实在的陆佳的舞很完美,再配上她娇丽的容颜,简直是无可挑衅,但是却太过于生硬化了,完全是精心练成的,不带一似的感情在里面,这舞便少了灵魂,也就不完美了。
凤阑夜正想着,四周已响起了鼓掌声,陆佳缓缓轻盈的收手,对着众人施了一礼,便往里面走去,顺着阶梯走了下来。
她临离开的时候,那悄然一眼,凤阑夜看得清清楚楚,陆佳的视线可是南宫烨,她真的是失去记忆的人吗?分明是别有用心,她究竟是谁?
这时候安山候夫人捧着一枝梅花走到陆佳的面前,笑盈盈的开口。
“陆小姐的舞真是惊艳,堪称完美,现在陆小姐想挑战谁?”
陆佳美目流转,风情万种,对面的很多青年才俊都双目炯炯,不过想到此女子仍是齐王妃,多少人便打消了念头,这时候陆佳缓缓的伸手接过了候夫人手中的梅花,悠然的一掷,便扔到了凤阑夜身侧不远的工部尚书家小姐的手里,这小姐一惊,手捧梅花站了起来,不满的瞪了陆佳一眼,她还没做好准备呢?
工部尚书家的小姐,看到对面的男宾里很多人望过来,可都是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国之栋梁啊,她们谁不想嫁个好夫君啊,因此工部尚书家的小姐立刻调整呼吸,面带微笑,脚踩莲花步走了出去。
说实在的这工部尚书家的小姐长得眉清目秀,举手投足很大方,倒也是男子心目中的礼仪对象。
她表演的是弹琴,琴音如流水,悠扬在梅花宴上,好似清凉的风习习吹拂着脸面,令人忍不住闭目流连在其中。
雾翦似乎也感受到了,侧身望了一眼阑夜,低语:“还不错。”
“嗯,不过比起陆佳的舞只怕欠一点了。”
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两个人说完了话,台上的一曲已终了,只见台上的小姐已站起了身,逶迤的望向四周,那眸光中有一抹楚楚可怜,其实她已经意识到自已技不如人了,安山候夫人站了起来,走到高台下首,望向众人。
“大家认为哪一个该罚。”
立刻便有人喊了出来:“黎小姐,黎小姐该罚。”
这时候场地上有些白热化,很多人望着高台的黎小姐,不知道她会找何人帮忙解围,都拿眼望着她,尤其是女宾这边,工部尚书夫人那叫一个紧张,站起了大半个身子往男宾组指,让女儿找人帮忙。
男宾那边,有人对黎小姐感兴趣的便望着她,不感兴趣的自顾说着话,似乎对于眼前的状况不为所知。
黎小姐望了一眼男宾组,最后看到丞相家的公子似乎对自已有兴趣,那公子长相俊雅,倒也不失为人中之龙,黎小姐立刻脸红心跳的开口:“可以请柳公子帮忙吗?”
柳公子正是当朝丞相的长子,听到佳人有请,早面带笑容的站了起来。
这下工部尚书夫人那叫一个满意啊,朝着身边的夫人哈哈笑着,那些夫人立刻露出嫉妒的嘴脸来,然后又估摸着男宾组里的那些公子,但愿自家的女儿也挑选一个不错的夫婿啊。
柳公子表演的是吹笛子,笛音飘渺,悠扬好似一首轻歌,在梅花林中穿过,直上九天云宵。
缠绵动听,他吹得动人,那黎家的小姐一双俏丽的美目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高台之上,郎情妾意,看来成就了一对佳偶。
柳公子一曲吹完,便自下去了,这时候轮到黎小姐掷那枝梅花了,黎小姐因为自已败给了陆佳,心里终究不乐意,扫视了一圈,下面很多小姐都是她熟悉的,哪些人有本事她还是知道的,最后竟把眸光对上了苏家的二姐妹,这两人是她所不熟悉的,而且是从小地方过来的,想必没什么本事吧,一想到这,她便笑意盈盈的把手中的梅花往司马雾翦怀中掷。
司马雾翦望着手中的梅花,她根本就不想表演,虽然她脸上蒙着面纱,但若是表演什么,面纱不慎滑落下来,真的会让自已暴露出来,一时间脸色便冷沉下来,抬眸望向高台上的黎小姐,那黎小姐见雾翦一脸的为难,以为她被自已难住了,眼瞳的暗处不由得扬起一抹得意。
这时候凤阑夜按了按雾翦的手,接过她手中的梅花,缓缓的起身,浅笑嫣然。
“既然黎小姐挑战我们苏家的人,我愿意代替家姐接受黎小姐的挑战。”
一时间,整个梅花宴的人都望向她,只见她傲然林立在群芳之中,那般的夺目,璀璨逼人,男宾组的人全都望了过来,齐王南宫烨见身侧的所有人都望着那小巧纤细的身影,不由得眼瞳暗沉下去,心中便是不舒服之极,好似自已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一般,恨不得站起身狠揍身边的人,看到自已这样的心境,越发的了然,这个小丫头才是真正的阑儿,只有她才会如此的狂傲,如此的与众不同,即便改变了所有,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傲气。
他眼下最重要的是和她相认,把她纳在自已的范围中,若是谁敢动她的心思,杀无赦。
南宫烨心里想着,一双深邃栩栩生辉的眼睛便锁着那小丫头,不知道她今日想表演什么,若是弹琴只怕会露出破绽,所以她一定不会是弹琴,那么她会表演什么呢,南宫烨的心中升起期待。
“好。”
黎小姐倒也没有为难,沉声应下了,看那小丫头一身的傲骨,不由得便来兴头,她就不信,这丫头有那么大的能耐。
所有人都望着凤阑夜,安山候夫人原就中意这丫头的,现在在边上看儿子双眸冒光,更加的窝心了,从旁边走了过来,一脸慈爱的询问:“苏小姐表演什么?”
“冰上舞。”
三个字好似惊雷炸开,众人瞠目结舌,不但是女宾这边的佳人,就是男宾那边也被惊到了,冰上舞,这是说苏小姐要在冰上跳舞吗?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由得越发的好奇起来,所有人都窍窍私语起来。
凤阑夜缓缓的扫视了周遭的人一圈,最后淡定的开口。
“我要表演一段冰上舞,所以现在请大家移驾到外面欣赏。”
说完她脱了身上的斗篷,转首望向身后叮当,叮当拿着那双稀奇古怪的溜冰鞋,跟着小姐的身后走了出去,众人皆陆续的起身,跟着苏小姐的身后走了出去。
一时间,说话声起,热切而持久,议论纷纷,不知道苏小姐身后的小丫头捧着的是什么东西,说是鞋子吧,又不像,只有两个小轮球,究竟是什么东西啊,这时候一众人全都站在碧湖边。
湖边结了薄冰,但并不厚,上面踩一脚便会掉下去,这小丫头竟然说在冰上跳舞,有看好戏者满脸堆笑,有担忧者眼瞳中满是忧虑,只有南宫烨一脸的光华,满眼的骄傲,阑儿是什么人他会不知道吗?
这时候叮当已侍候凤阑夜穿上了那双溜冰鞋,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望着苏小姐脚下的几个轮子,只见她稳稳的站在上面,动都不动一下,便有人佩服的说起来。
“妈呀,太厉害了。”
“是啊,真厉害,这倒底是什么东西啊。”
一时间议论纷纷,凤阑夜已不再理会身后的众人,足下一动,那轮子便滚动起了,呼呼生风,足下好似踩了五彩祥云一般,轻灵的踏上碧湖之上,那身影飘然若仙。
岸边,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望着碧湖正中的倩影,那般的美妙。
像一只飞舞的彩蝶,在薄冰之上飘过,越来越快,最后竟看不见半分的人影,只看得见一抹飞舞的白莲花,在碧湖之上不断的盘旋,不断的飞舞。
男宾那里,南宫烨俊若美玉的面容上,勾出潋滟的笑意,眼瞳中是流泉一般的清润。
心中浮起点点的激昂,周身的思胞好像在跳跃,整个人都舒展开来,脚下一点,人已跃起,好似一个世外谪仙一般飘然而落,立在碧湖之上,明明是薄如琉璃,偏偏临湖而立,一点事也没有。
轻风撩起他的袍摆,墨发在空中飞舞,那俊美如玉的容颜,光华潋滟。
一瞬间,好似天上的谪仙降临,大家看得痴狂若颠,身遭围着的女子有人甚至尖叫了起来。
“齐王好俊啊。”
“是啊,真的好耀眼啊,若是他看我一眼,我死也甘愿了。”
“他想做什么呢?”
不时有声音响起,这时候南宫烨拿出了身后的一枝玉萧,临湖吹奏了起来。
湖心之上,一人舞动,一人吹萧。
一人似临江仙,一人似云中莲,天作之合一般,周遭的男人女人全都嫉妒不已,虽然嫉妒却不能不承认,这两个人的一萧一舞真的是今天的头魁,实在是太不凡了,那舞灵动得就像真正的盛开着的莲花,那萧吹出来的音,就像仙乐之音。
一曲终了,那舞动的莲花慢慢的收手,最后滑滑的滚过半截湖面,笑意盈盈的望向围观在湖边的众人,清悦的声音响起。
“谢谢各位的赏脸。”
一时间掌声如雷,叫好声不断,那些候夫人一品诰命的更是连连点头赞赏,小姐们便是满眼的嫉妒,青年才俊们自然是眼露金光,紧盯着凤阑夜,其中瑞王和安王一脸的若有所思,七皇弟什么心性他们不知道吗?那是相当孤僻狂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跳出来帮别人吹奏呢,眼下的情况还真有些让人玩味,两个人的视线一起望向陆佳,只见陆佳的眼瞳中深深沉沉的,娇丽的容颜上布着一层轻霜,心里似乎相当的不舒服。
安王南宫昀侧身询问南宫睿:“这叫什么事啊?不是说他很爱齐王妃吗?先前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又怎么看上苏家的小女儿了?”
“也许是有原因的。”
瑞王沉声说,他知道七皇弟对凤阑夜的感情很深厚,那么眼前的情况一定是有原因的。
周遭的人赞叹的有之,嫉妒的有之,更有南宫烨痴然相望的,心中激动,满眼只有那俏丽的人影儿,再容不下其他了,若非是在公众的场合上,他真的想狠狠的把她搂在怀里,然后揍她的小屁股,知不知道他的心很痛,知不知道他生不如死,知不知道他度日如年,可是现在只化成一腔浓浓的爱意,只见凤阑夜缓缓的走了过来,对着南宫烨施了一礼,仰着小脑袋高傲的开口:“谢齐王殿下的奏乐,永幸之极。”
说完头一甩很骄傲的滑到一边去了,岸边众人让开了道,有人回身往里走去,外面太冷了,凤阑夜一上岸,叮当便走了过去,给她脱了鞋子,拎着跟着她的身后走了进去,雾翦迎了过来,陪着她一起往里走,身侧的那些男人眼冒金光,全都盯着凤阑夜,身后的南宫烨,那叫一个郁闷,这丫头摆明了是生气了,一定是先前看他走向了陆佳,她一惯就是个要强刁蛮的,看来要尽快想办法和她认了才好,要不然这么多人惦记着,他不郁闷死才怪。
真不是个省心的丫头,先前失去了踪影差点没折磨死他,现在出现了,也是个不省心的,今儿个这么一出,只怕京里有多少人家惦记着她了,南宫烨看到很多贵妇人往苏夫人身边走去,一路拉着走了进去。
凤阑夜和雾翦走了进去,所有人陆续的走了进去,归位,依旧坐好。
每个人的心中都很激动,想起刚才的一萧一舞,真的太捧了,有的官家小姐忍不住掉头向凤阑夜打听。
“苏小姐,你脚上的那个是什么东西?”
“对啊,是什么东西?穿上那个东西跳起舞来真的太好看了,整个人好像会飞一般呢。”
完全是羡慕的口吻,连坐在凤阑夜前面的文蔷公主都忍不住掉过头来,一脸笑意的望着她,各家贵夫人也竖起耳朵来听,凤阑夜笑着随意的开口:“没什么,是一种鞋子,溜冰鞋,它可以在冰上跳舞,也可以在比较滑的地方跳舞。”
“溜冰鞋?”
便有人把头伸过去张望,叮当满脸自豪,干脆把那鞋子举到半空,让大家看个够,那吏部尚书家的小姐一脸羡慕的开口:“苏妹妹,我可以跟你学习做一双这个鞋子吗?”
然后好多道声音响起来:“是啊,是啊,我们也想学。”
以后跳给自家的相公看,刚才她们可都看见了,男人们的眼睛都直了,以后若是会这么一手也不错的。
凤阑夜愣了一下,她随手所做的,没想到竟然引起了轰动,想到这不由的起了念头,以后倒可以做一些新鲜的玩艺儿出来,带动潮流,还可以赚银子,真不错,不过望着身边大大小小的眼睛,然后点了头:“好吧,以后若是谁想做的话,就来苏府找吧”
“好,好。”
个个高兴起来,点头,连文蔷公主都点起头来,这时候安山候夫人走了过来,把手中的梅花枝递到凤阑夜的手上,想着若是得了这么能干的媳妇,以后可是她的一大帮手啊,刚才她已和苏夫人提过了,有这个意向,不过她也知道,今天好多家相中了这丫头,就不知道她可不可心自个的儿子。
“来,丫头,现在该轮到你了,你把这梅花扔给谁,谁接下来表演。”
凤阑夜接了梅花站了起来,望了一圈,因为她刚才的惊人表演,导致很多人垂首,若是出场,只有输得很难堪罢了,不过凤阑夜望向文蔷公主的时候,发现公主眼瞳中闪过期盼,似乎很想自已把梅花掷给她,这是什么意思?文蔷想上台表演吗?想到这,凤阑夜便把手中的梅花扔到文蔷的手中,文蔷的座位就在她的前面,看她扔了过去,嘴角挽起说了一声,谢谢。
而那些不知情的人,看到小丫头竟然把梅花扔到文蔷公主的手心里,不由得震惊,要知道这种场合,公主若是输了,即不是出丑,谁人能敌得过她的冰上舞,却不知道文蔷是带着心思的,她不怕输,因为她想让一个人出手帮忙。
安山候夫人站起身恭敬的开口:“下面是文蔷公主表演才艺了,大家来点掌声。”
好歹是公主,不管是男宾,还是女宾,自然不好拂了公主的面子,因此掌声热切的鼓起来,文蔷一脸笑意的起身,往高台走去。
高台之上,文房四宝,琴棋书画应有尽有,各种乐器也都有。
不知道文蔷公主会洗什么乐器,最后公主竟然挑选了一柄三弦琴,一般的琴都是七弦的,三弦琴很少有人用,不过既然公主挑选了,众人也没说什么,等候着公主的表演。
文蔷公主的琴音一起,便是那种哀怨缠绵的,琴音的大意是,少女芳心暗动,初生情愫,可是那不解风情的公子啊,却为何迟迟没有动静,空让少女的一腔心思付于落花水流。
琴音低沉缠绵,把小女儿的心态勾动起来,宴会上竟有一大半的小姐动容,陷入到她的琴音里去。
一曲终了,那安山候夫人站了起来,望望文蔷公主,望望凤阑夜,这可让她如何说,明眼人都知道,公主是输了,可是谁敢说公主输了的话啊,倒是文蔷公主自动站起身温婉的开口:“是我输了。”
这下没人说话,倒是对公主的深明大义稀吁不已,却不知道文蔷是明知道自已会输的,她上台只是为了一个人,眼光瞄向一侧的男宾那里,大将军西门云,缓声开口。
“西门云将军可否帮助本宫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很多人相望,公主的心思一览无遗,原来是相中了西门云将军,西门将军确实是人中龙凤,又手握兵权,谁不眼热,不过听说这西门将军一向眼高于顶,没想到现在连公主都看中他了,想来他一定中意公主了?
西门云站了起来,望向文蔷公主,说实在公主既然开了口,他就不可能拂了公主的颜面,于是走了出来,上台表演了一段剑舞。
英气逼人,剑风如虹,倒也是一大经典,看得很多人心情澎湃,热情沸起。
凤阑夜望向一边的雾翦:“看来公主是看中西门云将军了。”
“可惜西门云看不中她。”
雾翦轻语,西门云若是看中她,只怕早就对她有回应了,凤阑夜并不赞同这个观点:“说实在的,她算来是勇敢的,也未必不可成,世上事凡用心的,未必不成,只要自已努力了,说不定峰回路转呢。”
“你倒会替她说话了,过去没忘了她给你的刁难。”
雾翦斜睨的望向凤阑夜,凤阑夜摇头:“我记着呢,只不过是就事论事,并不是说忘了她从前的刁蛮,也许她对我刁蛮,正换来了今天他人给她的难堪呢?”
说着呶嘴望向高台,若想打动西门云将军的心,也非易事,公主后面的路有得走了。
台上的剑舞已经结束了,女宾这边手拍得啪啪的响,男宾那边也很给意思的拍掌,接下来公主要扔梅花了,凤阑夜对于下面的节目有些不感兴趣,便弯着腰拉了雾翦一起退了出去。
里面的说话声传来,凤阑夜回首笑了一下,望向远处。
“姐姐,你真的不认安王吗?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她和烨相认是迟早的事,可是雾翦呢?如果她最后依旧回了齐王府,雾翦呢,如果跟她一起进齐王府,南宫昀一定会发现的,而且她看到南宫昀有好几次望了过来。”
“也许我会去闯荡江湖吧。”
这时候她想起了文茛,如果他没事的话,一定二话不说的陪她离开这里,去闯荡江湖,可惜他死了。
雾翦的心沉甸甸,凤阑夜伸出手拉着她:“你又想起文茛了。”
“算了,想他做什么,都过去了。”
雾翦甩甩头,拉着凤阑夜:“我们到四周逛逛吧,反正这宴会还要有一会儿呢?”
“行。”
姐妹二人拉着手转身离去,身后跟着叮当和小曼,谁知道刚走出几步,便看到一块奇形怪状的乱石堆后面绕出一人来,正是陆佳,一脸的浅笑,迎面看到她们,便淡淡的打招呼。
“原来是苏家的小姐。”
“你好,”凤阑夜不动声色的微点头,这女人出现干什么?微眯起眼睛望着陆佳,看得很仔细,很认真,想看看她是不是易容了,可是最后的结果却不是,那是真正的模样儿,不由得眼瞳暗沉下去,思索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自已回来了,那么这个人便成了她,她的目的是什么?是倾慕南宫烨,想嫁给他,还是另有目的,想加害他呢,不管那一种,她都会查出真相。
陆佳温雅的站到一侧,淡淡的开口:“一起随便逛逛吧。”
“嗯。”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话要说,凤阑夜望了雾翦一眼,也不拒绝,点首,几个人一起顺着碧湖边散步,一边走一边说,只听陆佳心情沉重的开口。
“她们都说我是齐王妃,可是我失去了记忆,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是齐王妃?”
凤阑夜唇角勾出冷笑,轻润的开口:“那么你一点记忆都没有吗?例如自已以前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陆佳听了摇头:“没有,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刚才已有人告诉我了,说我真正的名字该叫凤阑夜,云凤国的亡国公主,没想到我竟然有这么悲惨的身世。”
她说着还叹息了一声,凤阑夜清眸望着她,然后状似关心的开口:“要不要我给你诊下脉,我的医术虽不说天下第一人,但是却也不错,说不定可以帮到你呢?”
她说完伸出手去,陆佳立刻避开了,不过很快感觉到自已有些动作过大了,赶紧抬首笑了起来:“我没事,大夫看过了,说多早晚都会想起来的。”
她说完转身往前面走,这时候后面又响起脚步声,凤阑夜和雾翦掉头望过去,只见文蔷公主领着两个婢女走了出来,一看到前面凤阑夜等人,便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凤阑夜只得停住脚步等她,几人行了礼。
“见过公主。”
“嗯,起来吧,”文蔷伸出手拉起凤阑夜,眼睛很快看到一侧的陆佳,对于陆佳明显的有一抹抵触的情绪,这是从前她们便有的隔膜,凤阑夜看着有些好笑,没想到换了一副容颜,文蔷竟然对她如此友好,这事还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陆佳看公主对她不耐,便淡雅的开口。
“我先回去了。”
说完领着一个婢女转身离去了,凤阑夜和文蔷等人一直望着她,然后凤阑夜慢腾腾的开口:“人人都说她是齐王妃,公主怎么看?”
文蔷调过头望了凤阑夜一眼,然后抿唇笑起来:“她确实长得和七皇嫂一模一样,不过那个性不太像,若是真的是七皇嫂,刚才只怕就不会走了,反而会留着,要说那性子,你倒是挺像的。”
文蔷笑得一脸的灿烂,拉着凤阑夜在前面走,雾翦和叮当等人跟在身后,她可不想引起文蔷公主的注意,到时候自找麻烦。
“你叫苏清雅是吗?”
凤阑夜点头,不知道公主问她这些干什么?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她接下来的动作,文蔷笑着开口:“我看到七皇兄似乎喜欢你,你喜欢七皇兄吗?”
凤阑夜眼一翻,这文蔷不会给自个的兄长说媒来了吧,若她知道自已正是她口中的七皇嫂,不知道会做何感想,不过眼下的状况是她必须表明自已的姿态。
“公主说什么呢?齐王妃已经回来了,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男人啊,不喜欢了也没办法啊,即便她以前是齐王妃,可是现在七皇兄不喜欢了,完全可以让父皇下旨给你们赐婚。”
“可她是齐王妃。”
凤阑夜有点无语了,公主是什么思维啊,这么个人存在着,她原是皇上赐婚给齐王的,皇上可是金口玉言,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看来文蔷还真不喜欢以前的自已,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排挤自已了,虽然那是一个假的自已。
“反正我看七皇兄很喜欢你,一定会让你进齐王府的。”
“我可不做侧妃。”
凤阑夜傲然的直接了当的开口,文蔷掉头望她,最后哈哈笑起来,拉着凤阑夜:“你这个性我真喜欢啊,我们女人就该努力争取属于我们的。”
凤阑夜听她话里有感触,立刻转换话题:“公主喜欢西门云将军吗?”
几个人说话间,便已走到了一座八角翠宝亭,亭四周有围屏,一走进去便暖洋洋的,这时候外面有笑声响起,竟然是安山候夫人,一面笑一面领着几个丫头,手中端着茶水和各式的点心,一一摆放在亭中的石桌上。
“真正是怠慢了公主和苏小姐,我来侍候公主吧。”
文蔷一看到她过来,闹了她们说话,便笑着开口:“你自去吧,我们自已说会子话,用不着你烦心些,还是把那梅花宴顾着些吧,待会儿我们自去了。”
“好,好,那我先过去了。”
“嗯,”文蔷挥手,安山候夫人便离去了,凤阑夜和文蔷坐在一起,雾翦坐在她们的对面,文蔷一看到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先有六皇兄要看人家的容貌,她已见到那么一面,容颜尽毁了,不过仍然觉得她像一个人。
“你家姐还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呢?”
“喔,是吗?姐姐受了伤,容颜毁了,要不然也是美人一个。”
凤阑夜叹息着,文蔷立刻关心询问:“没法医了吗?宫中有很多的御医,要不然让她进宫,我给她召个御医看看。”
雾翦立刻站起身来,缓缓施了一礼谢过文蔷公主的好意,然后又安静的坐下来,凤阑夜怕文蔷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雾翦的身上,赶紧转移话题:“公主,来,喝茶。”
她亲自给公主斟了茶,然后摆放在她的面前,文蔷接了过去,轻轻的吹拂了一下,抿了一口,便放下来,从头到尾都显得很落寞,心事重重的样子。
凤阑夜挑眉,不动声色的开口:“公主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觉得很寂寞,以前还有二皇嫂,现在她不在京里了,而文蓓竟然疯了,就连西门云也是不懂心意的。”
看来公主真的太寂寞了,竟然当着她一个外人的面说起了这些皇室中的事情,凤阑夜眼瞳暗沉,却不发表任何意见,这皇室中的事她可不想管,不过对于男人倒可以有点建议。
“既然公主喜欢西门将军,何不努力,要知道男人的心原也是软的,公主一直高高在上,让人觉得遥不可及,适当的柔软还是要的。”
凤阑夜说完,文蔷公主立刻睁大眼睛望着她:“你是说我要向他示弱。”
凤阑夜不说话,抿唇轻笑,西门云是个刚硬的男人,像他那种心性的男子自然是有保护欲的,而公主看上去那么强大,自然入不了那男人的眼,若是尝试别的方法,倒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不过她不想再多说什么。
三个人在亭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文蔷又好奇的询问凤阑夜关于那个鞋子的事情,一番聊天下来,竟使得文蔷把她当成了朋友一般对待。
眼看着天色已不早了,文蔷起身:“我该回宫了。”
“嗯,公主保重。”
凤阑夜和雾翦起身把文蔷公主送出亭子,亭子不远处,那赏梅宴会上,已有人陆续的走出来,看来是才艺表演结束了,大家都走出来来散散心了,安山候夫人把一拨一拨的人往外送,凤阑夜和雾翦松了一口气。
“走吧,总算结束了,这些宴席真能要了人的命,以后还是少参加为好。”
“嗯,走吧。”
两姐妹手拉手的走了过去,刚走过去不远,便看到齐王南宫烨领着手下径直走了过来,一步两步,眼看着越来越近了,凤阑夜停住脚步,神情淡淡的望着他,只见那隽美的面容上罩着一层华光,深邃的眸子神秘莫测,炯炯有神的盯着她,似乎那眼里隐藏着一头小兽,整个燃烧起她。
两个人就这么凝望着,雾翦抿唇轻笑,正想避开,谁知道那南宫烨还没走过来,便从另一侧走过来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正是众人传说的齐王妃陆佳,她抬起如水的眸子深深的望向南宫烨,南宫烨一低首间几不可见的冷漠,再抬首时却看到凤阑夜领着雾翦二人转身往远处走去了,苏夫人也紧走几步赶上女儿,一众人走上悬晃的吊桥,往安山候府外走去。
南宫烨心底一瞬间涌起戾气,冷薄如冰的声音响起来。
“陆小姐怎么了?”
陆佳望着他脸上罩着一层寒霜,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手捂着胸口,满目委屈,咬着牙轻轻的开口:“她们说我是齐王妃?”
“那么你是吗?”
南宫烨一字一顿的问,然后沉声开口:“我希望你能想起来你是谁。”
说完他大踏步的越过陆佳朝外走去,陆佳无助的望着从后面走过来的人,瑞王南宫睿和安王南宫昀二人,二人朝陆佳轻点螓首,轻声的安慰她:“别急,今天的事太突然了,七皇弟还没有心理准备,这对他是措手不及,相信他很快会接你回府的。”
陆佳点头,看着两个王爷走了过去,想着他们方才的话,脸上不由自主的浮起笑意。
安山候府门前,南宫烨追过去的时候,那苏府的马车已经离开了,他不由懊恼的一踩脚,脸色便沉了下来,难看异常,经过他身边的人无一例外的避得远远的,这齐王可是喜怒无常的,她们还是小心些才是真的。
这时候瑞王南宫睿和安王南宫昀走了过来,不解的追问:“七皇弟,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齐王妃回来了,可是他却不理不睬,整个的视线却放在那位苏府的小姐身上,他不是很爱凤阑夜吗?为何却变了。
“我们进宫去。”
南宫烨沉声的开口,瑞王南宫睿和南宫昀点首,他们是打算进宫来着,可是没想到他会进宫,既如此就一起进宫吧。
宵元宫,昊云帝刚休息醒过来,便听到太监的禀报,三个王爷求见,便宣了他们进去。
三人走进大殿,行了礼,昊云帝赐了座,想起他们三人今日是去参加安山候夫人府上的梅花宴,不由来了兴致,温和的询问。
“今日梅花宴上可有中意的女子”
他不提此事倒好,一提南宫烨陡的起身,脸孔冷寒阴沉,直截了当的开口:“父皇,那京兆府尹的千金是怎么回事?”
昊云帝一愣,瑞王和安王全都望向南宫烨,一脸的恍然大悟,难道说那陆府千金,是父皇动了手脚,从哪找来这么像的人啊。
“父皇?”
两人皆不赞同的望向昊云帝,昊云帝沉声开口:“朕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佳是怎么回事?”
“朕怎么知道。”
昊云帝脸色微暗,虽说自已愧欠南宫烨,可是被他指责,脸面终究有些挂不住,不过他的神情却不像做假,而且若真是他做的,被南宫烨识破了,怕也不会回避,所以说陆佳的背后根本不是父皇,那么是谁?
南宫烨一脸的若有所思,安静的坐了下来,昊云帝望向南宫睿:“睿儿,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睿起身,恭敬的禀报:“回父皇的话,今儿在安山候夫人的梅花宴上,儿臣等看到了刚调回京京兆府尹的小姐,竟然和七弟妹长得一模一样。”
昊云帝一听南宫睿的话,竟难得的露出了笑脸:“这是好事啊,”
随即一想,如果真是那坠崖的凤阑夜,那么南宫烨就不会责问他了,他责问他是因为,昊云帝眼瞳陡暗:“难道那人是假的不成?”
此言一出,殿内的人全都望向南宫烨,南宫烨已挥了手:“儿臣会处理好这件事。”
说完站起了身,缓缓的恭身:“儿臣告退了。”
他本来以为这陆佳的背后是父皇,因为他曾说过,只要阑儿回来,他便不计较从前的事,所以才会想到是他动了手脚,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其实想想也是,父皇不是那种蠢笨的人,假的终究是假的,惹恼了他,只怕怒气比从前更甚,所以他是不会动这个心思的,那么这背后又是何人呢?
昊云帝挥手让他下去,瑞王和安王也顺便起身告安,一起退了出去,三人出宫而去。
齐王府里,南宫昀召了月谨和玉流辰千渤辰等人在书房,研讨重要的事。
书房中,三个手下望着一脸冷沉的自家王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儿个梅花宴上,玉流辰和千渤辰没去,所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月谨可是知道的,当他看到小王妃出现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可是王爷一点都不激动。
结果是王爷看中了人家兵部侍郎的二小姐,倒把小王妃给扔一边了,这叫什么事啊,他还和苏二小姐来了一段那么唯美的仙乐舞,不过确实让人看了心动,只是他们王妃回来了啊,王爷怎么那么淡定呢?
“王爷,不知道王爷召属下何事?”
三人一起望着主子,南宫烨正蹙眉,不知道如何开口,欲言又止,说实在的,他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所以才会召了三个手下进来商讨,不过让他开口,一时还真有些难言。
南宫烨深邃的眼瞳掠过幽光,犀利的黑瞳不住的闪烁,就是不开口说什么事,三个手下干着急,心里暗自猜测着,这事一定挺重要的,要不然王爷不会如此难开口,他一向冷沉,什么时候遇到这么难开口的事了,究竟是什么事呢?结果三人一起猜测着。
书房内死一样的寂静,最后还是月谨猜想出一些由头。
“王爷,你是不是惹了小王妃不高兴,所以想办法消她的气?”
除了这个,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让王爷如此难开口的,这么多年来,除了小王妃的事让他上过心,别的几乎没有。
南宫烨瞄了月谨一眼,其他两人皆不相信的瞪着他,胡说什么,当心少主抽你的嘴巴,谁知道南宫烨竟然难得的开口。
“你们说,若是女人生气了,做什么她才会高兴?”
“少主?”千渤辰和玉流辰同时叫出了声,不会吧,两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原来王爷如此难开口,真的是因为惹到了小王妃生气,所以需要做些什么吗?
月谨才不理会旁边的两个人,一本正经的望向王爷。
“王爷,我听我娘说,如果惹了女人生气,你就多说些好话,她便不会生气了。”
“屁,小王妃和你娘不一样。”
千渤辰直接碎了他一口:“王爷,这种事我们男人不太懂,不如问问女人吧。”
“女人的心思,女人是懂的。”
千渤辰的主意一出,一侧的玉流辰也赞同的点头,南宫烨挑起狭长的眉,眼瞳幽深暗沉下去,唇角一挑便是冷冽的笑:“哪来的女人?”
月谨和千渤辰等人无语,他们王府自然是有女人的,爷眼里除了小王妃,就没别的女人了,天下的女人大概都只是空气,赶紧开口:“去把叶伶叫过来问问吧。”
南宫烨张了张嘴,最后停住嘴,因为他实在想要知道如何才能让阑儿消气,今儿个的事,她是生气了的。
月谨立刻闪身奔了出去,很快把叶伶从别的地方找了过来,那叶伶不知道王爷找她干什么,一路小心翼翼跟着月谨的身后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跪下来。
“叶伶见过王爷。”
现在的王爷让她们害怕,他可不是小王妃在府里的时候那个样子。
“起来吧。”
叶伶听着王爷今儿的话似乎有那么一些不一样了,倒底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小心的起身弯腰候着,也不敢抬头,月谨在一边轻声的询问:“叶伶,你说你们女人若是生气了,要男人做什么才会高兴啊?”
“啊?”
叶伶惊呼一声,一抬首看到王爷眼瞳阴暗的望着她,唬得立刻垂首,赶紧用力的想着,女人生气了男人做什么才会高兴:“当然是说好听话了。”
“和我娘说的一样。”
月谨先笑了起来,不过一接到王爷的冷眼,马上规矩的立着,书房内的三人都望着叶伶,见她继续往下说:“不过最好做一些能打动她的事,然后让她心疼,她只要心疼了,就不会生气了。”
“心疼?让她心疼?”
南宫烨话音一落,人便起身急急的走了出去,那千渤辰和玉流辰赶紧跟上去,月谨也转身往外走,叶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发生什么事了?”
“小王妃没有死,她回来了,王爷正去找她呢?”
“啊,小王妃没死。”
叶伶惊讶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直接欢呼起来,奔了出去,满府的宣扬起来,整个齐王府立刻活跃了起来,诺大的王府内,欢快不已。
冬日的夜晚,天黑的很早。
苏府内,所有人用完了膳,便都各自回房休息。
凤阑夜和雾翦两个人呆在房间里说白日的事情,一想到出现的陆佳,凤阑夜脸色便有些阴沉沉的,想着南宫烨,脸上便融出一丝笑意,不过最后又冷了脸,一想起那个陆佳便觉得心烦,这女人倒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在想那个陆佳。”
雾翦轻声的开口,对她脸上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的样子很是了然,伸出手握着她:“总之只要齐王知道就好,我看他是知道了,要不然也不会给你吹乐了,你知道吗?你们两个人的配合真的天衣无缝,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个陆佳到底是什么来处,看来我明日要派小渔去查一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我看她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还装失忆,失忆还缠着齐王,分明是不安好心,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我会查的。”
凤阑夜用力的点头,这时候忽然听到婉转悠扬的萧声,那般的热狂,缠绵,竟然是一首凤求凰,凤阑夜以为自已听错了,望向一侧的雾翦:“我听错了吗?有人在吹萧,还是凤求凰的曲子。”
“是,没错,我也听到了,”雾翦点头,两个人都站了起来,这是谁啊,竟然在大黑夜里跑到苏府来吹这凤求凰,想到白日里阑夜在梅花宴上技压群芳的样子,便一脸的谄笑。
“不会是哪个公子吧”
“你?”凤阑夜瞪她,叮当从外面走了进来,急急的开口:“小姐,老爷和夫人让小姐去前面一趟,说齐王在苏府院中的一棵大树上吹萧,怎么叫也不下来?”
“啊。”
凤阑夜一听是南宫烨,不由得脸色一暗,这大冷的天,他跑来吹什么萧啊,旋风一般的奔了出去,身后雾翦和叮当赶紧跟上去。
苏府的正院一侧,有一棵高大的树,虽是冬日,却枝叶茂密,此时在树丫间,迎风而立的站着一人,白色的锦袍在风中轻摆,绝美的面容温润如水,吹奏着手中的玉萧,萧声缠绵而热切,漆黑的夜风凉彻骨,而他好似全无知觉,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吹奏着。
苏衍早吓得诚惶诚恐,不知道这齐王跑到府中来吹什么笛子,这大冷的天啊,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的小命就不保了,前思后想一番,难道他是为了自已的女儿,听夫人说起过今儿个梅花宴上的事,保不准这齐王喜欢上了他们家的丫头,既然喜欢让皇上赐婚就是,为何不下来,却在树上吹萧呢。
“王爷,你下来吧,下来吧,有什么事好商量。”
“是啊,王爷,你别吓我们了,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说我们谁担待得起啊。”
“下来吧。”
苏衍和苏夫人一遍遍的说着,可惜树上的南宫烨好像没听到似的,直到一道娇俏的冷冽的声音响起来:“齐王,真是好雅兴啊,这大冷的天,竟然不怕冷,跑到我们苏府来吹萧了。”
苏衍一听女儿冷然的话,赶紧拉着凤阑夜:“雅儿啊,和王爷好好说,让他下来吧。”
这时候雾翦也过来了,赶紧拉了苏衍和苏夫人离开,然后把院子里所有人都驱散了,只留下南宫烨和凤阑夜两个人,只见凤阑夜双臂环胸,气定神闲的望着南宫烨。
“齐王殿下,你还是回去吧,用不着吹了,别打扰我们了。”
她说完,南宫烨终于停了下来,俊美的五官上,黑瞳馥郁,一刹那的波光潋滟,动人至极,忽尔那唇角勾出凄苦的笑:“阑儿,知道吗?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凤阑夜一听他的话,陡的纠结起来,想像着他的痛苦,心窒息在一起,眼瞳便浮起泪光点点,抬眸望着他,其实他不好受,她又何尝好受,她的脸毁了,受了足有几个月的罪,还有最初的那些愤怒,只到过去了几个月才慢慢的平复下来,现在她回来了,没想到却出现了一个陆佳,想到陆佳,凤阑夜便想起白日的情景,眼瞳中的泪光生生的憋了下去,冷冷的开口。
“齐王殿下,胡说什么呢?快回去吧,别打扰我们了。”
说完转身便走,树上的南宫烨定定的望着她,似毫不动,望着那纤细傲然的背影,一字一顿的说。
“阑儿,再没人比我清楚,你只是有一副冷漠的外表,你的心是最善良的,我知道你会心疼我的。”
他低喃完,依旧靠向身后的大树,吹起了笛子,风啸啸兮水寒,凤阑夜脚下千斤重,最后一回首望向那大树,唇角扬起一抹笑花,暗夜中,璀璨夺目,她的身子陡的一跃,白裙飞舞,好似一朵洁白的冰莲花,在半空旋转,直直的落了过去,而树上的人,瞬间周身的光华,手中的玉萧滑落,张开双臂,望着那飞舞而来的身影。
阑儿,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