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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上海滩,虽然有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公董局。但是,由于日本人势力强大,并且日渐咄咄逼人。所以,公董局在明面上对日本人的行动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不危机英国人、美国人和法国人,便一切都好商量。
所以,日本宪兵队,以及日本人的走狗——原来的黄道会和现在的七十六号,可以正大光明的“潜入”到租界区。杀人放火,或逮捕异己。而张德钦更是和日本人早有勾结,所以,把潜入租界区的日本宪兵堂而皇之的放进舞厅便也顺理成章。
而且,在张德钦想来,余生的当众表演次数极少,余生这一开口,卢文英和那个有疑点的男子,又哪里会舍得离开。日本太君们正好瓮中捉鳖。
而张德钦自己,却是不会动手的。军统的抗日锄奸团极为厉害,连季云卿都死于非命。张德钦的舞厅开在租界区,他还想在租界里面多过两天好日子呢。
日本宪兵队的制服,舞厅中的人大都识得。即便是没亲眼见过,报纸上的照片也看过无数。而租界区的人自持不是在沦陷区,也还有些底气。见日本宪兵横冲直撞而入,便大声鼓噪起来。
“小日本赶快滚蛋!”“狗娘养的东西怎么也进舞厅了!”“……”
不得不说,中国人不但有数千年的文明积累,也有数千年的国骂积累。骂人的花样万千,还有非常浓厚的地方特色和派别。众人齐声大骂,竟是很少有重复的。
日本宪兵大声喊了几句:“西子卡尼西忒纳萨伊(请安静!)。”竟是半点用都没有。
而此时,有一人在几个宪兵的护卫下,排开众人走了进来。见舞厅中人鼓噪不休,带来的这几十个日本宪兵竟然有控制不住的局势。眉头一皱,便掏出手枪来。朝着舞厅的天花板连开三枪!
枪声在舞厅中回响,伴随天花板上吊灯碎裂坠落。舞厅中人心生畏惧,终于安静下来。
余生站在舞厅正中心,并不畏惧,也无退缩。看清那个被几个日本宪兵簇拥的人,居然是个女子!容颜清冷如刀锋,妖异如同鲜血流落。这是只有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人才会有的气质。
余生常年练武,最近更有突破宗师之兆,见此女子便如夜半深山中见野兽碧绿的双眼。背后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竖起来,并不是胆小害怕,而是心中自然而然便生出来的强烈警惕!
这个女子鸣枪后,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对舞厅中人说:“日本宪兵队在此搜查刺杀维护大东亚和平稳定的季云卿先生的凶手,请大家放心,不会牵连无辜。但是,请大家排队,按照次序,依次离开。离开的时候,宪兵队的人会核实大家的身份,并逐一登记。请大家配合!”
众人听到此话,才轻舒一口气。话说,日本人在南京的大屠杀经余生披露和各方证实后,已经众人皆知。而日本人何时露出獠牙,并无人知晓,谁知道日本人会不会一时兴起,来一出舞厅惨案之类的……
余生在女子对众人讲话时,便准备混入人群中离开。孰料,却被女子叫住:“余先生,请留步!今日孙某来此,一半是为了公务,另一半却是为了余先生。”
“呃,不好意思啊,鄙人已经订婚了。”余生做惭愧状。
这个女子纵然冷冽如刀,听余生如此说,也不由得满头黑线。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了,怎不能对余生说我不是来求婚的吧?
所以,气势一顿,对余生道:“余先生,玩笑了。鄙人为皇军效力,自然不会是余先生的影迷。不过,还是很钦佩余先生的才气和胆量的。这次来,想问余先生几个问题,可以么?”
“请问小姐芳名?”
“鄙人孙舞阳,余先生直呼我孙舞阳便是!”
余生听了这个名字,眼眸中精光绽放!他所面对的女子,竟是后世无人知晓真面目的南造云子!早在后世时,他在看过抗日神剧后,便对这个南造云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度娘上找了不少资料来看。
据并无史实证据的资料传闻,当年南造云子在上海活动,主要的两个身份,都是中国人,有中国名字。一个名字叫廖雅权,另一个名字,便叫孙舞阳!
而能与日本宪兵队有此联系的人,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女子并不多,想必这个名字不是巧合!
在得知真相后,余生常年练武本能的反应不是逃避,而是对抗!往舞台中间一站,便如青山耸立,不可动摇。而南造云子在报出自己的化身名字后,却陡然发现余生的气势陡涨,她竟有真实身份被看穿了的感觉!
一时间南造云子竟是有些失神!
余生一笑道:“有什么问题,孙小姐尽管问就是!”
“据我们的情报显示,余先生是练过武吧?”
“自小随家父练武,以此糊口而已。孙小姐为何要问此事呢?”
南造云子不答,却问道:“不知道余先生对黄道会的感官如何呢?”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愧是与川岛芳子齐名的女子。这一问无法回答。无论余生怎么回答,都正中这个女人的下怀。
如若回答感官不好,那必然是敌视的,必然会作为一个对黄道会下手的一个动机追问不休。而一旦追问到细节,余生又很难编假话。谁知道这个女人到底知道些什么情报!
而如若回答感官不错,那必然是假话。余生与黄道会明面上的过节始于跑狗场跑狗。而那一场闹得极大。黄道会中人威逼余生跑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余生不可能对黄道会有什么好感。
而若要说假话,南造云子便可借此揭露余生的虚言。这一来,便在气势上落了下风。若是这种问题再多来两个,便很容易让余生的心理防线崩溃掉。顾首不顾尾,慌乱下,吐出实话来。
而余生却道:“我对黄道会没什么印象,不过,他们会长常玉清却是个不错的人,曾经输给我一万多银洋呢!付账的时候很是痛快!可惜后来却不跟我联系了,这样的跑狗实在该多来几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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