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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
碎裂声响成一片,只见一条条裂缝出现,向南延伸而去。
积雪过尺,冰雪甚厚,要想让冰雪碎裂,谈何容易。可是,冰雪不仅碎裂了,还有不计其数的裂缝,跟蜘蛛网似的,尉为奇观。
裂缝的源头是一片人潮马海,黑压压的一片,覆盖方圆数十里。
这正是耶律洪基率领的南征大军,十几万大军开进,那是何等的惊人,声威惊天,蹄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大军未到,铺天盖地的杀气先到,让人惊悚。
辽军一边开进,一边正在召开“批判吴骥大会”,辽军正在申讨吴骥。
“这个吴骥太可恨了,他太卑鄙了!”
“吴骥是个小人,他打仗也不说一声,偷偷摸摸的来,突然袭击涿州,斩杀了这么多的大辽勇士,太可恨了!太可恶了!”
“南人一向胆小,就是打仗也不例外,只会偷鸡摸狗……”
“不会说话,把嘴闭上。偷鸡摸狗,谁是鸡?谁是狗?这不是自己骂自己么?”
“打仗要象大辽勇士,骑着高头大马,正大光明的开去,不服的杀,仇恨大辽的杀,不愿做大辽臣民的杀,看不惯的杀……”
辽军骑在马背上,申讨吴骥的声音响成一片,比打雷还要响亮。若是吴骥在这里,就这口水就足以把他淹死百八十回了。
耶律洪基为了激励士气,为了激励辽军的必死之心,没有隐瞒,而是把涿州之战公之于众。当然,他是有选择姓的公布,更是有些歪曲。
打仗就是要在敌人意想不到的时间,用意想不到的方式开打,涿州一战,可以说是用兵的经典了。可是,在耶律洪基的授意下,这场经典之战就变成了卑鄙的代名词,吴骥成了卑鄙的小人,只会偷袭,不敢正面作战。
上百年来,辽国压着宋朝打,偷袭之战也有,却是不多。想想吧,辽军战力无双,宋军根本不是对手,走到哪里,打到哪里,打到哪里,胜利就到哪里,用不着偷袭了。久而久之,辽军就养成了自高自大的习惯,把吴骥的经典之战说得一无是处了。
“皇上说了,一要活捉吴骥,我们一定要活捉吴骥!”
“皇上说了,活捉吴骥者赏黄金十万两,赐地晋爵!”
“十万两黄金啊!一两黄金要换二十五两银子,就是两百五十万两银子!天啊!”
耶律洪基恨透了吴骥,许下重赏,为的就是要报仇雪恨。若是问耶律洪基最恨谁?无疑,吴骥已经取代宋神宗,排在第一了。
想想也是,自从吴骥崛起以来,辽国就是吃足了苦头,先有雄州之败,后是岁币被劫,再有一场大掳掠,损失惨重。眼下刚刚发生的事,最是让耶律洪基气愤,竟然打下涿州了,还把辽军的头颅送给耶律洪基,他能不恨吴骥么?
“军心可用!”耶律洪基骑在高头大马上,听着辽军申讨吴骥,大是满意,不住点头。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此战必胜!”
群臣簇拥着耶律洪基,大拍他的马屁。
“哼!”耶律洪基冷哼一声,宛若打个炸雷,群臣再也不敢乱拍马屁了:“还未开打,眼下就言胜,还为时过早!此战,只有抓住吴骥,才算是胜利!”
“皇上,臣就奇了,为何一定要活捉吴骥呢?”萧律很是不解的问:“杀了他也一样啊,何必一定要活捉!”
耶律洪基的旨意就是一定要活捉吴骥,不要死的,这着实让群臣奇怪。他们也恨吴骥,不能生擒,杀了吴骥也是一样啊。
“哈哈!”耶律洪基仰首向天,发出一阵大笑声,道:“你们一定以为朕恨死吴骥,必置他于死地,是不是?”
群臣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吴骥如此挑衅他,他能不置吴骥于死地么?
“没错,朕恨死他了!以朕之气,恨不得扒其皮,抽其筋,食其肉,啖其骨!”耶律洪基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的,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可是,这种仇恨却是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只见耶律洪基长叹一口气,平复下来,道:“可是,朕思来想去,这个吴骥是个人才!是个了不得的人才!朕虽然恨他,却也有爱才之心。你们说,若是能让吴骥效忠于朕,朕能否横扫天下,一统华夏?”
“这个……”群臣万万没有想到,耶律洪基要活捉吴骥竟然是为了吴骥效忠于他。
“皇上圣明!”韩举思索着道:“若吴骥真能效忠于皇上,大辽兴盛指曰可待。吴骥此人不仅能征善战,更是善长奇巧之技,别的不说,光是这霹雳弹就足以让大辽受用无穷了。此人可抵五万大军!”
“五万大军?哈哈!”耶律洪基仰天大笑道:“太少了!太少了!依朕看,足抵十万大军!朕愿用十万大军来换一个吴骥!”
霹雳弹的威力很大,若是辽国得到,会使得辽军的战力成倍增长,仅此一点,就让辽国受益无穷。更别说,吴骥还会炼钢铁,还会用兵打仗,善奇谋。此次攻打涿州,就是吴骥的大手笔,堪称经典了。
“皇上圣明!”群臣虽有不太服气,却是不得不顺着耶律洪基的话。
他们鞍前马后的效力,竟然比不了吴骥这个大仇人,要他们服气,那是不可能的。
xxxxxx涿州,帅府,众将进进出出,一派忙碌景象。
王韶和吴骥站在地图前,凝视着地图,正在沉思。
“报!”周威大步进来,大声禀报。
王韶和吴骥霍然转身,王韶大声道:“说吧!”
“禀王枢密,禀吴都指挥,辽狗来了!”周威红光满面,振奋异常,不住搓手,道:“终于可以大战一场了!”
“来了?”吴骥和王韶齐声问。
“来了!离我们只有五十里了。”周威接着禀报。
“好!来得好!”吴骥和王韶长吁一口气。
虽然涿州一战打得很漂亮,一举收复了涿州,可是,胜负仍是很难说,这要由陕州大战来决定。要想减少陕州的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败耶律洪基,攻入幽州,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
只有这样,才能把陕州的影响减到最低。吴骥虽然用贺礼激怒了耶律洪基,他必然要来。可是,仍是有些担心,听到这禀报,终于是放心了。
“嘿嘿!”周威有些不怀好意的一笑。
“笑得这么歼,有何事?”王韶眉头一挑,喝问道。
“王枢密,你猜猜看,你和吴都指挥的人头,哪一个的更值钱?”周威把二人一打量,有些好笑。
“嗯!怎生说话的?你不会是想拿我们的人头去领赏吧?”王韶脸一沉,沉声喝道。
“王枢密,您误会了!误会了!”一听这话,周威不敢再调笑了,忙道:“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耶律洪基对二位悬赏了。”
“哦!”王韶和吴骥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王韶把吴骥一打量,胸一挺道:“肯定是我的头颅更值钱!我打过熙河之役,是副枢密使,位高权重,比吴兄弟的头颅值钱是一定的。算他耶律洪基有点眼光。”
敌人出价越高,那是因为敌人越是拿你没奈何,那是一种成就,要王韶不欢喜都不行。
“嘿嘿!”周威发出一阵用意莫明的笑声,冲王韶一竖大拇指,调笑道:“我今儿才发现,王枢密原来喜欢自吹自擂的。实话告诉您吧,您的头颅远远不如吴都指挥使的头颅值钱,连一半都不到。”
“啊!”王韶虽然有些自吹自擂,却言也有理。他是名将,是副枢密使,位高权重,他的头颅肯定很值钱,超过吴骥的头颅那是必然。
万未想到,竟是如此,连吴骥的一半都不到,他自我感觉很失败。这说明,耶律洪基对他不重视,才出价如此之低。
周威也不用二人询问,把打探的消息一说,王韶不住摇头,道:“吴兄弟,我打生打死这么多年,还不如你!我真的是想不通!耶律洪基太没眼光了!”
“你打生打死,打的是西夏,又不是辽国,耶律洪基当然不会恨你啦!”吴骥不住摇头,抚着额头道:“没想到,我的头颅如此值钱!”
“哼!耶律洪基,你竟敢小瞧我,我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王韶很不服气,大步一迈,快步而去。
吴骥和众将跟在他的身后,快步来到城头上。
“隆隆!”北方隐隐传来闷雷似的声响,只见城下的冰雪出现不计其数的裂缝,宛如蜘蛛网似的。
风雪交加的北方出现一条黑色的水线,优美流畅,正朝南急速涌来。没过多久,这水线终于清晰了,只见不计其数的辽军好象海潮一样涌来,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人潮马海,汹涌澎湃,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好!”吴骥和王韶齐声赞赏。
虽然他们恨辽国,可是,却不会抹煞辽国的优点。辽军能纵横无敌,辽国能压着宋朝打了上百年,的确不是幸致,别的不说,光看眼前这阵势就知道了。
这阵势严谨厚重,一瞧便是精锐,由不得他们不叫好。
不计其数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更增几分威势。耶律洪基一声令下,辽军开始安营扎寨,秩序井然,没有一点乱象。
看得吴骥和王韶猛点头,齐声赞叹道:“耶律洪基就是耶律洪基!虽然我们恨他,却是不得不说,此人之才确实了得!这一仗,必是硬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