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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辽军再度围城,是归信军的十二倍强,兵力相差太过悬殊,要想守住城都很困难,没想到,结果却是大胜,完胜,连耶律菩萨都成了刀下鬼,这是何等的难得。
更别说,辽军拥有大量战马,即使打不过,还能逃。一旦辽军开逃,归信军严重缺少战马,两条腿哪里追得上四条腿,最多不过一场击溃战罢了。
宋辽战争打了上百年,宋朝因为缺少精锐骑兵而吃足了苦头,这种苦头主要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因为没有骑兵,不能对辽军发起及时的反攻,因而,辽军即使一次进攻失败,还可以拉开距离,从从容容的重新整队,再次发起进攻。如此一来,辽军的进攻就是没完没了,而宋军只能处于被动和挨打,只能防守,这是宋辽战争打了上百年,宋朝一直屈处下风的一个重要原因。
第二个不利,当然就是不能追击了。因为缺少战马,辽军打不过,还能逃。两条腿的宋军,无论如何追不上四条腿的辽军,结果就是辽军就可以修整完成,再回过头来打。
耶律菩萨再度围城之后,归信城就面临着这样的结局,要么无法反击辽军,要么就是只能击溃。若是击溃的话,后果不会有任何改变,以耶律明对吴骥誓在必得的想法,五千人攻不下来,他还派更多的人,就会成为一场旷曰持久的守城战。
哪里想得到,在吴骥的巧妙运筹下,结果是如此的完美。
只有完美二字才能表达这种奇迹!
在战场上,要想全歼敌人,一个也不走脱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而是太少太少,一百场战役未必能有一次。
伴随着耶律菩萨的头颅落地,这场守城战划上完美的句号。
“大宋万岁!”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响起,归信军、丁壮、齐云社好汉、百姓挥着胳膊,尽情的渲泄他们的喜悦之情。
“吴指挥!吴指挥!”军民同时发声喊,好象浪潮一般涌了过来,把吴骥围住,不由分说,就把他抛在了天上。
一张张喜悦近乎疯狂的脸,发着惊天动的欢呼声,打量着吴骥,就象见到祖宗似的。
对于归信的百姓来说,吴骥就是他们的祖宗。吴骥诛灭流风盗,扭转危局,让归信免于遭难。这次,辽军犯境,吴骥指挥军民两次打败辽军,这是天大的胜利,何等之难得,宋辽百年战争中,宋朝有几次取得过样的胜利?
不仅吴骥给抛在天空,就是郑太、皇甫嵩、齐大保他们也是给抛了起来。
百姓的喜悦之情太难以发泄,竟然连李明初、商元他们也给抛了起来。
李明初给抛在天空,很是享受这种待遇,他以前是兵痞,在归信没少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儿,当英雄的事儿对他来说,那在十万八千里之外,远得不能再远。没想到,他今儿给欢愉难言的百姓当作了抛在空中,挥着胳膊大吼起来:“我是好汉!老子是好汉!老子成了好汉!”
“好汉!好汉!李爷爷是好汉!”
百姓疯狂的围着他打转,大声吼叫,嘴巴就象高音喇叭似的,发出高分贝的声音。
“我们胜利了!”
吴骥双手握拳,不住挥着,喜悦难言。这一仗,能完胜,着实难得。在耶律菩萨再度围城之际,吴骥也是感到事态严重,压力极大。那时节,他想能守住城就不错了,哪敢奢望把辽军全歼的。
哪里想得到,最后却是如此完美的结局,远远超乎他的想法。这一刻,他被压抑着的心情放松下来,喜悦之情如同溃堤的洪水般爆发出来。
“胜利了!胜利了!”
疯狂的吼声响起,震得地皮都在颤抖,久久不能停歇。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百姓的欢悦之情这才稍泄,消停下来。
吴骥站在地上,打量起来,只见到处都是骏马,到处都是战利品,百姓们只顾着惩治辽军,只顾着欢喜,却是没有去收拾战利品。
“吴指挥,老规矩,你带兄弟们去歇着,我带百姓去收拾战利品。”郑太一身的红色,那是鲜血,兴奋无已的快步过来:“弟兄们实在是太累了,该歇歇了。”
归信军作为主力,他们是最辛苦,最累的,着实该歇歇了。可是,吴骥把郑太那双兔儿眼打量一阵,笑道:“郑大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百姓们也累了,不如歇息一阵再来收拾也成。反正,辽狗完了,也不会有人抢。”
“呵呵!”
郑太笑呵呵的,一脸的欢愉之色,一摆手:“吴指挥啊,我是父母官,没你这指挥使好命。你打完了,也就完事了,而我,还得去善后。你想想啊,此时不收拾战利品,更待何时?一是如此大胜,没有力气也会有力气,肉都塞到嘴里,要是还不吃,要遭天遣。再说了,这一仗虽然胜了,可是,我们的损失也小。你瞧瞧城里,给毁了一半,好多百姓无家可归,没有住处,没有吃食,要不把这些战利品收拾好,他们怎么过活?这可是冰天雪地的大冷天啊。”
这一仗固然胜了,归信的代价也不小。光是城池就毁了一半,那是为了修冰墙,若是没有那道冰墙,不可能阻止得住辽军的,不可能让辽军集中,霹雳弹的最大威力就不可能发挥出来,归信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修这道冰墙,归信百姓把房屋拆了,把墙推倒,好多人无家可归。在这大冷天里,让他们有屋住,有饭吃,有热水喝,是头等大事。
“那就有劳郑大人了。”吴骥有些怜惜的看了一眼郑太。郑太也是累得不行,可他是父母官,不能就此撒手,只得硬撑着。
“兄弟们,回去歇着。”吴骥传下命令,归信军开始朝城里开去。
归信军是此战的最大功臣,他们所到之处,百姓是欢呼不已,夹道相迎。归信军昂首阔步,傲然入城,进入兵营。
一回到兵营,开始治伤,清理伤口。吴骥一边在杨秀秀的帮助下,用热水擦拭伤口,一边问:“伤亡情况有没有出来?”
“吴郎,这要等会,正在清理中。”杨秀秀眉头一挑,既是欢喜,又是担心:“吴郎,你以后不要冲在前面了,那多危险。”
她亲眼目睹是第一个从冰墙上跳下来的,吓得不轻。
打量着担心万分的杨秀秀,吴骥有很多话来说,却愣是一个字没有说出来,仿佛有东西把喉咙卡住了似的,紧紧握着杨秀秀的小手,轻轻点头:“我不会有事的。”
裹好伤口,吴骥着好衣衫,出了屋,去巡视。只见兵士们一边清理伤口,一边骂骂咧咧,说什么欢喜的时候不觉得疼,这一放松下来就疼了,早知道如此,要耶律洪基多派些辽军给他们杀,就不忘疼了。
能干掉五千辽军,已经是运气使然了,要是再多些,吴骥一点把握也没有,听在耳里,忍就住发笑。
“吴指挥,伤亡情形出来了。”皇甫嵩和齐大保二人快步而来,一脸的凝重,含有无尽的悲痛:“弟兄们亡八十二人,重伤四十一,余者全部受伤。就是吴指挥你,也是多处受伤。”
“辽狗上次攻城,我们减员上百,这次又减员一百多,能战之人只有两百多了。”吴骥的眉头拧了起来,成一个川字,眼中有一层雾气:“这才两仗,就死伤如此之大。这是减员一半了。”
减员三成,已经很严重了,减员一半,是那非常恐怖的,吴骥吸口凉气,平抑一下心神,问道:“齐云社的好汉,伤亡情形如何?”
“蒙吴指挥问起,比起归信军要好些,我们一百二十六人,如今,能战者不过八十四人。余者,不是死,便是重伤。”齐大保的声音无比悲痛。
沉默良久,吴骥叹口气:“只是比我们稍好。”
“吴指挥,你莫要伤心了,弟兄们死得其所。”齐大保安慰道:“我们是面对五千精锐辽狗,能守住归信城就不错了。更别说,我们还是打了个天大的胜仗。我们用减员一百六七人的代价,换得五千辽狗全灭的胜利,一个三十个辽狗,值了!”
换照战殒比计算,这一仗,归信军创造了奇迹,不仅是宋朝的奇迹,在中国历史上也不会太多。
“是呀,真的值了!”皇甫嵩忙安慰一句:“上百年的战争中,辽狗压着我们打,几时如此扬眉吐气过?活着,是重要,可是,若能有比活着更要的事,可以不要这条命!让辽狗死,让辽狗多死,这条命又算得甚么?”
这是宋朝百姓的心声,只可惜,宋朝无能,不能把这种心情转化出山崩海裂的力量。
“呵呵!”
郑太快步而来,人未到,笑声先到:“吴指挥,大捷呀!大捷呀!你知道我们这次缴获了多少东西?不说别的,就是战马,就是这个数。”
竖了三根手指,声音陡然转高:“三千多匹战马呀!北国骏马,高大神骏,远非大宋的马匹所能比。一次缴获三千多匹战马,在大宋历史上,就没有过,没有出现过!”
他是越说越兴奋,声音都有些尖细刺耳了。
“好啊!吴指挥,你不说是一直想组建骑兵么?这下好了,我们可以训练骑兵了!”皇甫嵩大声叫好。
吴骥早就想组建骑兵了,只是碍于没有战马,一直没有成行。如今,缴获三千多匹战马,组建骑兵就是铁板上钉钉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