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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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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花在下午时分回来,章希安有些意外,“怎么不多待些时日?”

    “今天去看我老子娘,她留我吃饭不留我住,让我伺候少爷不要懈怠。”米花说,“我娘用新鲜的蔬菜腌了酸野,让我带了些过来,少爷苦夏时可以用些开胃。”

    “我那年吃药坏了胃口,许久吃不下饭,你娘上了一小碟她做的白玉蒜,我就着喝了一碗白粥。”章希安说,“自那以后你娘每年都会特意给我做些酸野,是她有心了。”

    “我们身无长物也只能有这些心意了。”米花说,“少爷备了重礼又知道我家中大嫂生了孩子还特意送的平安锁,我娘让我替我大哥大嫂小侄子给少爷磕个头。”米花利落的跪下。

    章希安忙让芸豆拉起她,“在我这不兴这个,以后切莫如此。你照顾我无微不至,一点礼物是我的谢意。你娘才抱了孙子,想来也想抱外孙了。”

    “要不这次我把芸豆带上去,你在江北好好和青竹生孩子。”章希安提议说。

    “我是少爷的婢女,其次才是某人的妻子。”米花说,“芸豆长进了许多,等我再多教她一点,少爷再用她来替我吧。”

    章希安笑着点头,米花神色往常,章希安还是敏锐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芸豆在他没有问。

    等晚上米花伺候章希安就寝后准备离开的时候,章希安问米花,“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米花低头不说。

    章希安也不逼她,“若有什么为难事就和我说,你伺候我一场,我总要保你富贵平安。”

    “我不要富贵平安,能伺候少爷一辈子就足愿了。”米花说。

    “可是青竹,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章希安问。若是父母出事,池宝玥近来每天都过来他不会没听过消息。

    米花笑,“没有。”

    “娘早早准备了一个清白娇俏的姑娘在家,却还等着我回去见了面点头同意后才收房。”米花说,“男人没了女人不行,从前也是这样,如果不是夫妻二人都在一家里做事,外头的男人总是有女人的,穷点租个妾,有钱的就养个外室。也不能算外室,女人总不回家,后来的女人就在家里做主。”

    章希安默,时下对男人有诸多个女人总是很包容,就像他爹,就像大帅。

    但是由己度人,他不愿意邝耀威有别人,也就不会想米花是不是理所当然的也能接受和别人一起分享丈夫。

    “是我的错。”章希安叹气道,“本就是因为我出嫁才把你们拉郎配,之后你留在身边,青竹放了出去,你们夫妻见面少,感情自然。”

    “这和少爷有什么关系。”米花说,“上天给了我少爷这么好的主子,自然要收回些东西。”

    “少爷也不要想着送我回去和他培养感情。”米花说,“真要伺候一个男人,我宁愿伺候少爷。”

    “都随你。”章希安说。

    米花走后,躺在空旷的床上,章希安突然很想念邝耀威,想他在可以和他说说话。

    章希安很快把青竹叫了来,这一见面,章希安才知道他已经太久没有仔细看过青竹,这位同他一起长大,曾经亲近胜兄弟的长随,已经变了样子。

    章希安信任他,江北的事宜都交给他,这几年大权独揽下来,已经彻底改掉他身上的气质。

    “少爷怎么这么看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青竹笑说。

    “青竹。”章希安问他,“你已经不喜欢你的米花儿姐姐了?”

    青竹一愣,抬眼去看立在一侧的米花,眼底飞快闪现什么东西,但很快就平复心神,玩笑说,“怎么会,这不我还等着少爷能把米花赏我几天,我们好亲热亲热。”

    “你如今对我也不说实话了。”章希安说。

    青竹沉默了一下,解释说,“那个女人我不想要,是我娘非要让她住家里,我没碰过她,米花不喜欢,我回去遣送走他就是。”

    章希安摇头,“你娘从来是有分寸的人,米花是她求来的媳妇,她怎么会在米花还没怀孕前给你纳妾?”

    “肯定是有什么状况她控制不了,所以才会两害取其轻,希望在家里多个女人栓住你的心。”

    青竹沉默不语。

    “米花在我身边伺候,你是我的长随,你本该理解她支持她的。”章希安失望说,“你们的结合是因为我,现在我不参合,未来的事你们商量着办。这事你对不住米花,我是必要现在米花这边了。”

    青竹还是沉默,他现在怎么能舍得她,可是不舍了她,少爷必不会满意。怎么办。

    米花像是知道青竹心里所想,笑着说,“少爷,是不是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会支持我?”

    “当然。”章希安说。青竹紧张的看她,米花说,“既如此,我想请少爷同意,我和青竹离婚罢。”

    章希安和青竹闻言俱一震。

    米花说,“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只伺候少爷,青竹在外过他的日子。今后也是两家人。”

    “你,你想好了?”章希安惊讶问。

    “和青竹做对名存实亡的夫妻好像没什么不便。”米花强调说,“但是如果少爷能同意,我还是想离婚。青竹已心有所属,我又何苦做那拦路虎。不如一别两散,各自欢喜。”

    青竹皱眉看米花,“为了少爷的名声你不要这么任性,离婚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那就这样吧。”米花说。

    “等等,米花,如果你真想离,就按你的心意做吧。”章希安说,“我说过,这次是我和青竹对不住你,我支持你任何决定。”

    米花眨眼想把泪意眨回去,笑着和章希安道谢。

    米花出去后青竹不自在的说,“少爷,让米花生个孩子就好了,离婚了她还能嫁给谁?”

    “所以就任由你左拥右抱,给她个孩子?这就是你对她的交代。”章希安问。

    “不独独是我一个人,他们都这样。”青竹说。

    “那个女人那么好吗?”章希安问,“你母亲不准进门,想来也不是什么清白的名声,她就比米花好吗?”

    “她是身不由己才身陷风尘,出淤泥而不染,她只是一个小女人。”青竹说,“米花用不上我,而她,离开我就不能活了。”

    “知道了。”章希安说,“我累了,你先走吧。”

    青竹踌躇一下,“少爷,我带她来给你过目,她真的是很好的女子。”

    “我不想见。”章希安闭着眼睛说。

    打定主意离婚米花就请假回家了,她娘着急的看她,“别人都这样,怎么你就忍不得,离了婚你还能有什么好?”

    “他是在外面养了个□□做外室,叫我如何忍得。他在少爷面前有体面,我也不差。”米花说,“大不了就是一辈子伺候少爷,我也清净。”

    “那也要少爷能有一辈子。”她娘道,“你听娘的话,好好把女婿的心哄转回来,生个孩子,也不耽误你伺候少爷。”

    “我不想给他生。这才两年,他就变了,我哪里还敢信他后面几十年。”米花说,“少爷准我离,以后我要再嫁,少爷也必是肯的。以后的人难道还能差?”

    “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米花娘气的不行。

    米花大哥说,“米花是少爷的心腹,少帅对少爷一往情深,妹妹不愁嫁的。反正她现在在邝家,也和青竹没什么夫妻情分,与其让他占着位置,不如离了,以后碰到好的能直接成事。”

    “娘,你也别瞎担心。米花,哥的话今天说到这,就算你日后没有再婚,老了伺候不动少爷了,你到哥家来哥哥养你,以后你大侄子给你送终。”米花大哥说。

    “好大哥。”米花感动说。

    米花娘气的肝疼,“你们翅膀都硬了我管不了。”

    气的肝疼的还有一个老太太,青竹娘拿起扫子就追着青竹打,“我打死你个孽障,好好的家都要让你搅和散了。”

    “他们都是这样的,怎么我就不行,米花能在家住几天,我也有需求,我也需要有女人给我打点。”

    “前几年没女人给你打点你是光着过来的吗?”青竹娘说,“不就是帮少爷处理些事务,你就被别人喊着老板不知所以了?”

    “赶紧的跟我去你岳母家这婚咱不离,你去给米花道歉去。”青竹娘说,想起青竹说他在少爷那也没跟米花说句软话就两眼发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你在少爷面前得脸,那是因为苍松白桐他们不在少爷跟前伺候,现在少爷身前就是米花,我当初为什么要把米花说给你,论年纪白桐和米花不更合适?”青竹娘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在女色上如此不堪大用,少爷如何还会用你。”

    “不会的,他最信任我。”青竹说。

    母子两吵吵嚷嚷的时候,米花大哥已经带着青竹家当初给的聘礼上门来了。

    “他大舅哥,来来喝茶,青竹正说要去找米花道歉呢。”青竹娘张罗着招待米花哥。

    “婶子,你别忙活了,这是是少爷允了的,咱们就干净利落的做个了断吧。”米花哥说,“不要让少爷操二道心。”

    “这好好的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我找米花再说说。”青竹娘说。

    “心都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米花哥说,“看在都是邝家下人的份上,好聚好散别闹个难看。”

    青竹娘还想说什么,青竹看不得他娘去求米花哥,“娘你去点了米花的嫁妆给他带回去就是。祝米花日后再找个好人家嫁了。”

    章希安的婢女和长随离婚,是江北地界第一桩离婚案,在街头巷尾八卦了好些天。

    刘彩云有些不满,因为下人的事让主人家被说嘴,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多磨,希安对下人太过宽厚了。

    刘玉行却叫好,他对米花说,“既然你家少爷没把你当个物件,就谁也不能让你当个物件。谁说下人就只能忍,你不想跟他过就干净利落的离,以后让你家少爷再给你找个好的。”

    “遇上少爷是我几辈子的福分。”米花说。

    邝耀威从章希安的电报里知道米花和青竹的事,他倒不在意这个,只是从电报的字里行间看出章希安心情不太好,所以找来得力副将如此这样的安排好后就准备回去陪章希安。

    副将一脸无奈,“少帅,浪人如今在北方嚣张的很,让原先在豫市老实的浪人都有些蠢蠢欲动。浪人在豫市吃了那么大的亏,若有异动,必然是要拿豫市开刀。”这么紧张正经的时候你能不能别只想着回家陪老婆。

    “训练照常,巡捕房加强巡视,所有浪人作乱通通抓起。”邝耀威说。“咱们外松内紧心中有数,不必怕找上来的麻烦。”

    “还是要有少帅坐镇,大家心里才安心。”副将说,“不如叫上一个排的弟兄去接夫人回来?”

    “我回去并不仅仅是看夫人,我得去江西看一看武器和海军的情况。”邝耀威说,“还有如何筹备战时军需,也需要和夫人商量,毕竟夫人手里有一大半的军需厂。”

    副将犹疑,听起来像这么回事。

    邝耀威继续说,“罐头厂生产了军需罐头,就是上次送来试味的,我也得回去拍板是生产哪几种口味啊?”

    副将利落的闪开,行军礼,“少帅放心,末将一定把豫市军备管理好,不负重望,不出岔子。”

    邝耀威点头说好。

    “少帅,请务必生产红烧肉罐头和辣子鸡罐头。”副将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