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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正回到京城最先去见的是太子,跟太子谈完在海口的事以后,才回了家。
林清菡抱着新哥儿带着婉婷在门口迎了廷正回家。林氏也没跟廷正说起她与月瑶的纠纷,只是跟廷正说起了两个孩子的趣事。
廷正陪着林清菡说了一会话,站起来说道:“你带上孩子一起与我去看望一下姐姐吧!”
林清菡面色在这一瞬间有些僵硬。
廷正一见心里头就浮现出不好的预兆:“怎么了?”廷正在海口打仗,月瑶并没有将京城发生的事跟他说,而林清菡更不会说她做下的事,所以到现在,廷正并不清楚林清菡与月瑶的矛盾又升级了。
林清菡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后才说道:“夫君,上次红珊瑚树的事姐姐现在还没消气。而且姐姐还发话,不准我再进安家的大门。”
廷正还没开口说话,婉婷轻声轻语地说道:“爹,外祖父说姑姑会让爹休了娘,爹,你不会听姑姑的话休了娘,是不是?”
廷正怔住了:“这是谁在散播谣言?”廷正根本就不相信这话,休妻又不是儿戏,姐姐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让她休妻。
林清菡眼圈红红的:“姐姐跟姐夫不让我上门,要跟我断交,现在许多人都认为姐姐想让你休了我。”
廷正冷声道:“胡说八道。你现在就跟我去云上街。”
林清菡也没反驳廷正的话,带着两个孩子跟着廷正去了云上街。廷正是骑马,林清菡是坐马车。
婉婷在马车里问道:“娘,姑姑都不让我们进门了,为什么娘还要我们跟着来?”
林清菡说道:“这是你爹的话,娘也不好否了。也就这一次了,再没有下一次了。”其实没人知道,林清菡早就想让廷正跟月瑶断绝了关系,丈夫跟连月瑶没有了瓜葛,她也不用再面对连月瑶那张让人看了就讨厌的脸了。
廷正仰头看着门上四个硕大的鎏金大字——平阳伯府,廷正当时听到安之琛被封了伯爵很为月瑶高兴,可惜不能赶来庆祝。
门房并没有换,还是那个门房。只是以前门房每次见到廷正的时候都是满脸的笑容,这次脸上却没笑容,只是恭敬地走过来道:“舅老爷安好。”
廷正点了一下头,想带着林氏跟婉婷还有新哥儿以前进去。不过却被门房给拦了:“舅老爷,伯爷早有吩咐不准林氏进伯爵府大门。”月瑶当日发了话说婉婷到了伯爵府,就让人送回去,并没有说不让婉婷进门。
廷正面色一变,他知道月瑶的性子,知道月瑶肯定不会说不准林氏进她家门的话,可是他却没料到说这话的竟然会是姐夫。
门房见廷正要带着妻儿一起进去,拦住后一脸为难地说道:“还请舅老爷不要让小的们难做。”她家夫人是比较宽厚,不过不代表能让他们阳奉阴违。若是发现了他没遵照主子的吩咐做事,丢差事是小,发卖了全家是大。
廷正站在门口说道:“那你去通禀一下姐姐,就说我带着林氏跟婉婷还有新哥儿过来看望她。”
门房听了这话倒没迟疑,立即进去通禀了。
月瑶正在陪着可馨做女红,听了丫鬟的通禀,说道:“让廷正进来,其他人都安排在外院。”月瑶倒不是要佛了安之琛的意思,只是将人挡在门外也难看,丢在外面不见也就成了。
廷正听了管事娘子的话,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在廷正的心目之中,月瑶行事一向都很大方,从不做这么打脸的事。如今看来,这事并不是他误会了,怕是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了。廷正望了一眼林氏还有婉婷,至于新哥儿还不知事:“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去见见姐姐。”
林氏看到廷正的神色,心头猛地一缩,不过她还是点了一下头说道:“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廷正由着丫鬟领着进了正院,到了客厅就看见月瑶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姑娘。
廷正见到月瑶时,月瑶的神色跟以前一样,都是含着笑的,并没有如廷正想象那般板着一张脸。廷正很自然地叫了一声:“姐。”
月瑶笑着点了一下头,指着身边的可馨道:“这是可馨,晟哥儿他们都去上学了,要到晚上才回来。”
可馨给廷正行了一个晚辈礼,中规中矩地叫了一声:“舅舅。”有了林氏跟婉婷的事在前,可馨对廷正真没啥好感。
廷正自小环境的原因,所以他对这个很敏感,一下就感觉到可馨不喜欢他。
月瑶朝可馨说道:“可馨,你先下去吧!”
可馨给月瑶还有廷正行了礼以后就下去了。
月瑶看着不自然的廷正,笑着说道:“坐吧。”廷正离开京城六年,看着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廷正坐下以后,想着不能进内院的妻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月瑶望着廷正,气色还不错:“我听你姐夫说,你受伤了,伤在胳膊了,有没有大碍?”
廷正不由地用右手握着左手,笑着说道:“姐,就一点小事,没什么大的妨碍,现在都好了。”
月瑶点了下头,又问了廷正在海口这几年的事,看似一些小事,不过却廷正的回答里得出不少的信息。
廷正见月瑶说的都是一些家常,绝口不提林清菡跟婉婷,到最后忍不住自己开口了:“姐,为什么姐夫不让清菡进家门?”
月瑶听了这话,面上的笑容立即收敛起来了:“莫非林氏没跟你说原因吗?”其实月瑶能猜到,林氏肯定不会实话实说。
廷正面色一变:“清菡说是因为红珊瑚树的事。姐,这事真是误会,也怪我当日没跟清菡说清楚。”
月瑶等廷正解释完以后才慢慢地说道:“因为你在海口打仗,所以有些事我没有告诉你。红珊瑚树的事出来以后,林夫人带着林氏上门,林夫人跟我道歉了,林氏却只说着她会赔钱给我,第二天让人送来了叁仟零银票。这事被你姐夫回来以后知道了非常生气。”
廷正有些不相信:“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姐……”
月瑶摆了一下手,打断了廷正的话:“廷正,前几日婉婷一个人过来,求我不要让你休了林氏。我当时说着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婉婷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狠毒。”
廷正立即摇头说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她女儿那么娇柔可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月瑶面色很平淡:“廷正,以前我不喜林氏,为了不让你为难我也就远着她,不跟她接触,眼不见心为净,可红珊瑚树的事出来以后,连家有这样一个主母,将来堪忧,我是有想过让你跟林氏和离,而婉婷的事让我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
廷正傻眼了,他以为是误会,却没料到竟然是真的:“姐,清涵是我明媒正娶进门的,她行事有时候是有些不妥当,可她并没有犯下大错,我怎么能跟她和离呢?”廷正的潜意思就是,就算清涵跟你有矛盾冲突,也不至于到和离的地步了。
月瑶苦笑了一下,她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可为什么明明在预料之中,真出现这种状况,她心里却这么难过呢!
廷正看着月瑶的神色,有些慌张:“姐,我知道清涵行事有些不妥当,姐,我让她给你道歉。”
月瑶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堵得慌,深出一口气,这才缓缓地问道:“这么说,若是我让你跟她和离,你不会答应了。”
廷正望着月瑶,过了许久,缓缓地摇头:“姐,我知道清涵做了许多不对的事,可清涵是我明媒正娶过来的,而且还生了婉婷,我不能做那等忘恩负义的人。姐……”
月瑶心情很复杂,她很难过,廷正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感受,不去思考她为什么会起了让他跟林氏和离的念头。而同时月瑶又松了一口气,廷正不答应和离,她也不用做那拆散一对恩爱夫妻的恶人了。
良久,月瑶才说道:“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悔一门亲,若不是林氏实在做得太过,你以为我想做这个拆散你们夫妻的恶人吗?我想让你跟林氏和离,是为你好,为了二房的将来好。”
廷正听了这话,心里涌现过一抹恐慌:“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这事……姐,就算为了婉婷,我也不能跟清涵和离呀!”
月瑶笑了一下,不过这笑容看着特别的怪异:“我也只是有这么一个念头,你既然不答应,就当我没说。”
廷正眼中闪现过一抹希翼。只是还没等他说出口,月瑶却站起来,朝着他说道:“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你先忙你的去吧!”月瑶这明显是在赶人。
廷正木木地看着月瑶,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月瑶赶他走。廷正有些着急,叫道:“姐,我跟你这么久没见面,我还有好多话跟你说呢!”
月瑶笑了一下:“我两个月以后要开画展,需要准备的事太多。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慢慢聊吧!你刚回来,肯定还有许多的事要处理,你先去忙你的事。”
廷正看着月瑶的笑容,那笑容他觉得很陌生,不知道为什么,廷正心头空落落的,他觉得他丢失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