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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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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刘彩云的要求起的作用,还是章希安豁出脸皮请求起的作用,邝耀威在章家表现的可圈可点。自然亲近的和章点金聊天,回答池宝玥的问题也没有什么不耐,行动举止间对章希安更是细致呵护。

    十足的一个绅士。

    章点金不住点头,显然对这个儿婿非常满意。池宝玥拉着章希安好像一年没见过他似的,总要向身边的人确定,大少爷一点也没瘦,气色好极了。

    章希安见到母亲也心里酸酸,只是他自小看过太多眼泪,自己反而不是一个喜欢哭泣的人,只搂着池宝玥说,“儿子没瘦,娘倒瘦了,这不是存心让儿子在江北还要挂记母亲,食不下咽。”

    “不瘦,不瘦,娘再不敢瘦了。娘不要你挂念,你自己要吃好睡好,不要生病。”池宝玥连忙擦干眼泪笑说。

    “娘。”章希安说,“再等几个月,我在江北的房子装修好,娘想我了就过来江北住,提腿就能看到我。”房子就算即时可以住,也没有新人的母亲马上就跟过来的,太打亲家脸,只能几个月后再说。

    “嗯。”池宝玥点头。

    回门宴也办了几桌,章希安没有到桌面上应酬,跟在章点金前后的是二弟章希宁。

    “就是这个弟弟的舅舅是鹿大鸣手下的三团长吧。”在一旁吃着下酒菜的邝耀威突然小声说。

    章希安看他一眼,“没想到你也注意这些枝枝蔓蔓。”

    “我也不想注意,可惜脑瓜子太好,别人一提我就记住了,想忘都忘不了。”邝耀威说,“我娘说是因为他你爹才要把你嫁出去,我还认真想过,如果我去把他舅舅解决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嫁了,我也可以解脱。”

    “没有冯天宝,也会有李天宝,王天宝。”章希安无所谓的说,“我爹的女人谁也不是没有兄弟侄子的绝户。你还能拦住所有人上进?”

    “同样,没有我,你也会娶一个张首富,赵首富,某某首富的儿子或女儿。”章希安说,“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在你父亲联姻名单上那些人家。”

    邝耀威摇摇头,“你我都是情非得已,也是因缘际会。”

    说话间章希宁跟着章点金回主桌了,章希宁执壶,要与邝耀威喝一杯,“大哥,以后我哥就托付你了,你可不能欺负他,要不然我们章家,我可都饶不了。”明明还是个半大孩子,说话老气横秋,点出主客明确,看向章希安的眼神有着不明显的优越和志得意满。

    邝耀威前天还带着女人当面给章希安难堪,今天看到章希安被人挤兑,心里又不舒服起来,“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千万别客气。长兄如父,我和你哥都会好好照料你们的。”章希安姓章,嫁出去了他也姓章,是你大哥,你敢轻慢一个试试,邝家的拳头你试试。

    章希安一贯的面如沉水,不少相熟的人到主桌来敬酒,笑说大少爷去江北发财可别忘了我们,他也举杯接了。

    态度自然,气度风华。

    完全没把章希宁放在眼里。

    等章希宁气呼呼的走了,章希安敬邝耀威一杯,谢他刚才的维护。

    邝耀威一仰头把章希安杯子里的酒喝了,喝罢就笑,“我道人人都说你是纸糊的,怎么能一杯一杯的喝酒呢?原来是糖水儿,娘们喝的东西。”

    章希安额角一跳,想回到刚才拦下举杯的自己,冷声道,“这只是白水,你喝了酒,口苦,才觉得白水甜。”

    两人的对话很小声,但别人看来就是小两口耍花腔,邝耀威心疼章希安,替他喝酒。

    “这不挺好的小两口么。”桌上一位本家的老人说。

    章希安不再说话,低头吃菜。

    晚上自然是睡在健康院,章希安让青竹和米花回去陪他们老子娘,“我在自己家还怕没人伺候?去吧。”

    章希安原本想再去陪池宝玥说说话,这次回来他本能的感觉一些不对劲。但池宝玥不想和他说,一会说他今天累了早点去休息,一会让他去陪人生地不熟的邝耀威。

    章希安一肚子疑惑回了院子,到房间一看,邝耀威识趣的在小榻上睡着了,难为他一个大高个,缩手缩脚的睡在上面。

    章希安从自己床上拿被子给他盖上。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有正义感的理想主义者,嘴贱爱撩人,却又出人意料的体贴。

    池宝玥听心腹禀报的今天宴会上的事,听到章希宁在安儿面前摆主人架子,也只冷笑一声道,“他章点金赚的东西他想给谁就给谁,我的东西,一分都别想动。”

    她已经不想和他过了,就再也不会在这些事上伤神。章点金如今是首富不假,可他当初发家的一大半产业可都是她池宝玥的嫁妆。

    如今就丁是丁,卯是卯的给她分清楚。

    第二天吃完早餐,邝耀威和章希安就要回江北了。池宝玥又给他收拾了几大车的东西。

    “娘,你怎么又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回礼也太厚了。”章希安说。

    “第一车是回礼,后面两车都是你惯用的东西,放在家中还得被人惦记,干脆都带走。”池宝玥说。

    章希安疑惑担心的看着她,“娘,你没有要瞒着我做什么吧?”

    “娘能瞒你什么。”池宝玥手绢捂嘴说。“你不在娘身边,娘什么都要担心,知道你都是用的惯用的合用的,我才放心。”

    章希安将信将疑,上了车后问青竹,“你昨天回去和奶娘聊天,有没有说到夫人最近怎么样?”

    “没有啊。一切都挺好的。”青竹说,“这几天老爷都陪着夫人,冯姨娘使了万般办法都没把老爷拖过去。”

    章希安看着窗外,不是这个,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大少爷回一次家又搬了几车东西走,果然是老爷宠爱的儿子,只是大少爷拿的多了,以后留给下面几个少爷的就少了。不知道唯一的大小姐出嫁时会不会有大少爷一半的排场。

    诸如此类的传言在章家内宅里生长。章愿平扑在冯姨娘怀里好一通哭,“娘,爹太偏心了。大哥一个双儿,以后我还不如一个双儿。”

    “好女儿,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冯姨娘拍着女儿的背说,“就算给他再多东西也白搭,一个短命相的双儿,生不了孩子就立不起来。下不了蛋的母鸡,早晚一天被人宰了上桌。”

    一向管家甚严的池宝玥对传言没有反应,实际上章希安的车队出发半个小时后,主院又开始人来人往的开仓库打包。

    池宝玥也没瞒人,她的管事妈妈对来打听的人笑说,“夫人前几天总梦见咱家老太爷老夫人,正好少爷也出嫁了,夫人就想回老宅住一段时间,给老太爷老夫人的坟修一修。”

    夫人要回娘家了。

    新的传言风一样的传遍后宅,冯姨娘捏紧拳头,难掩眼中激动之情。有那好事的就上门来恭喜冯姨娘,冯姨娘摆手,“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夫人不一定走,走了也不一定就是我管家。”

    “老爷都为了姐姐把大少爷嫁出去了,我冷眼看着夫人这段时间精气神都不好,就算她不走,这老爷的后宅也迟早是姐姐的了。”

    “也不是全为了我,主要还是为了宁儿。”冯姨娘拿着帕子装模作样的说,“谁叫咱们大少爷身体不好呢。”

    几个女人凑一起八婆似的咯咯笑。

    章点金听到消息已经是傍晚,急冲冲的过来,池宝玥的卧房已经搬到不剩什么了。

    “你想干什么?”章点金气急道,“都别搬,都出去,不准搬。”

    池宝玥端坐着说,“我梦见我娘了,她说想我,说我总也不去看她,我想去祖坟旁边的别业去住一段时间,陪陪他们。”

    “你去小住,用的着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去吗?你不回来了?”章点金说。

    “你不想我回来,我就不回来。”池宝玥说。

    “我为什么不想你回来。我不想你去。”章点金说,“你真要想去小住,我陪你去。”

    “我爹娘可不喜欢你。”池宝玥说,“他们没说让我带你去。”

    章点金拍着桌子对池宝玥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还是我章家妇,你想干什么?”

    池宝玥说,“我只是想去陪我爹娘一段时间,我是个不孝女,他们去的时候,过了三七我就出来了。我不孝。”

    章点金失言,当初池宝玥只守了三七,是因为他带商队下南洋都说他遭遇了风暴人财两失,那些合作的商家和工人的家属都来闹,她只能出来主持大局。

    “玥儿,我知道很多地方都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爱你,这么多年的情分总不是假的,你一定要这样一走了之吗?连我求你都不行吗?”章点金有些哽咽的说。

    “作为章家妇我已经做的够多了,作为池家女,我做的太不够了。现在不去陪陪他们,我怕等死后他们都要掩面不认我。”池宝玥说。“那我就是世界上一孤魂了。”

    “池宝玥!”章点金喝道。“有我在,你怎么会是孤魂,生同寝,死同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他如困兽一样在房间里转圈,一边转圈一边念叨,“是我太纵容你了,纵的你没有女德女则,竟想要抛家弃夫一走了之,胆大包天。”

    池宝玥端坐着任他发疯,章点金赤红着眼看向池宝玥,“我待你如珍似宝,你反而蹬鼻子上脸,我后悔没早跟二叔说的好好教你为人媳妇的本分。”

    章点金上前抱起池宝玥抗在肩上往床边走。

    “章点金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池宝玥拳打脚踢,但女人的力气在发狂的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刺啦,衣服被撕破,池宝玥激烈的挣扎却抵不过章点金的动作,池宝玥狰狞着笑了,眼泪划过都不自知,“这就是你的爱我?这就是你的视若珍宝,章点金,我恨你。”

    “你恨就恨吧。”章点金咬着牙动作,激烈的想把她揉入体内,“只要一辈子别离开我就成。”

    激烈残破的一夜过去,池宝玥拢拢已经不成型的衣襟,无视身边累的不省人事的章点金,蹒跚的下床,找了一身衣服穿上。

    拉开门只有她的奶姐等在门外,见她出现,眼眶含泪的上前扶她,“小姐,你受苦了。”

    池宝玥看着前方,“走吧,都结束了。”

    他再也没脸出现在她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