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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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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里,计划已经执行的非常成功,琼兰和冯一淼配合得天衣无缝。於峰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然而,他心里仍纠结。最近一段时间,王学恺一直没来病房,据说是赴北平进修。於峰牵挂林苗苗,却无法将这里的消息传递给她,也得不到她的消息。

    日复一日的过去,林苗苗只知於峰平安,后续的宁静却让她的心无法平静。扳着指头,眼看大喜之日将至,她焦急异常。

    “这可怎么办?再过三天,我就要嫁给冯赫了!”林苗苗烦躁地踱着步。

    她忽然抓住小姞,焦急地说:“小姞,好小姞,帮帮我,去玛利亚医院找找於峰,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哎呀,小姐!这些天家里一直在筹备婚礼,忙里忙外的,老爷不欲节外生枝,指定我守护你,一步都不允许离开大楼!”小姞一脸无奈。

    林苗苗大失所望,思绪一转,想起一个人来:“那妈妈呢?她应该可以吧?你快去找她。”

    “不用找了!”林夫人从外面进来,“苗苗,事情没你想得那样简单。”

    “妈妈,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林苗苗经不起折腾,迫切地问。

    “最近,徐业发现,我们林家公馆的周围多了无数双眼睛。”

    “妈妈,你是说,我们被监视了?”林苗苗大惊。

    “不错。你不说,妈妈也知道你的心事。昨天,我试着去玛利亚医院找於峰,前脚刚踏出门,便发现有人一路跟踪,我只好绕个圈回来。”林夫人一声长叹。

    “一定是冯赫,他到底想干什么!”林苗苗横眉紧蹙,“爸爸呢?他知道吗?”

    “当然知道。”

    “知道还任他们肆意妄为?”林苗苗不解,气得面红耳赤。

    “唉,说起这个,我也一肚子窝囊气!”林夫人难受地说,“你爸爸仿佛中了冯赫的毒。自己的布庄被人放火,他无动于衷也就罢了。公馆被人监视,他竟也毫不在意,只烙下一句话:‘大婚将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不了了之。”

    “糊涂!糊涂!爸爸真是糊涂!”林苗苗跺脚大呼。

    一忖起三天后那场不属于自己的婚礼,心如刀绞,一片凄然:“妈妈,我该怎么办?只有三天了,於峰那儿一点消息都没有!”

    “目前看来,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林夫人心疼地接住她的目光,皱纹堆砌,愁绪尽露。

    虽是春末夏初,天气暖和。长夜如漆,林苗苗静静地躺在床上,竟触到阵阵凉意,寒颤不停,瑟缩不止。唯有停泊在床头的红纸船,才递来一丝的温暖。

    “峰,你好吗?你想到办法了吗?还有三夜两天,我好希望这是个新的开始,而不是结束。峰,告诉我,你一定也这样想的吧?”

    她凝视着天花板,神情恍惚,白色中朦朦胧胧映出思念多日的脸庞。从那一夜起,她失眠了。

    黑夜的那头,另一个思念在冉冉升起。

    “苗苗,相信我,还有两天,无论是悲是喜,故事总该有个结局!”於峰透过宿舍的窗口,遥望星罗棋布的天幕,仿佛见到了她,那个日思夜想的她正露出微笑。

    於峰寂然。

    “冯少爷,这是刚从意大利买回来的自动手枪。”一个体格健壮的中年男子将一个木盒子打开,放在桌子上。

    冯赫坐在大世界中自己的专座上,拣起手枪,将弹匣装上,眯起一只眼瞄了瞄。

    “不错,是把好枪。”冯赫大赞,放回盒中。

    “怎么样?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冯少爷,你放心,我已经调回帮中的大批兄弟,做好了严密的布置。”那男子垂手恭敬地说。

    “好,做得好!”冯赫提杯喝了口酒,眼中蹦出森冷的戾光。

    “林家公馆那边,可有什么异常?”冯赫微侧着脸问一旁的丁二。

    “少爷,一切正常。只不过几天前,林夫人出来,绕街兜了一圈,啥事都没做,便回去,其意图不明。”丁二一五一十汇报。

    “冷若霜呢?有何反馈?”

    “林德高一直软禁着林苗苗,这段时间,管家徐业以及林苗苗的贴身丫鬟都未出过林公馆。”丁二继续汇报。

    冯赫微微颔首表示满意。忽又将目光对准中年男子:“虎彪,可有拉车那小子的消息?

    “这件事有点怪异,那晚之后,我派人几乎把整个上海都翻过来,就是找不到那小子的踪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哦,难道他离开了上海?”冯赫猜测。

    “不会,上海的大小车站和码头都有我们的人,他一旦出现,立马就会收到消息。更何况林苗苗还在,他怎么可能离去。”虎彪自信地说。

    “不错,那小子还有点能耐,竟能避过我们的眼线!”冯赫咬牙说,“虎彪,这件事先放一下,一个拉车的小子,我量他也玩不出花样!你集中精力确保婚礼正常进行,不可出一点纰漏!”

    “是!”

    “沈东,医院那边就交给你了,怎么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冯赫目光转向沈东。

    “是,少爷放心,只要这西洋蒙汗药不出问题,冯一淼绝不会清醒。”沈东信心十足地说。

    冯赫举起酒杯,一口干尽。深邃而犀利目光,注视着前方,眉宇间一股杀气如虹般冲出大世界。

    “爸爸,你不仁,就休怪我这个做儿子的不义。”

    “咔嚓”一声,空酒杯在他的手中登时碎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