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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回府
晚上月瑶领着廷正在书房练字,明珠也凑了过来。屋子里的烛光将三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一个时辰后,月瑶吩咐廷正:“今天赶了大半天的路,午觉也没睡,早点睡。”
廷正七岁了,虽然是虚岁,但是男女七岁不同席,所以廷正住在前院。月瑶送了廷正到前院,与他又说了老半天的话才回了后院。
明珠走过来小声地说道:“你不生气了。”这样每天僵持着,她难受得厉害呢,以后无事还是不要跟月瑶闹别扭了。
月瑶轻笑道:“我可这么小气。很晚了,你去睡吧。”
月瑶问向薇:“你说我睡觉之前练功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拿笔拿得太多的缘故,最近肩膀酸酸的。月瑶想睡觉前练会功的话,也许会有些效果。
向薇轻笑:“想练功就去,这又没规定在哪个时辰才可以练功。”
月瑶练完功后又是满头大汗,向薇在旁边摇着头,这证明这套拳法还是没有熟练,若是熟练了哪里会这么这样。
月瑶坐在椅子上取了毛巾擦汗,细雨在旁给她扇风。独独向薇则是坐在一侧吃这西瓜,悠哉得不成。
月瑶看着向薇笑了起来,却没跟着向薇一起吃,对着细雨道:“这天热,你也去吃块西瓜消消暑。”这段时间相处月瑶算发现向薇特别好吃,只要是好吃的都喜欢,整个就一吃货,哪里有半点高手的风度。好在月瑶相信靖宁候府不会骗她,要不然非得怀疑向薇是不是高手。
细雨也早发现了向薇这个人没有一点身为奴仆的本份,比方说有好吃的送过来,她也不管姑娘吃没吃,自己先享用了。平常姑娘不叫她,她不是在院子里与人聊天就是窝在房间不出来,从不主动做事。
细雨取另一块地瓜递给月瑶道:“姑娘,你也吃一块。”
月瑶摇摇头道:“不用了,你吃吧!”月瑶晚上除了吃宵夜,很少吃零食,哪怕是水果都不吃。
细雨看着向薇一下吃了半个西瓜,好心提醒道:“向薇姐姐,这马上就要睡觉了,吃多了不好,留待明天吃吧!”
向薇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没事。”
细雨无语啊望天。
月瑶沐浴完后回了屋子,刚躺下又爬起来,问着还在屋子里没离开的向薇道:“你说你还制毒,是真的吗?”
向薇笑得跟只狐狸似的,问道:“怎么?姑娘想毒死谁?”
月瑶也不跟向薇拐弯抹角,虽然向薇比不上白易那么和蔼可亲,嘴巴也有些贫,当然还有些贪嘴,人也好享受,但月瑶还是选择相信她。月瑶说道:“我弟弟现在一直在李府,没怎么出门,倒是不担心。我现在担心等他长大了怎么办?你也知道我弟弟那模样了,我很担心他长大后有人打他主意。你看,能不能帮帮忙。”月瑶有些不好意思说这类话了,所以说得乱七八糟,没有什么逻辑。
向薇对月瑶有些侧目,一个在闺阁之中的少女想事竟然能这么长远。她接触过这个社会的黑暗面,很清楚长得这么漂亮的孩子有多让人垂涎。若是个有权有势的自然不怕,偏偏这孩子是个没权没势的。万一那些人真出手,姐弟两人也只有认命。
向薇笑得欢快:“要想真正保护你弟弟的安全不被人觊觎,就要找个强硬的靠山。让我放毒药在他身上防身治标不治本。”
月瑶苦笑道:“靠山哪有这么好找的?”那些权贵都是吃人不吐骨头,想找他们当靠山先得扒你一层皮。
向薇扫了一眼月瑶:“你不是已经给廷正找了靠山吗?还要去找什么靠山?”李家不就是靠山,以李国荇的本事足够保护廷正了。
月瑶恍惚了一下,她只觉得李国荇能保廷正一时,却保不了他一世,特别是长大后的廷正更是。
向薇摇头道:“李家是名门望族,李国荇已经是正三品大员,以他的本事将来可能会入内阁。若是廷正能得李国荇的真心庇护,廷正一辈子无忧,不过得让其他人知道李国荇会护着廷正。”
月瑶忙说道:“我听廷正说,李伯伯对他跟对李翰是一样的。我想李伯伯也将廷正当成儿子一般培养的。”
向薇笑着说道:“将廷正放到李家去这步棋你走得很好,廷正日日与李国荇、李夫人相处,时间长了自然就处出感情了,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让廷正一直呆在李家,要让李国荇跟李夫人将廷正当成儿子一般对待,让李家的几个儿子也将廷正当成兄弟一般爱护,这才是无后顾之忧的法子。京城里是有很多好男色,但针对的都是无权无势的。只要廷正有李家人护着,那些人不会打廷正的主意。”
月瑶听了陷入沉思,现在让廷正一直住在李府,因为年龄小伯父自然不会说什么,可等廷正到了大伯父肯定不让。
想到这里,月瑶眼中闪现出狠厉的光芒,就算伯父不允许她也要让廷正住在李府。连府本身就是一个狼窝,他们能卖了自己肯定也能卖了廷正。李家是廷正的安身之处,必须让廷正在李家。
向薇顿了一下后说道:“姑娘,你要害怕担心,可以让廷正多跟明珠卖卖乖,只要明珠喜欢廷正,对廷正来说也是一个好事。京城敢不给靖宁候府面子的人还是不多的。”
月瑶感激道:“谢谢你,向薇。”月瑶以前都是一个人思索事情,解决事情,现在终于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月瑶心稍微安定一些。
向薇一愣,转而笑着道:“真是一个傻丫头。”之前向薇觉得月瑶心思深沉,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可是相处这么长时间,向薇发现月瑶其实与她想象的不一样,月瑶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为了喜欢的东西可以废寝忘食。
身为千金小姐却并没有脾气,对丫鬟婆子都很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甚至有时候向薇觉得月瑶有些可爱,她竟然为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总跟明珠呛起来,由此可见这孩子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那时候她就明白过来,月瑶费尽心思谋划其实为的不过是保全自己,而不是她所想的是一个天生喜欢算计的人。
月瑶轻轻一笑:“很晚了,你去睡吧!”等向薇起身月瑶才发现她忽视了一个问题:“向薇,你说李伯伯以后能入内阁,这么说以后李伯伯可能有机会当首辅了?”
向薇一笑道:“李国荇有这个潜质。不过能不能入内阁,有的时候还得看运道。”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也不敢肯定将来如何。
月瑶默然。
第二天月瑶一起床就惊喜地说道:“今天手不酸了。”看来昨天晚上睡觉前打了一套拳还是很有用处的,以后得天天坚持。
向薇道:“以后你每天睡觉前打一回拳。”
月瑶刚出到院子准备练功就看到罗明珠从屋子里出来了。月瑶很诧异,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明珠竟然能起这么早。
明珠打了一个哈洽,明珠今天起得这么早是白易说廷正天刚刚亮就起来在院子里背书,明珠一听哪里还好意思继续睡。
其实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很早就要起来的,可惜明珠不在这其中。
月瑶跟明珠打了招呼就开始练功,练完功,廷正被白易领过来用早膳了。
廷正望着满头是汗的月瑶道:“姐姐,你怎么了?”
月瑶笑道:“姐姐刚才在练功。”
廷正听了立即叫道:“姐姐,你不是说我可以学武功吗?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学武?”姐姐都学武了,他也要学。
明珠看着这两姐弟的互动还挺有趣,笑道:“要学武功,也得先吃饭。”她很饿了好不好。
用完早膳,明珠带了月瑶两姐弟去了马场。
马场离院子并不远,两刻钟就到了。马场很简单,就是用木头简单地围了了一个圈,马场上此时也没有马匹。
明珠笑道:“这里比较简陋,等下次我们带你们去京城的马场,那里比这里气派又漂亮。”
月瑶这时候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马场都这么简陋,这里有养马吗?”没马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白易笑着说道:“月瑶姑娘,这里有马,不过都是高头大马,不适合初学者。”
像月瑶跟廷正这样的初学者必须得用性情温和的母马或者小马,不能骑高头大马,否则很容易摔下来。这从马上摔下来可不是小事。
月瑶对着一脸沮丧的明珠无奈地摇头道:“以后你做事能不能多想想,没得让我们白跑一趟。”
明珠也很委屈,她以前去马场都是有准备的。正想发火骂白易却见着月瑶盯着她,明珠又不敢骂白易,憋得要内伤。
虽然没能学骑马,但是既然出来了月瑶也不想这么快回去,一行人去山上看风景。
明珠看着月瑶一直跟廷正说话,还时不时引用典故,面色古怪得很。明珠都想不明白月瑶到底怎么想的?这山上她都来了数回,月瑶更是爬了两个多月,这么长时间也没能让她看腻,也不知道有啥可看。
明珠可不想天天陪着月瑶爬山,转身小声对白易说道:“让府邸的人立即送两匹马过来。”
马还没送到,廷正却叫道要回去了。
在山上呆了三天,廷正已经很意足了,以前跟姐姐一天都呆不上,这次算破例了,开心道:“姐姐,我明天得回去了。要不然功课做不完。”
明珠听到这句话汗颜。
月瑶摸着廷正的头,弟弟懂事她很欣慰。
明珠送廷正上马车的时候还不忘说道:“等下一次,我一定将马给你准备好。”
三天的相处,廷正倒没开始那般排斥明珠,当下笑得道:“好。”
明珠被廷正的笑容闪花了眼,忍不住又上前捏了廷正的脸蛋。这手感真好,咳,恨不能多摸两下。
月瑶算知道明珠就是一个好颜色的,喜欢宁立轩肯定也是看中那张皮囊了,咳,她怎么没发现明珠的弱点呢!
廷正走后,明珠很奇怪月瑶不再出去采景了。月瑶总不能说她不想碰上沈从浩了,月瑶含糊其辞道:“天天爬山,累了,想休息几天,等过几天再去。”
明珠没那么多的心思,月瑶这么说她也就以为是这样了。到了中秋节,靖宁候府的人来接明珠回去,明珠不愿意回去。
明珠用了各式各样的理由拖延回侯府,一直到九月靖宁候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说道:“姑娘,太后娘娘想你了,让姑娘过两日去宫里。”太后下的是懿旨,明珠也没胆子拒绝。
当天晚上练完字两人在院子里赏月,明珠望着月瑶道:“等回到京城你就住到我们府邸上,到时候我们还天天一处。”明珠想接了月瑶去侯府住了,这样她也就不孤单了。
月瑶听罢,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成,你娘身体不好,我八字硬,万一克着你娘,不仅我成了罪人你也要背上不孝的名声。”
明珠想起当日她一见面就说月瑶是个扫把星,当下面子一红。不过很快她就将这怒火转了方向:“肯定都是白家的人在我娘面前嚼的舌根头,这些个搅家精。”不仅白明珠不喜白家人,就是靖宁候世子也不喜欢白家的人,可惜白氏却一直顾着白家。作为子女也没办法,总不能拦着娘见亲人,而靖宁候更不管这些琐碎的事了,只要不过份,靖宁候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白易笑着说道:“姑娘,以后可以接了月瑶到侯府陪你说话。”不住在侯府,又没说不去侯府,这可是两个概念。
明珠盯着月瑶道:“以后我请你过去,你得可得来。”
月瑶笑着说道“好,不过一个月三五天成,别天天请。你回到府邸也不别偷懒,到时候我得检查?”一个月去三五天倒是可以监督明珠学习的进度。
明珠哼了一声:“就知道小看人。”
月瑶来的时候只带了几个包裹跟书籍,回去的时候东西不少,特别是这两个月作的画都装了一箱子,加上多了一箱子的书籍。当然,最大的变化是多了向薇这个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