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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内,水儿的话一响起,所有人都望着她,凤阑夜是一脸的疑惑,不知道水儿是什么意思,临风国的赵丞相鲁将军却是一脸的激动,因为若是水儿小姐答应了,他们就算完成了皇上交待的事了,怎能不激动。
“水儿小姐,只要你提出来的,我们一定都答应。”
赵丞相早点头如捣蒜了,不过水儿没理他们,而是径直走到凤阑夜的面前,她看出姐姐有疑惑,早笑着搂过凤阑夜,拉她到一边去嘀嘀咕咕的商量了起来。
“姐姐,我是这么想的,你想啊,那欧阳逸是不是太可恶了,虽说上次恶整他了,可后来被他跑了,我也懒得跑临风国去整他,但这一次不一样了,是他老子请我去的,我正好报复报复他,再一个,可以捞银子是不是,这样,待会儿我跟他们要五万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水儿笑嘻嘻的说完,见凤阑夜没有发表态,立刻伸出手搂着凤阑夜的脖子:“姐姐,姐姐,你就答应我嘛。”
其实水儿和凤阑夜差不多大,可是一来她个子娇小,显得小,再加上她比较单纯,和凤阑夜的沉稳冷静不一样,所以便像个小孩子,此刻一个劲的搂着凤阑夜的脖子闹腾,凤阑夜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点头。
“你个小混蛋,可要当心点,那里是临风国,不是天运皇朝,那可是欧阳逸的地盘。”
“我怕他吗?他是太子,可我是皇上请过去的。”
水宁见凤阑夜同意了,立刻转身望向那临风国的赵丞相和鲁将军。
“好,我答应了,不过一口价五万两银子,到时候事情办成了,就给我五万两银票。”
“五万两?”
赵丞相和鲁将军愣住了,狮子大开口也不带这样的,她去只不过让他太子纳个妃,竟然开口便是五万两,脸上变换了几下,然后望向水宁,只见这丫头小脸蛋上布着一丝坚持。
“你们可以拒绝,那么请回去吧。”
赵丞相和鲁将军可是在皇帝面前立下军令状的,一文一武可算国之栋梁了,结果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以后如何在朝堂上立足,可同样的就算把小丫头请回去了,这五万两的现银,也让别人笑掉了大牙,所以赵丞相陪着笑脸商量。
“水姑娘,你看可不可以少一些。”
“你当买菜呢,讨价还价,请问你们的太子不值这个身价吗?如果让他知道,在你们的眼里他连五万两都不值,我想?”
水宁很认真的威胁着,那赵丞相和鲁将军立刻嘴角抽搐,满脸的黑线条,怎么他们两个先前还认为这丫头一脸的单纯,分明就是个狐狸,再说搞不好就鸡飞蛋打了,最后一咬牙认了,反正皇上说了,只要小丫头过去不管什么都可以答应,而且只有太子纳妃了,她才可以拿到五万两,这样说来,也算功德一件了,所以最后赵丞相认真的点头。
“好。”
水宁一听总算露出一丝笑脸,望向正厅里的叮当:“叮当,准备笔墨过来,让他们白纸黑字的写下来,这样才赖不掉。”
叮当立刻笑着点头到一边去拿了笔黑纸张过来,摆放在桌子上。
凤阑夜做了个请的姿势:“赵丞相,请执笔。”
赵直是真的无语了,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的精,本来他心里确实有些想法的,没想到人家竟然直接想到了,这下他是赖不掉了,无奈的走过去执笔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凤阑夜接过去吹了吹,然后抬首望向站在大厅一侧没动的鲁将军。
“麻烦鲁将军做个见证人,来,签个字吧。”
鲁将军先还庆幸,没他什么事,到时候朝廷上的那些官员问起来,就说是赵丞相的主意,没他什么事,这下好了,两个人一个都跑不掉了,而且面对着齐王妃那冷澈认真的眼睛,让人起不了打马虎眼的思想,乖乖的走过去签了名字。
赵丞相一看鲁将军也签了字,心里总算好受一些了。
两个人办好了手续,望向水宁。
“那水姑娘,我们立刻起程吧。”
水宁正欲点头,一侧的凤阑夜立刻举手阻止:“等一下,你们先回去吧,到时候我会派人送水儿去临风国丞相府的。”
“啊,为什么不一起走?”
赵丞相和鲁将军一脸的不明所以,跟他们一起走,可以保护她的安全啊。
水宁也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单独送她,不过既然她说了,一定有用意,所以也不多问。
凤阑夜正吹着手中的墨迹,听了赵丞相和鲁将军的疑问,抬起脸,那面容上便是阴冷,凉薄的开口:“三五日后我会派人送她过去的,你们先行,她随后就到,而且我希望你们两个人立刻出城,昨晚瑞王府出了事,你们这时候出现,若是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我可保不了你,到时候别连累了我们齐王府。”
凤阑夜说的倒不假,赵丞相和鲁将军心知肚明,虽然有些不甘心,字都签了,为什么水姑娘就不能和他们一起走呢,不过这齐王妃既然说了,也是个正理,他们哪有留下来的理由,千万别掺合到天运皇朝的政权斗争中,到时候,两国之间可就说不清了,他们来可不是为了挑起两国战争的。
赵丞相立刻抱拳:“好,老夫在临风国恭候水姑娘。”
“嗯,她会先到丞相府去找你的。”
凤阑夜点头,朝门外唤人:“柳管家,送客。”
柳郸立刻冲了进来,朝赵丞相和鲁将军垂首:“两位请。”
从头到尾他们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既然王妃开口让他们送了,就没有不送的道理。
一行人走出了厅堂,大厅内,只有凤阑夜和水宁,叮当三个人,水宁跑到凤阑夜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姐姐,为什么要三五日后再让我去呢?”
凤阑夜没说话,眼神若有所思,水儿和欧阳逸之间可算是有渊缘,既然如此,她何不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那欧阳逸虽然有时候很鄙卑,不过说实在的,他倒是一个有魄力的男人,一个太子府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连皇上和皇后都拿他没有办法,若是他真的喜欢一个女人,那么那个女人一定会极受他的宠爱,而她留水儿下来,想给她治好脸上的红斑,如果欧阳逸真的喜欢水儿,那么她既让水儿找到了归属,最重要的是她拉拢了一个有实力的人。
欧阳逸将会成为临风国的皇帝,水儿若是嫁她,到时候封一个郡主,就是两国联姻,这样的话,临风国和天运皇朝就是联姻之亲,两国永远和好,而这两国和好,那么别的国家就不敢妄动,天下在未来几十年间就不会有战争,这样想着,何乐而不为,人人都是皆大欢喜。
当然前提必须是欧阳逸要爱上水儿,如若不然,她是不会害了水儿的。
凤阑夜心里一番思想,自然不会让水儿知道,她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水儿的脸。
“姐姐想治好你脸上的红斑,不想让你被人嘲笑。”
她是真的不忍心让水儿被别人嘲笑,虽然那些人不说,但看她的眼神却是这样,而且她心里明明受伤了,还要表现得什么事都没有,越发的让她不好受。
“姐姐,谢谢你。”
水儿用力的抱着凤阑夜,虽然她和姐姐没有血脉之缘,可是她对她真的很好啊,治好了她的毒,带她来京城,现在还治她脸上的伤,她就是一辈子陪着她,也是高兴的。
“好了,傻丫头都说了不谢了,水儿记着姐姐就行了。”
“嗯,我会的,水儿永远不会忘了姐姐的,我会永远陪着姐姐的。”
水宁用力的点头,并在心里发誓,以后永远不离开姐姐,永远不背叛她。
凤阑夜好气又好笑,伸手点了她的脑门儿:“你啊,姐姐没说让你一辈子陪着我,水儿会有水儿的幸福的,来,这是你的银两。”
凤阑夜把赵丞相和鲁将军签好的字递到水儿的手上,谁知道水宁像被烫了似的跳开:“姐姐,你做什么,这是给你的啊。”
“啊?”
凤阑夜睁大眼睛,她搞五万两银子是送给她的,这个傻丫头,算了,先收着吧,到时候若给她做嫁妆就好了:“我们走吧,姐姐还没吃早膳呢。”
“姐姐,我也没吃呢,走,咱们一起去吃。”
水儿笑眯眯的拉着凤阑夜,两个人一起往外走,身后的叮当笑眯眯的跟着两个人的身后走出去,心里很感动,水儿小姐对主子真的很依赖,她的坦率,正直,单纯,使得主子那冷静淡然的心软软的,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早膳过后,凤阑夜给水宁敷了脸,让她躺在屋子里。
自已领了叮当出了隽院,往王府后面僻静的院子走去。
齐王府的后院一幢僻静的院子,门外守着几名侍卫,都是齐王府一等一的好手,暗处还隐着不少呢,守在门前的侍卫一看到王妃过来,忙端端正正的行礼。
“王妃。”
凤阑夜点头,领着叮当走了进去。
这幢僻静的院子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有些荒芜,没想到今日竟然让瑞王居住在这里治伤。
一走进门,便看到黄泥筑成的墙,围成一座小巧的院子,泥墙边栽种了很多爬藤的植物,此时很多绿色的滕曼爬满了墙,在风中轻轻摇摆着,满目苍翠,小院正中的位置有一座鱼池,此时池边有人在喂鱼食,自得其乐,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似毫不影响他的俊朗沉魅。
他正是昨晚受了重伤的南宫睿,醒过来的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的热症已很严重了,必须尽快治疗,否则再一次昏迷过去,只怕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南宫睿抬首见凤阑夜走过来,站起身笑着开口。
“你过来了。”
凤阑夜点头,见他气色不错,并没有因为身上有什么病,便长吁短叹,或者是落魄憔悴,反而是坦然,似乎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这份胸襟倒是让人佩服。
“今天还好吗?”
两个人说着话,一起往里走去,身后叮当和两个侍卫紧随着,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瑞王若是在齐王府出了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一行三人走进去,凤阑夜和南宫睿分主宾坐定,叮当彻了茶奉上站在一边。
“我来帮你诊脉,查一下那热症有多严重,好开药。”
凤阑夜端起茶,轻掀茶盖,吹了上面的一层沫子,轻抿了一口,一个简单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一般,优雅动人。
南宫睿望着她,淡淡的扯出笑意,这样的女子即便不能娶了来,做为红颜知已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深邃的瞳仁中染着馥郁的馨香,淡然的开口:“有劳七弟妹了。”
屋子里的人正说话,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见过王爷。”
一道欣长的身影从门外走来,阳光一般温润,白色的锦衣,袖口绣着几片雪花,花瓣分明,似乎有一股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俊美的五官上氤氲着淡淡的浅笑,使得眉眼如画,一走进来便唤了一声:“五皇兄,阑儿?”
凤阑夜看到他回来,早高兴的站了起来,上前关心的询问。
“你没事吧。”
南宫烨邪魅的摇头:“没事,阑儿正给五皇兄诊脉吗?”
“嗯,想查一下那症状是否极严重,该如何下药,你呢,宫中的一切还好吗?”
凤阑夜拉了南宫烨坐到一侧,屋子里的南宫睿也关心的望着南宫烨,对于昨晚宫中发生的事,他还不清楚,所以此刻望着南宫烨。
南宫烨脸色微微暗了一下,便有一些寒气罩在他的脸上,抿紧唇一言不发。
南宫睿不仅有些紧张:“出什么事了?是父皇吗?”
凤阑夜却有些心知肚明,不可能是皇上出事的,皇上出事,只怕烨不会回王府,那就是别人了,难道是六皇子南宫昀?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南宫烨。
南宫烨挑起狭长的眉慢腾腾的开口:“是六皇兄,他留了一封信给父皇,离京走了。”
“什么?为什么?”
南宫睿受惊的站了起来,不知道好好的六皇弟怎么会离京,见南宫烨和凤阑夜望着他,一些疑云浮上心头。
“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吧?究竟是什么事?”
南宫睿沉声开口,面容一片青黑,因为紧张,双手不自觉的紧握在一起,紧盯着南宫烨。
南宫烨倒也不想骗他,便把昨晚他昏迷过去,不知情的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你身上的热症,所以父皇怀疑是华妃动的手脚,一怒之下要惩罚华妃娘娘,而华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安晴为了保护自个的主子,承认是她对五皇兄动的手脚,而且她当场碰壁身亡了,六皇兄一向和安姑姑感情好,所以受不了打击,便留了一封信离宫出走了。”
“什么?父皇怎么如此糊涂啊。”
南宫睿急急的站了起来,满脸的不赞同。
母妃怎么会害他呢,她若有心害他,只怕早就动手了,哪里等到现在,父皇怎么如此糊涂啊。
“我要去见父皇。”
南宫睿心急的准备往外走,南宫烨阻止了他的动作。
“五皇兄,坐下吧,眼下还是治病要紧,六皇兄已离京了,由着他去吧。”
凤阑夜点头赞同,眼下京城可谓隐谲万分,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焚身,暗处似乎有一双手控制着全局,这个人看不见摸不着,让人防不胜防。
南宫睿总算安静了下来,不过瞳仁底的忧虑仍然在,想到六皇弟就这么离京了,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他。
“我们开始吧。”
凤阑夜帮助安王诊脉,检查了一下他体内的毒素究竟有多深,然后用银针刺穴,先调节体内的血液。
“五皇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凤阑夜开口,南宫睿并没有特别的兴奋,如果没有发生六皇弟这样的事,他一定会很高兴,自已竟然不用死了,可是此刻,只觉得胸中压着一块巨石,母妃对他有多么疼爱,他是知道的,从小不陪着六皇弟,那是一定要陪着他的,没想到竟让她遭受了这样的罪。
南宫烨见五皇兄心情不好,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劝慰他,屋子里很安静,凤阑夜开了药方,吩咐身后的叮当。
“待会儿照药方抓了,到隽院里煎吧,然后你亲自拿过来。”
“是,主子。”
叮当应声,南宫烨和凤阑夜站起身离开,让五皇兄一个人静静吧,他的情绪不太好。
两个人走出院子,一路迎着和煦的阳光往隽院走去,白衣胜雪,墨发如绸,优雅飘逸,那俊美的五官上,唇角勾出潋滟的笑意,如轻波水漾,眼瞳深若碧潭,溢着满目的神彩,伸出一只大手牵着凤阑夜,悠然的走在长廊中。
王府内的下人们看到这样的主子,个个都是喜笑颜开,做起事来越发的得力了。
隽院书房内,南宫烨端坐在书房内,凤阑夜随意的歪靠在他的身侧。
月瑾,玉流辰和千渤辰还有另外两个侍卫静静的站立着,等候王爷的吩咐。
“玉流辰,你查那纳兰玖怎么样了?”
“他好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一直吩咐了人手在这附近转悠,可是那纳兰玖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这说明暗处的人已有警觉,所以不让他动。
“既然没有纳兰玖的消息,现在你别盯着这个了,立刻混进皇家别院里,查一下晋王倒底是真病了还是装病的?一定要小心行事”
“是,属下这就去办。”
玉流辰退了出去,南宫烨望向千渤辰:“你要保护好后院内的人,不能有一丁点的闪失。”
“是,”千渤辰也退了下去,南宫烨望向剩下的三个人,对另外两个侍卫说:“你们去盯着楚王府的人。”
“不必了,我派人盯了,他们一点的动静都没有,安份守已。”
凤阑夜懒懒的开口,她倒是巴不得南宫烈动呢,可惜他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乖乖的待在楚王府,乖得不得了。
南宫烨挑起眉,现在似乎该动的都隐而不动了,使得他们很被动,难道真的无计可施了,想着长眉一蹙,想起冷宫里的木棉。
“不如我们进宫去审那木棉,相信她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的,究竟是何人指使她勾引安王的。”
南宫烨望向一侧的凤阑夜,见她凝眉深思,不知道她想什么?
阑儿的头脑一向聪慧,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想法,南宫烨的念头一起,凤阑夜已扬眉开口:“好,即便不能杀了那木棉,也要动动她,这样那隐着不动的人,未必坐得住。”
她说完,站了起来往外走去,南宫烨高大的身子紧跟着站起身,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走了出去。
“走,进宫去。”
半道的时候,凤阑夜想起了瑞王的药,又拐到厨房去放了血引子,才转身出府。
月瑾和身后的两个侍卫紧随其后的进宫,本来王爷让他们去盯着楚王府,现在知道楚王没什么动静,那么他们还是保护王爷和王妃吧。
昊云帝因为连番的变故,整个人显得无精打彩,不时的打着中哈欠,高坐在大殿的上首,望着下首的烨儿和清雅。
“你们说要审木棉?”
南宫烨点头,沉声开口:“父皇也许不知,木棉原是云凤的五公主,没想到竟然辗转进了宫,儿臣想她一定是别人送进宫来的,那背后的人肯定就是指使她的人,指使她勾引了五皇兄,而当夜,五皇兄的府邸便遭人纵火,五皇兄受了重伤。”
“她是云凤的五公主?”
昊云帝眼瞳阴沉,狠戾的紧握着手,这个贱女人竟然胆敢勾引他的儿子,果然是别有用心的。
南宫烨等候着父皇的旨意,他并没有说出木棉是二皇兄晋王的人,自已如若真的这样说,父皇还以为他无中生有呢,所以还是稍后再说,现在先审木棉,查清她究竟是谁的人?听了谁的命令要勾引的瑞王。
“好,准了,朕要亲自审问。”
没想到昊云帝竟然要亲自审问,南宫烨和凤阑夜相视无语,一起沉声开口:“是,父皇。”
一行人立刻前往冷宫,那木棉被关在冷宫里。
冷宫的一间殿阁内,空荡冷寂,木格子窗棂上,那碎了的绢纸在风中轻荡,殿内各处都是灰尘。
木棉被侍卫带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慢慢的抬首望向上面,竟然是昊云帝,一脸的阴骜冷沉,怒瞪着她,木棉忍不住笑了起来,目光慢慢的移向旁边,端坐着的竟是齐王南宫烨和他的新王妃苏清雅。
这些人都是来看她的笑话的,是不是,是不是?
她笑得凌厉,笑得刺耳,伸出手指着高座上的皇帝。
“你对付我,以为自已会好过吗?你不会好过的。”
昊云帝没想到这种时候了,这女人竟然如此放肆,满眼的惊涛骇浪,大手一伸怒指着木棉:“说,倒底是谁指使你勾引瑞王的。”
木棉陡的止住了笑,脸色苍白,却透着一股妖异,望着昊云帝。
“皇上说什么呢?是瑞王喜欢我,他喜欢我,所以才会勾引的我,与妾身有什么干系,妾身什么时候勾引他了?”
“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敢胡说,来啊,给我拉下去掌嘴,狠狠的打十巴掌。”
皇帝一声令下,门前守着的侍卫立刻走进来,一伸手提了木棉出去,很快外面便听到杀猪似的尖嚎,一便哭叫,一边骂着。
“南宫穹,你儿子勾引我,你打我算什么本事,你就不是个男人,难道你儿子不是男人,他不喜欢女人吗?”
开始还骂得很凶,到最后便没有了声音,侍卫把人拉进来的时候,只见木棉的脸上肿得半天高,斑斑的血痕布在脸上,她前两日本就受伤了,再被这一打,此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用一双利刃似的眼睛剜着皇上,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出两个洞来。
不过好在安静了下来,昊云帝又接着开口:“你还是交待了吧,究竟是谁指使你勾引瑞王的。”
木棉咬着牙一声不吭,凤阑夜看着眼前的女人,知道她是不可能会说的,也许她说了也是一个死字,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了,那就说明背后的人很厉害,那人究竟是谁?
正想得入神,昊云帝凌寒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
“来人,上夹棍,朕就不信你不交待?”
昊云帝那张阴骜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嗜血残忍的开口。
夹棍是夹手指的,十指连心,一般人根本受不了,不知道她会不会交待,不过看着这样子的皇上,凤阑夜还是从心底窜出来一股阴冷的凉气,自古帝皇都是残忍的,看到和见到是两回事,此刻亲眼目睹了昊云帝的残忍,还真让人心惊胆颤,这木棉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妃子,一日夫妻百里恩,可是若是真的触犯了他的权威,只怕死得就很难看了。
昊云帝话音一落,便有人拿了夹手指的夹棍上来。
把木棉的一双手往那棍来塞,很快便准备妥当,木棉睁着一双大眼睛,脸色狰狞的怒视着昊云帝,尖叫起来:“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有报应的,我死了你也完蛋了,别想好过。”
她吼叫完,夹手的侍卫已用力的拉起夹棍,一时间尖叫声冲破了冷宫,响彻云宵。
再看木棉竟然生生的被夹昏了过去,她的脸色很白,垂搭着脑袋,一点反应都没有了,昊云帝并不心疼她,也不理会她,命令下去:“泼醒她。”
“是,皇上。”
立刻有人端来一盆水,当头淋下去,那水浸透着脸颊,混合着血液,滴到手指上,手指上的痛传来,她慢慢的醒过来,睁着眼睛望着殿内的人,轻轻的轻一吟。
“你们都是魔鬼。”
她话落,昊云帝似毫不放过她:“你倒底说不说,是谁指使你如此干的。”
他话音一落,那木棉挣扎着笑了起来:“好,我说,我说。”
她睁开只有一条缝的眼睛,眼里是阴沉狡诈的光芒,唇角一勾叫了起来:“是齐王,是齐王指使我这么做的,他想当皇帝,所以指使我勾引瑞王的,皇上大概不知道吧,我是云凤国的五公主,他说他当了皇帝后,就让我回到云凤去,你说这事我干不干,干不干?”
木棉话音一落,昊云帝的眸光落到南宫烨的脸上,南宫烨面容冷沉,罩了一层杀机,就那么定定的望着木棉,一声不吭。
而昊云帝也没有说话,只有凤阑夜站了起来,径直走到木棉的面前蹲下来,唇角勾出似笑非笑,慢腾腾的开口。
“你说是齐王指使你勾引瑞王的?”
“是,是他指使我这么干的。”
木棉坚持着,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她就是一口咬定了齐王唆使她的,看他们怎么办?让他们自相残杀吧,她不得好,他们一个个的都不得好,谁都别想好过,皇帝是吗?王爷是吗?他们就是一帮强盗,如果不抢了云凤,她会受这些苦吗?会吗?既然她不好过了,凭什么让他们好过呢?
“那么齐王是何时何地与你见面的?”
凤阑夜脸上罩上冷霜,她竟然胆敢诬陷南宫烨,好,真是太好了,木棉我一定要让你交出背后的指使人?
“几天前的晚上,他进宫来找我,与我达成了这样的协议。”
木棉认真的回答,似乎煞有其事,凤阑夜唇角一勾冷笑,纤手一伸用力的捏着木棉的下巴,沉声开口:“你大概忘了,我和齐王刚刚大婚不久,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又怎么会进宫来找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在撒谎。”
木棉一听凤阑夜的话,连连的摇头:“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其实几天前见你的另有其人,是不是?”
“不是,不是。”
木棉用力的摇头否认,怒视着凤阑夜,想甩掉凤阑夜的手,可惜没有成功,一张脸依旧掌控在凤阑夜的手里。
“你在撒谎,那个人是朝中的大员是不是?”
“不是,不是。”
木棉有些惊慌,眼神闪烁不敢看凤阑夜的眼睛,凤阑夜慑人的眼瞳迫视着她,一眨不眨的好像欲吞噬掉她整个人,让她无助不知所措,而她还在她的耳边一遍遍的问。
“那个人见了你是不是?是不是?”
木棉心烦意乱,头昏脑涨,已搞不清楚自已的心意了,最后在凤阑夜一连串的追问下,无力的应了一声:“是。”
凤阑夜站起身望向昊云帝:“皇上明白了吗?”
就在刚才,她看到了昊云帝眼中的杀机,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了南宫烨,所以她很生气,才会出手迫使木棉承认,事实上就在先前的一瞬间,她想到一些线索,指使木棉的那个人恐怕不是晋王,也不是任何一个直接的人,因为谁愿意在这种时候留一个把柄在别人手中呢,那么指使木棉的人很可能是朝中的某一位大臣。
昊云帝的心陡的一抽,后悔侵满了整个心房,是的,就在那一瞬间,他竟然怀疑了烨,因为烨的能力越来越强,而暗处的那只手也很强大,所以他有那么一瞬间,是怀疑了的,这让他懊恼后悔。
南宫烨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受伤了,幸好还有一个阑儿陪着他,她刚才护着他的举动,让他觉得很温暖,很温暖,似乎从父皇身上受到的伤害是那么的渺小,微不足道。
“阑儿,来,坐下。”
他拉了凤阑夜坐到自已的身边来,昊云帝虽然后悔,但眼下还是审木棉要紧。
“说吧,究竟是谁指使了你?如果你交待了,朕答应不杀你。”
这算是网开一面了,可是木棉却笑了起来:“不杀我,不杀我是什么恩赐,我国没了家没了,是你们抢了我的家,杀了我的人,现在还表现得这么仁慈,真是好笑啊,你们要杀便杀,我是不会说的,不错,是朝中的一名大臣指使的我,但我不会说,你自已去猜,去估啊。”
木棉叫了起来,现在她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没有云凤,她要一条贱命干什么,如果云凤存在着,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云凤亡了,她就是一条赖皮狗,死不死都那么长的天,她是不会说的。
昊云帝一听她的话,脸色再次冷沉下去,朝下首的侍卫叫:“给我夹,我就不信她不交。”
侍卫领命,立刻用刑,只不过刚拉紧,那木棉便昏了过去,这一次无论怎么泼水也没有用,她依旧昏迷不醒,昊云帝一看短时间是交不了了,立刻吩咐人把木棉带下去,另外宣了御医来给她诊治,他可不是心疼她,而是一想到竟然有朝臣胆敢指使木棉勾引瑞王而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他就心急如焚,这暗中的黑手,恐怕是属于哪一派的。
木棉带了下去,南宫烨和凤阑夜站了起来。
“儿臣告辞了。”
南宫烨凉薄的开口,昊云帝挥手让屋子内的人退了下去,望向南宫烨,缓缓的开口:“烨儿,是父皇的错,你别怪父皇了,父皇已经老了,恐怕已不是当初那个睿智的父皇了,所以父皇只想尽快让你五皇兄登位。”
他说完步伐沉重的走了出去,屋外面响起太监元梵的声音:“皇上走好了。”
南宫烨望着凤阑夜,俊美的五官上罩上的是心酸,是无奈,伸出手搂了凤阑夜入怀,抵着她的头,柔柔的开口。
“阑儿,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没有什么伤得了我,所以我们别计较他的事了,一切都会好的,等五皇兄登位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好,我们离开这里。”
凤阑夜笑着点头,搂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她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她的,绝对不行。
是夜,整座皇宫沉睡着,到处一片光亮,各处好似罩了一层轻纱,廊下宫灯轻摇,逶迤华丽。
冷宫里风肃肃,风从破洞漏隙间钻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好似鬼哭狼嚎一般,饶是胆小的人定然要吓得魂飞胆颤了。
此时几道黑影从瓦檐上滑过,以极快的速度穿过房顶,直落到其中一间房子外面。
房顶上面的黑影,一招倒挂金勾,人便垂吊在半空,银芒一闪,手中的剑划破了窗口,往里张望。
只见破旧狭小的空间里,一人脸上包了白纱,手脚都包扎了,正躺在床上昏睡着,一个掌着灯的小宫女走过来,拿着灯笼照了那床上的人一下,嘴里喋喋不休的咒骂着。
“怎么就死不了呢,害得我大晚上的到这里陪你,早死早超生,你说你这样的,皇上是不可能让你出冷宫了,怎么就不死呢?”
说完还伸出一只手试探了一下床上人的鼻息,气狠狠的掌着灯离开了,屋子里又陷入了昏黄。
这时候窗外倒吊着的一人,身形一翻,滑到屋檐边,手一挥,身后的两三名黑影,悄然无声的从窗户闪了进去。
几个黑影动作俐索,眼神狠辣,提着宝剑轻轻的走过去,一挨着床,几把剑同时朝床上的人刺去。
眼看便要刺杀成功了,那床上的人陡的一翻身,快如灵蛇,就床一滚,几把剑同时刺在那薄衾之上,耳畔一道冷戾嗜血的声音响起来:“果然来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