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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凤阑夜检查了三皇子中毒的情况,然后飞快的询问:“是谁最先发现他的?”
她说完,顺手从旁边的竹席上取出一片小白瓷片,若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这是碗瓷,想来南宫燮是喝了水然后中毒的,那么这毒便下在水里,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所以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南宫燮喝了下去后,中毒后很痛苦,所以摔碎了那碗,而下毒的人慌乱中取走了碎片,却独留了不起眼的一小块。
最后接触南宫燮的人便是下毒的人,凤阑夜肯定的想着,沉声命令西门云。
“马上把那个人抓起来,立刻。”
“是,”西门云立刻知道那发现的人就是下毒的人,回身吩咐手下去拿人,还没有行动,便看到甬道外有人飞奔过来。
“不好了,文强被人杀死了。”
这话一落,刑部的官员全都怔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脸的茫然加慌恐,只管跪在甬道外面,也不敢起来。
而牢房内的凤阑夜面容阴暗冷薄,缓缓站起身望着南宫烨。
不用问两个人也知道这死的什么文强,只怕就是那个禀报的牢卒,也就是给三皇子倒水的人,受人指使给三皇子下毒的人,他背后的人一定极厉害,要不然这个家伙是不敢给三皇子下毒的。
这背后的人再一次让他们见识了他的狠,冷,快,做事手段辛辣,连皇子龙孙都敢动手,还有他不敢做的吗?他究竟想干什么?若是想推那个皇子上位还好一点,千万别是什么叛贼。
“走吧,进宫去禀报皇上。”
凤阑夜心情低沉的开口,南宫烨伸手拉着她,两个人一起往外走,身后一大批的人沉声开口。
“恭送齐王和齐王妃。”
外面天色已暗了下来,这一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满天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暗处似乎隐藏着无数的鬼怪,随时准奋吞噬人心,夜风凉飕飕的吹过,拍打在车身上,发出呜呼的声响,令人心惊胆颤,毛骨悚然。
南宫烨精致的五官上此时罩了一层寒霜,阴沉沉的望着不知名的半空,双手紧抱着凤阑夜。
“那些可恶的东西,若是抓到了,绝对不会饶过他们的。”
他狠狠的怒骂,却拿暗处的人没办法。
那人实在是太狡猾了,现在想来,似乎二皇兄和四皇兄都没有这样的能力,究竟是谁?两个人陷入了沉思中,把朝中那些老奸巨滑的大臣搜索了一遍,最后把目光锁在了苏丞相的身上,和大将军欧阳错的身上,不过这两人都有一个出处,那就是和楚王走得近,苏丞相的侄女是楚王妃,而欧阳错,虽然他的女儿嫁给了六皇子,可是六皇子对皇位不重视,根本无视于大位,那么他必然要拉拢那一方,所以近来传闻他和楚王走得较近。
难道是他们在背后筹谋划策?
苏丞相仍一朝丞相,胸中自有谋略三千,那欧阳错虽是武将,但是能当上将军,也不是空乏其身,一定有其过人的本事的。
这两人若是联手还有什么办不了的事情呢?
南宫烨和凤阑夜都想到了这个可能,南宫烨立刻朝外面吩咐一声,马车停了下来,月瑾和玉流辰走了过来,在马车外面恭敬的请示:“爷,怎么了?”
“你们马上派暗中的一些人去监视丞相府和欧阳将军的府邸,有什么情况立刻来禀报。”
“是,爷。”
玉流辰立刻驾马离去布置这件事,而其他人依旧一路进宫而去。
宫中,皇上已醒了过来,此刻歪靠在床上等消息,想到三儿的死,不由得老泪纵横,自已这是遭了什么孽啊,一直以来,他总是坚信着皇室该多有子嗣,这样才兴旺,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一个道理,皇室要想长久的兴旺下去,后宫的女人不宜过多,子嗣不宜过多,要精而贵。
“睿儿,过来,父皇有话和你说。”
昊云帝沉痛的开口,五皇子瑞王走过来,坐在父皇的身边,望着他。
“父皇,你好点了吗?”
昊云帝点头,伸出手拉着他:“睿儿,你答应父皇一件事好吗?”
“父皇你说。”
看到父皇如此苍老而无力,南宫睿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痛,心疼的望着父皇,记忆中,父皇是那般的威仪,金鸾殿上,一言九鼎,千军万马之中,那一缕英姿焕发,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睛,可是何时开始,他如此的苍老,再也看不见从前的那些影子了。
“睿儿,若是你登基,一定要谨记,后宫的妃嫔不宜过多,子嗣要精而贵,涎下皇子的女人一定要精挑细选,不能有半点马虎,从此后,朕希望这是天运皇朝的一道制度。”
“父皇,儿臣记住了。”
南宫睿眼里浮起泪光,父皇是从自已的身上得到了教训了,他一定会谨记父皇的话。
“嗯,这样朕就放心了,想想你三皇兄,是朕亏欠了他的。”
其实他只是一个老实的孩子,不管何时何地都是那么的安静,可是自已呢,一直以来都没有重视他,最后就连他为自已出头的事,都不相信他,现在害得他死了,是他的错啊。
“父皇别难过了。”
南宫睿虽然不好受,可是看到父皇的身子,真的不能再遭受任何的打击了,否则只怕他坚持不下去了,银朱粉的毒还没有完全解掉呢?
寝宫内一片肃沉,太监元梵等人也都很伤心,一时间没有声音,不过门外有脚步声急急的响起来。
南宫烨和凤阑夜从外面走了进来,昊云帝和南宫睿一看到他们两个出现,早心急的开口。
“你们过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烨和凤阑夜欲行礼,昊云帝早摆手免了他们的礼,等他们禀报事情。
南宫烨俊美的脸上,一片冷沉,心情沉重的望着昊云帝。
“三皇兄是被人下毒的,那个下毒的人是一个牢卒,等我们发现的时候,那牢卒竟然被人杀了。”
“好快的动作。”
南宫睿心惊,昊云帝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望向南宫烨,慢慢的询问。
“还有别的什么情况?”
南宫烨怔了一下,没想到父皇还是看出些来,本来他还不想告诉父皇四皇兄去看过三皇兄的事,现在看来不得不说了,只得禀报。
“在三皇兄死之前,四皇兄去看过他。”
寝宫一时间没有一点的声响,大家都沉默下来,不知道如何说这件事。
最后南宫烨最先开口:“不管怎么样,我认为四皇兄还不会如此愚蠢,竟然这种时候动手,所以说那背后动手的人一定不是他,不过却也不能不加以当心,我和阑儿仔细的分析过了,这二皇兄和四皇兄再厉害,也不会如此有谋略,三步一营,五步一局,所以很可能背后隐着一些朝中的大臣,我已派人监视了楚王党的人,回头再让人监视着晋王党的人。”
“好,你们兄弟俩一定要齐心协力。”
昊云帝吩咐下去,闭上眼睛,不再说什么。
南宫烨想起牢房中的三皇兄,不由得心痛的开口:“三皇兄怎么办?”
“葬于皇陵,赐封他为兰陵王。”
活着没有受到尊重,到死还是个一无是处的皇子,可是死了却被封为王了,不知道他地下有知会做何感想,凤阑夜几不可见的勾出一抹冷笑,对于皇室,真的不知道做何表示。
太监元梵立刻领命去下了旨意,送到礼部去。
寝宫内,南宫烨和凤阑夜见父皇已很累了,便示意五皇兄退出去,让父皇好好的休息,一行人退出去,床上的皇上竟然全无反应,沉沉的睡了过去,经过一连串的打击,才多久的时间,那个刚毅威仪的皇帝,已变成了一个干瘪枯瘦的老者,窝在大床上,令人心痛。
殿门前,南宫睿叮咛元梵小心侍候着皇上,他们三人退到大殿外面,坐到大殿的一侧,就眼下的事情商议对策。
“五皇兄,你要不要回齐王府?”
南宫烨关心的询问,五皇兄身上的伤还没大好呢,若是再昏迷过去,可就麻烦了。
“我基本没什么大碍了,我有照七弟妹的药方抓药服,你们放心吧。”
南宫烨没说什么,一侧的凤阑夜伸手示意他手臂过来,给他号一下脉。
南宫睿依言而行伸了过来,诊了一下脉,慢慢的凤阑夜的脸上浮起笑意:“嗯,再服两天的药就差不多了,基本没什么事了,你们放心吧。”
现在不用她的血也可以了,五皇兄睿王的热症终于退了下去,这算是一件好事。
现在只要皇上身上的银朱粉再解毒,他们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这就好了。”
南宫烨笑着点头,不过仍不忘叮咛南宫睿:“你留在宫中小心些,千万不可大意,暗处的黑手可不是一般人。”
“嗯,我会的。”
吃过一次亏自然会长记性的,不过一直困扰着他的热症竟然解掉了,他真的很高兴,望向凤阑夜,尊重的开口:“七弟妹,谢谢你的出手。”
“没事,谁叫你是烨在意的人呢?”
凤阑夜挥手,言下之意,若不是南宫烨在意的人,她还未必出手呢,南宫睿怔愣了一下,心底微微有些轻愁,真羡慕七皇弟,有着这么一个出色又真心相待的女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一个女人。
南宫烨听了凤阑夜的话,唇角立刻勾出邪魅的笑意,不亏是他的女人,说出来的话都是如此的贴心,让他感受到她的爱,是那般的深厚。
大殿上,南宫睿轻笑的望着眼前的一对,皇室中的这么些人,也就是他们这一对让人羡慕了。
“好了,我们来谈谈如何从这整件事中找突破口,一定要为三皇兄报仇。”
“对,如果查出是谁背后动了黑手,他就别想好过。”
南宫烨冷沉嗜血的开口,如若被他们查出是谁害了三皇兄,他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凤阑夜眯眼望着眼前的两个人,慢慢的思索着,最后淡淡的开口:“我认为眼下还是从木棉的身上找突破口,那个背后的人,一定不放心她留在宫中,会找机会杀了她的,你想啊,这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若是最后熬不住交出来呢?”
凤阑夜的话得到了南宫烨和南宫睿的认同,他们眼下唯一的线索就是木棉这个女人了,若是她的线索也断了,就真的查不出什么东西了。
三个人正说着话,凤阑夜陡的想到一件事情,这两天,木棉的暗处只有一些宫中的侍卫,西门云去负责三皇子的事了,而他们在皇上这边,所以说木棉身边,现在是最空档的时候。
“不好,那些人不会挑在这时候对木棉下手吧,快,我们过去看看。”
“嗯。”
三人一声落,人已起身往外冲去。
冷宫那边,不时的响起呐喊声,抓刺客抓刺客的,很多人四处搜索去了,这时候木棉住的房间外面,只有两三个侍卫在守着。
漆黑的暗处,陡的冒出数十个黑衣人,出手干净俐落,眨眼便除掉了那两三个侍卫。
一人飞身而进,径直闯进了房间。
房间里,木棉正紧张的翘首往外张望,听到外面喊叫刺客声音的时候,她有些胆颤心惊,本来是不怕死的人,可是这些日子的折磨,使得她很痛苦,倒有些贪生怕死起来了,活着还是很好的,若是死了还有什么,她不甘心自已做了这么多,最后却死了。
一抬首便见到走进来的人,五官清明,眉目秀隽,一身漆黑的夜行服,勾勒出他健硕的身姿,走路沾地无声,好似狸猫一般骄健。
“纳兰,你终于出现了,太好了,是来带我走的吗?”
木棉一看到来人,早高兴的迎了上去。
而这来的人正是众人久寻不着的纳兰玖,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睛一闪而过的狠戾,唇角勾出的却是温雅的笑容,他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而木棉并不知道自已此刻的危险,还一脸欢喜的望着他。
“我受不了,快带我出宫去吧。”
“好,我会带你出去的。”
纳兰玖声音一落,身形一动便扑了过去,同一时间,手中的剑出手了,直刺木棉的胸前,木棉难以置信的低首望着自已的胸,再望望眼前的男人,陡的一伸手用力推开他的身子,往后倒退两步,颤抖着手指着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
纳兰玖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鄙视的看着她:“你已经没有用处了,还留着你干什么?”
“纳兰玖,别忘了我们都是云凤的人,你这个叛徒。”
纳兰玖哈哈大笑,望着脸色惨白,胸前不断溢血的女人,经过连番的折磨,她哪里还是从前那个貌美如花的公主,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件破旧的玩偶罢了,这样的人有何用处:“没有你,云凤复国的时候,我才是那里皇。”
纳兰玖说出自已的野心,虽然九儿死了,可他附马的身份摆在哪里了,没有了正主子,他这个偏主子,可不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正的了吗?所以他从来就没想过会让这女人活着,只不过她痴心妄想罢了。
木棉惨烈的笑着,唇角也溢出血来。
她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纳兰玖会如此待她,她以为他们都是云凤的,他会念旧情的,却忘了被利欲薰心人,谁的心中还有情这个字,忍不住低笑起来,退后撑着桌子站定,身子好冷,一只手抱着臂,指着他:“你真狠。”
纳兰玖缓缓的走过来,狠戾的说:“你受死吧。”
一只手扬了起来,忽然外面有人冲了进来,心急的叫起来:“主子,快,有人赶了过来,好厉害的身手。”
一言落,伸手拉了纳兰玖便走,也不管房间里的人了,而纳兰玖见到木棉受了重伤,断无活着的可能,早闪身冲进黑暗中,而那些慢了半拍的手下,却落到了南宫烨和南宫睿的手中,两个人和手下的人,眨眼间便出手伤了数名。
凤阑夜不理会外面的情况,直冲进房间,只见木棉胸前中了剑,身子慢慢的滑落。
凤阑夜一把扶住她,眼瞳深邃漆黑,镇定的望着她:“木棉,木棉,究竟是谁杀你的?到现在这种时候,你还不说是谁指使你勾引五皇兄,和给皇上下了毒吗?”
木棉涣散的眼神慢慢的上移,便望到了凤阑夜,恍神间,她似乎看到了自已的九妹,正责怪的望着她,不由得伸出一只染了血的手抓着凤阑夜的手。
“九儿,九儿你回来了,姐姐要去找你了?”
凤阑夜听她胡说着混话,不由得气恼,不过倒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姐姐,告诉九儿,这倒底是怎么回事?谁要杀你?”
木棉一听她的话,立刻沧然的笑了起来,喃喃的开口:“九儿,是姐姐的错,相信纳兰玖那个混蛋,没想到他竟然杀人灭口,姐姐该死,九儿,姐姐虽然有贪心,可是我最大的心愿真的是拿回云凤,我想回到家乡去。”
木棉挣扎着开口,血往上涌,一口一口的吐血,眼神完全的涣散了,眼看便不行了,凤阑夜心急的叫起来:“姐姐,你说那纳兰玖藏在什么地方?他背后的人是谁?”
“他?”
木棉说完一句,开始挺胸,抽起气来,嘴里喃喃的低语些什么,凤阑夜赶紧伏身靠在她的嘴边,听到她留下的最后几个字。
“我听他说过,好像是什么李嘉年,他的住处是这个人安排的。”
说完最后几个字,木棉终于死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脸色惨白,手伸到半空,似乎想抓住些什么?
凤阑夜想起她的可恶,想起她的种种不好,可是同样的最后死得很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好在她最后留下了这么一句。
李嘉年?不就是户部尚书吗?他可是楚王的人,这是有目同睹的人物,难道说这一连串的事件背后,真的是楚王设的局,或者是他那个党派人设的局?
凤阑夜伸出手抚平了木棉的眼睛,这时候南宫烨和南宫睿从外面走进来,那些刺客已被他们杀了,这些人就算留着,也未必有用,根本不会让他们知道些什么的。
房间里,凤阑夜放下木棉,娇艳出尘的脸蛋上,罩了一层寒霜,冷戾的望着南宫烨,然后是南宫睿,沉声开口。
“她说了是纳兰玖杀的她,而且一直以来,她所做的事都是纳兰玖这个混蛋在背后指使的,至于纳兰玖是听谁的,她不知道,不过说了纳兰玖住的地方,是李嘉年安排的。”
“李嘉年?户部尚书?这个人可是四皇兄的人。”
南宫睿沉着镇定的开口,果然牵扯出朝中的大员来了,现在总算有一点线索了,一定要找到这个纳兰玖,至于李嘉年先不宜打草惊蛇。
不过这件事要禀报父皇吗?最后三人不约而同的想着,还是别告诉父皇了,省得让他操心,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告诉他也行。
“关于木棉说的事,我看先别告诉父皇了,等他的银朱粉解了再告诉他吧。”
“嗯。”
三个人说定了往外走,至于木棉,找个人把她葬了就行。
“来人,”外面立刻涌过来太监,南宫睿沉声命令:“把里面的人好好葬了。”
“是,王爷。”
太监领命去做事。
夜已经很深了,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南宫烨望着凤阑夜,心疼小丫头一定是累坏了,和南宫睿打招呼。
“五皇兄,我们出宫去了,你留在宫中当心点,千万别出事。”
“嗯,我会的,我想那些人现在恐怕不会轻易再动,以免露出破绽,好不容易才除掉了木棉。”
南宫睿分析着,南宫烨和凤阑夜也赞同他的观点,只怕那些暗处的人短时间内不会有所动作,不过木棉交待的信息很有用,既然纳兰玖在李嘉年的手上,他们就顺滕摸瓜好了。
“我明天派人查李家的产业,一定要搜出这纳兰玖来,抓住这人,让他交出幕后的指使人。”
南宫烨凉薄如冰的声音响起,没想到李嘉年这个户部的尚书竟然牵扯出这么大的案子来,这说明什么,他背后肯定隐着大人物,难道真的是楚王南宫烈指使的,只怕还不止这些,另有谁参与到其中了?
三个人说定了,便分道而行,南宫睿留在宫中照顾皇上,南宫烨和凤阑夜回齐王府。
马车上,凤阑夜伏在南宫烨的怀里,很快便睡着了,总是熬夜,最近确实累人,南宫烨紧搂着怀里的丫头,轻声的低语。
阑儿,待到这一切都结束后,我们回北境,他已经想过,既然薷烟岛在北边,他何不拿自已的封地换北境,即不是一举两得,到时候谁动得了薷烟岛,他们可以岛内岛外的住着,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南宫烨想着,一路回齐王府。
第二日一早,南宫烨便起床了,而凤阑夜仍然熟睡着,南宫烨分派了人手去各处搜查李府的人,又派了几人去守着晋王党一派的人。
这一分摊,倒是把手里的人分派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凤阑夜还没醒过来,他便留下话给叮当,今日让小王妃在府里好好的息一天,不必去皇宫里。
南宫烨走了后,隽院内外一片安静。
轻风吹进寝室,荡起纱帘如锦,飘逸柔美,房间内的床榻上,凤阑夜睡得正香,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过来。
她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坐着水宁,正趴在床边双手支着脑袋望着她呢,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一看到她醒过来,早兴高彩烈的扑到她的身上。
“姐姐,快看,快看,我脸上的红斑退了下去了,你快看。”
小丫头是太兴奋了,口不择言,连行动都狂热,拉着凤阑夜的手便往她脸上摸去,果然光滑如绸,先前那红斑,一点痕迹都没有了,白白嫩嫩的,配上那天然的笑容,当真是娃娃一般可爱,虽然不是绝色美人,却绝对是水灵可爱的小女娃,这种女人最能引起大男人的保护欲了。
凤阑夜不由自主的笑起来,满脸的光辉。
“水儿果然变漂亮了,像个小仙女呢?”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水宁激动过头,最后竟然在凤阑夜的脸上叭叽一声亲了一口,房间里的小丫头看得目瞪口呆,这水姑娘算不算骚扰主子,若是被王爷看到不知道做啥想,不过凤阑夜倒是不以为意,伸手点了水宁的脑袋一下。
“你个小色鬼,知道你高兴。”
“是啊,没想到我还挺漂亮的,姐姐你说是不是?”
这家伙原来很自恋,凤阑夜抿唇笑,房间一侧的叮当万星等人直接笑了起来,水宁还一脸认真的盯着她们:“难道我说的不是?是挺漂亮的啊。”
她对镜自揽,认为自已没说错啊,可是这几个丫头为什么笑得前呼后仰的,又认真的看了一遍,站起身把脸送到叮当和万星的面前:“好好看看,认真看看,我是不是挺漂亮的。”
这下,连凤阑夜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水儿可真是个活宝啊,把她送给欧阳逸,还真是不舍,不过到时候,连本带利的要回来才是真的。
“水儿,过来,姐姐有事和你说。”
水宁一听凤阑夜的话,总算安份了下来,不过临了还自恋的摸着脸。
“我是挺漂亮的嘛。”
房间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叮当和万星等人都喜欢这位水小姐,有她在的地方,绝对是快乐的地方。
凤阑夜伸出手拉了水宁的手:“水儿,姐姐要派人送你去临风国了,你一定要当心,不管办理怎么样,一定要派人送信给姐姐。”
“我知道,姐姐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她说着还举手表示自已的坚决的态度,凤阑夜点头,望向万星:“让小渔陪她去临风国吧,以后她就跟着水儿好了。”
小渔是有些能力的,以后跟着水儿,帮衬着她,那临风国虽不是虎狼之窝,不过东宫太子府可不是个好地方,即便欧阳逸没女人,只怕那朝廷上下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呢?所以一定要有聪明的人帮衬着她。
“是,主子,奴婢立刻去告诉小渔。”
“嗯,”
凤阑夜点头,挥手让万星去告诉小渔,这里又吩咐了水宁:“水儿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上路吧。”
“是,姐姐。”
水宁应声,想想又觉得不舍,抱着凤阑夜:“姐姐,我会想你的,我很快办好事便回来了。”
“嗯,我等你马到成功的好消息。”
凤阑夜笑着点头,水宁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房间里叮当侍候着主子起床,刚收拾好一切,万星和小渔走了进来,小渔恭敬的垂首:“主子?”
“小渔,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所以让你以后跟水姑娘帮衬着她,你不会亏的,她将来的身份,足以让你充分发挥你的能力。”
“谢谢主子。”
小渔感动的开口,当初跟着主子果然没错,现在不但生活富足,而且走到哪里奋受人尊重,最重要的是事情很轻松,她们几个算是有缘了。
“去吧,到你新主子那里去报个到,以后一切以她的安危为准。”
“是,”小渔退了出去,万星有些不舍,凤阑夜是看出来了,忙挥手:“你也过去帮帮忙吧。”
万星追了出去,房间内,叮当望着主子,机灵的开口:“主子认为,水姑娘有可能成为临风国的太子妃?”
凤阑夜抿唇笑,望着叮当,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一看便知道她的心意。
“走吧,我们去送送水儿。”
凤阑夜领着人把水宁送出城,城门外,两人分手,水宁是不舍的一遍遍的挥手,凤阑夜望着载送她的马车慢慢的消失在视野里,直到消失不见了。
叮当和万星看主子有些难过,忙走过来安慰她。
“主子,水姑娘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们回去吧。”
但愿水儿旗开得胜,若是她成功了,至少临风国会保持和天运的友好,接下来只怕有一场内仗要打,但愿最后什么事都没有,凤阑夜一挥手众人上马车回齐王府。
接下来的几天很安定,各处都隐而不动,南宫烨派出手下搜索李嘉年名下的房产,各处都搜索了一遍,却没有发现纳兰玖这个人,而其他的两派人却谁也没动,苏丞相和欧阳错等人,本份的上朝下朝,对眼下的局面,呈观望状态。
昊云帝中的银朱粉毒经过连日来的发作,终于抵抗了过去,只是整个人折腾得皮包骨头了,看得让人心酸,朝内朝外大家都纷纷猜测着,皇上这是怎么了?却不敢有什么想法。
皇上的银朱粉毒一除,瑞王南宫睿便把木棉被纳兰玖杀的事禀报了他,昊云帝阴沉着脸,什么话都没说。
对于华妃被禁足的事也解散了,南宫睿一口咬定自已中热症的事绝对和华妃没关系,若有什么联系,他绝对会有察觉的。
昊云帝终于松了口,让华妃依旧掌管宫中的事务,而华妃对于给南宫睿下毒的人深恶痛绝,决定要查清楚这件事,为自已洗脱罪名。
南宫睿高调的回到了瑞王府,诺大的京城内,大家一下子知道了瑞王根本没死,被御医救了过来。
朝廷上那些中立派的大臣,立刻登门拜访,一时间瑞王府热闹异常。
南宫睿没事便会进宫帮助皇上分担国务,一日,华妃派人请了他过华清殿。
两人相对而坐,华妃放下茶盎,柔和的望着南宫睿。
“睿儿,你想想当时的情况,究竟有谁接触过你呢?”
她查了一下旧年的情况,侍候睿儿的可都是她的亲信,当时她是生怕有人对睿儿动手的,连自已的儿子都不管,便监视着人不准对睿儿不好,怎么就给人得手了呢?
南宫睿听了华妃的话,挑眉想小时候的事,忽然一件事浮现到脑海中。
“我记得以前我出去玩的时候,一个很好的宫女经常拿东西给我吃,那是我最喜欢吃的桂花糕。”
“她是谁?”
华妃立刻沉声问,南宫睿想了一下:“以前是华清殿的尚服宫女,叫小桃的丫头。”
南宫睿说完,华妃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小桃的印像来,那个丫头很腼腆,人也不错,可是没想到她竟然给睿儿下毒,一定是受了什么人指使的,不过这小桃很早便调出华清殿了,现在不知道在哪一房哪一殿工作,看来她要悄悄的查一下。
“好了,睿儿,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母妃,你别想这件事了,”南宫睿知道华妃心里不好受,因为这件事,安晴自杀了,六皇弟离宫走了,做为母妃,华妃自然是心疼自个的儿子的,所以才会要查清楚这件事,他很理解她,但是又怕她焦虑,影响到身体。
“没事,睿儿,母妃累了,休息一会儿。”
“嗯,那我先去宵元宫陪父皇了。”
南宫睿站起身告安出去,一路往宵元宫而去。
华妃等到南宫睿一走,立刻派太监把掌管宫中服饰章宝的李尚服叫了过来,查了一下叫小桃的宫女现在分摊在哪一宫,李尚服听了华妃娘娘话,查了一下禀报,那叫小桃的宫女,在十几年前,生病而亡了。
华妃脸色冷暗,生病而亡,只怕是被人动了手脚吧,那指使她的人杀人灭口了,宫中这么多的宫女,死一两个人根本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到时候只要报个生病而亡就行了,有谁会为一个宫女出头。
“李尚服,过去谁和这位小桃走得近。”
华妃调查下去,李尚服很快禀报了一人上来,现在掌管公主服饰的小雪,以前和小桃玩得极好,听说小桃病故后,那小雪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立刻给我把这丫头叫过来。”
“是,”太监飞奔而去,很快把小雪叫了过来,小雪已是一个年长的宫女,听到华妃的宣见,既不紧张也不胆颤,镇定自若的走进来,拜见华妃,然后跪在大殿内,华妃遣退了殿内所有人,只留下小雪。
“小雪,你还记得小桃吗?”
华妃话音一落,小雪受惊的抬首望着华妃,不知道娘娘提旧年的事干什么,缓缓的开口:“记得,她是奴婢的姐妹。”
“听说她病死了。”
华妃一开口,那小雪一怔,最后垂首应声,不过神态十分的不自然,华妃看着,故作不经意的询问:“怎么了?”
“其实奴婢怀疑她是被人毒死的,当时奴婢和尚服女官提过这件事,可是她们不相信奴婢的话,还让奴婢别乱说话,在宫中多说话,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奴婢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你认为她是被毒死的?”
华妃一听心里很高兴,终于找到了一点的端睨,不过表面上却没显出来。
“禀娘娘,我们两个住一间房,所以奴婢知道她一直很健康,那一晚奴婢出去守夜了,谁知道第二天便听说她病死了,你说有这么快的病吗?而且奴婢去看过她,她的脸色黑黑的分明就是中毒了,可是大家都说她病死了。”
说到伤心处,小雪还哭了,她们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和小桃一起吃一起睡的,感情情同姐妹,可是在宫中,根本就不容你多说话,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翻了出来,不知道华妃娘娘是什么意思。
“她临死前的那几天和谁走得比较近。”
华妃很认真的问,这件事很重要。
“她和谁走得近,”小雪很认真的去想,然后摇头,华妃一看不由得失望,不过小雪想了想又开口:“她好像和月窕殿的寒梅走得近,还告诉奴婢说,过阵子她就调到月窕殿去做尚服总管,娘娘知道,尚服总管是专管衣服章印的官儿,虽然不大,却好歹是个头头,所以奴婢还替她高兴了一阵子,谁想到,没等到她做上尚服总管,她就死了。”
小雪说完哭了起来,华妃心里咯噔一下沉到底,那寒梅是什么人她会不知道吗?那是月妃的心腹,没想到当年竟然是她们主仆二人给睿儿下的毒,冤有头债有主,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竟然还害得她背这样的罪名,那月妃还过来劝过她几次,难怪她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原来自已是给她背包袱呢,这女人太阴险了,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华妃越想越气,不过没有发作,而是望向小雪:“从现在开始,你调到华清殿来做事,公主那边本宫会派人过去,另外,今天的事谁都别提,否则你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华妃这话可不是威胁她,若是被月妃知道,只怕她一定会被杀,所以她才会留她在自已的身边。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
小雪一惊,赶紧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她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宫中永远是诡异莫测的,也幸好华妃有仁善之心,是别人未必告诉她这些事,所以以后她绝对不能再说这件事。
华妃挥手示意小雪退下去,然后唤来贴身的婢女,立刻前往宵元宫,她要把这件事立刻禀报给皇上。
宵元宫的书房内。
皇上听了华妃的禀报,胸口上下起伏,愤怒异常,大手用力的一拍,龙案上的茶杯轻颤,他一脸盛怒的开口。
“可恶的东西,竟然胆敢做这些,朕绝对饶不了她。”
昊云帝朝外面命令:“来人。”
华妃立刻阻止他,元梵一走进来,华妃便挥手:“你先下去吧,本宫有事和皇上说。”
元梵不敢动,望着皇上,昊云帝一脸戾气,挥了挥手,元梵退出去。
“皇上,这样抓了月妃,只怕她未必肯承认,妾身有本法让她有口莫辩。”
“什么办法?”
昊云帝望向华妃,华妃立刻小声的说出办法,上书房陷入安静,久久才听到昊云帝的声音:“好,就这么办?”
暗夜,天边没有一丝云彩,皇宫里,廊下灯笼轻轻的摇摆,四周静悄悄,一点声响也没有。
月窕殿后面不大的房间里,此时一人正安然的熟睡着,忽然一阵浓雾烟吹进来,整个房间雾蒙蒙的,而床上的人陡的惊醒,慌恐的望着房间里,害怕的紧抓着床上的被褥,朝着不知名的暗处颤抖着开口。
“谁?是谁在哪里,给我出来,我看到你了?”
她的话音一落,一个披头散发穿白衣的女人攸的一下冒出来,漂浮在半空,满头的黑发遮盖住脸,越发的恐怖阴森,阴飕飕的话响起来:“是我,小桃,我来找你了,寒梅,我来找你陪我了?”
床上的女子吓得猛的往被子里一钻,拉起被子便往头上盖去,颤抖的尖叫:“你别找我,你别找我,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