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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已经没有了灵力,没有了凶刀,还剩下的仅有残留不多的神识;想要压制李吞吴虽然困难,但还做得到。
魔人自创《吞吴化极》功法时就知晓这门功法的至邪至恶之处,这门功法乃是根据南疆制蛊的方法领悟出来,在南疆制蛊的过程是将毒虫放在一起自相残杀,最后活着的就是蛊王,而吞吴化极则更像是这个制蛊的过程,李吞吴现在就像是一只毒蛊,在吸收完天地间所有灵力,所有命元之前他就仅仅只是一只蛊虫,如果有朝一日他吸收了所有的天地灵力,所有的生物命元他将会成为终极的蛊王。
他是一个无休无止的吸收者,掠食者,他是远没有走到尽头的大魔头。
这就是乔羽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他出来的原因,他的危害绝对不下于荒族,如果他从自己体内出来为恶那才是九州真正的灾难。
乔羽身体虚弱,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李吞吴再次陷入黑暗之中,这里是乔羽体内,往上是无穷无尽的方外世界,是没有任何拘束的自由,多少年来他就这么眼巴巴看着,仰望天堂,身在地狱。
“嗤”,吞蛇飞快拔出舌头惊疑不定地看着身体忽然停滞的李吞吴,他飞速倒掠出数十丈远。
乔羽只剩下神智能够压制李吞吴,现在的身体不受李吞吴控制,但失去了灵力和体力的乔羽同样控制不了,无奈之下李吞吴只能分出部分魔气保护他已经受到损伤的身躯。
这具躯体毕竟是他新生人世的第一具躯壳。
“乔羽”的身体不再动弹,自行盘膝坐在地上,魔气形成强大的气罩护持着他;“彭”,“彭”,
吞蛇两次猛击都没能破开那护体的气罩。阴沉着脸道:“我们对付不了他,继续向东吧,蝎子”。
蝎子摸了摸脸,愤怒而又恐惧地看了那个盘膝坐地的人影一眼足尖一点飞向东方。吞蛇则温吞吞走在后面,尾刺高举以防他暴起突袭。
“魔人三次入魔,第一次是自行入魔,能够自行控制,第二次是因情失心,没有理智,第三次入魔是入虎穴,擒虎子。想要褪去魔性,你就是他第三次入魔后褪去的魔性,包含了他的怨恨,恶念,是吗?”,乔羽每说一句话都好像要消耗不少力气,口气无比虚弱。
李吞吴环手道:“小子,你怎么知道本大爷的来历?”,
乔羽苦笑道:“前辈早就告诉我了,他一直想给你生存的权利。但....我怎能答应...怎能答应?”,
他一闭上眼就看见一张张哭泣的脸孔,一个个死去的无辜的人。都是因为自己挡住了李沐淸,让千默无名离开了千尸界,从那时候起他每时每刻都在愧疚,都在自责。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这么多人因我而死,你是在我身体深处的恶魔,如果连你也放出来,我乔羽就是死一万次也无颜面对死去的人;天幸你一出生就被魔人封印在书中,即使附身于我也受我压制。我不该剥夺你生存的权利,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他眼中泪水缓缓流出,他是狂放不羁的刀客。是尽心尽责的家主,是为报恩情一言九鼎的魔尊挚友,他原本可以快意恩仇,快刀烈酒,但天意却让他背负整个九州的血债,他如何担负得起?
李吞吴静静看着他,他的存在本身就很吊诡,就因为自己是魔人的怨念之魂,就因为这个他被魔人封印在《吞吴化极》之中,就因为这个缘故自己就连生存的机会也不该得到?
一切都因为一个莫须有?
他丝毫也没有被眼前这个悲苦坚韧的青年打动,邪邪笑道:“你剥夺不了什么,我比你强大的多”,
“轰”,“彭”,
远处传来撞击之声,两只荒族猛地轰在四圣城外的结界之上,方回到四圣城不久的战云归等人大吃一惊纷纷飞出靠近结界,城中平民和修士惊恐万状,四散奔走。
荒族一拳又一拳轰击在结界上,三条尾刺更是不离,这一次他们的攻势格外狂猛,四圣城顿时便是一阵乱象。
“乔羽.....”,看到荒族的一刹那祁霜心中一阵绞痛,两只荒族这么快就到了四圣城,那么乔羽他......,
“娘亲,爹爹在哪儿?”,肩膀上的小朱雀看到她轻咬贝齿的样子小声问道。
祁霜轻轻将她抱在怀里:“不管他在哪里,我们很快就能相聚了”,
“轰隆”
......
李吞吴背着手站在黑暗中,他的身影和千默无名那么像,气息又是那么的不同;乔羽也虚弱地站起身看向四圣城。
他看到了战云归,看到了东方安,看到了雷雄,他们握紧了双拳,但面对强大的荒族却是这么的无奈。
他看到了那一袭红衣,怀里的小朱雀还是那么一团;她好像也在遥望着这里,赤红色的火焰中她的双眼好像也有晶莹的泪珠。
李吞吴邪魅笑道:“你终究还是做出了让我满意的选择”,
乔羽虚弱地坐在地上咳出一口血:“事到如今...我求你...还有用吗?”,
李吞吴笑道:“如果你求的让我心情舒畅,或许本大爷会答应你”,
乔羽最后的一丝神识也将要消失,他现在连出手都没有必要,只要再多等一会儿就彻底自由了。
乔羽苦笑道:“我求你,我愿意现出我的生命,只求你杀了两只荒族”,
“不用你说,本大爷也会宰了他们,不过.....”,他转头笑道:“可能要费点时间,你知道这里距他们很远,估计等我宰了他们的时候你在乎的那些人应该也已经是死人了”,
乔羽道:“你要折磨我,我愿意现出我的魂魄,求你...救他们”,他撑起无力的身体缓缓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第二次的屈辱,他心甘情愿。
“哈哈哈哈.....,小子,本大爷就让你死的爽一点”,
“呼”,四周的黑暗骤然消散,乔羽对他的禁锢完全消失了,而下跪的身影也渐渐消散;李吞吴二指一并将他的魂魄完全吸收,而乔羽的真身也动了,二指之间一道剑气透出随即形成一道磅礴的巨大剑气风暴。
“嗤”,风暴卷起千层黄沙向着四圣城横扫而来,所过之处一片废墟,连时间也好像静止了,一声轻响传过四圣城,高举着拳头的吞蛇忽然间竟如石像,继而一道剑气穿喉而过。
“唔”,从百里之外的剑气一击必杀洞穿了吞蛇的喉咙,剑气向前延伸直到守在四圣城外的红衣女子面前,一个身影幻化而出,青衫白衣,玉树临风。
“阿爹,娘亲,阿爹回来了...”,祁霜怀里的小凤凰忽然大声叫道,但随即愣住,那个幻化出的身影从双脚开始消散。
祁霜颤抖着伸出手,泪水划过脸庞。
“霜儿,绒绒......”,
他伸出手,看到两滴泪水穿过自己的手掌,看到那只手穿过了自己的身体,最终他还是没能触碰到她。
微风吹来,他眼前一黑,万物俱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