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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憧憬着自己未来的日子会跟姐姐跟姐夫一样幸福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姐姐请表嫂到林家说亲,林家不仅拒绝,而且还给表嫂脸色看,这件事惹恼了姐姐,直接跟我说想要退了这亲事。还说林家的人看不起我的出生,对我不尊重,让我不要巴巴地上赶着。
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姐姐将话说得那么难听。我知道姐姐的性子,若是现在我不将自己的态度表露出来,姐姐肯定会立即请媒婆上门退亲的。我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不想退亲,只想娶清菡。
姐姐最后还是退让了一步,让我将她的话转告给了林家,说若是林家不将婚期定下来,这门婚事则作罢。
我立即寻了林大哥,林大哥说这一切都是误会。至于是什么误会,林大哥没说。在我见到清菡的时候,我知道原因了,问题是出在我的身上。前几日清菡不经意地问我,为什么姐姐不答应这门婚事。
我当时也没想太多,说着姐姐觉得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所以不想结这门亲。而林伯母听了这非常的生气,加上正好林伯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个青楼女子,又碰上外面传言说我是九皇子的男宠。
林伯母正为草率地定下这门婚事而后悔之时,正巧碰到表嫂上亲说婚期,当下就给了表嫂一个没脸。
我知道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时候,心里又内疚又难过。姐姐本就不喜欢清菡,闹出这件事以后更加不喜欢清菡了。
我当时并不敢跟林家的人说姐姐想退亲,只是婉转地表示自己想提前成亲。可惜,林家的人拒绝了。
姐姐知道以后,并没有追究,只说让姐夫去跟林伯父说,至于说什么,肯定不会是好话了。
果然,姐夫寻了林伯父,说林家若是不满意这门婚事,可以退亲。林伯父当下就说,婚期可以定在年下。
我听林大哥说,林伯母知道林伯父定下婚期两人大吵了一架,而清菡也为此事也哭得不成样子。我很内疚,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姐姐寻了我也没再说退亲的事,只是跟我说这门婚事是我自己一定要结的,她阻止不了,也就不挡着了。不过等我成亲了,就是大人了,以后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她不再再管了。
我当时听了这话,心里很恐慌。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姐姐打断了。我心里很难受,也没办法理解姐姐为什么就那么断定我跟清菡会过得不好呢!姐姐都不了解清涵就下这样的结论,我真觉得有些过份。
这件事以后,我能感觉到姐姐对我的态度有些疏远了。我虽然心里很难过,但却并不后悔。
转眼就到我成亲的日子了。可惜,姐姐正好有孕在身,而且孕吐非常严重,根本不能参加我的婚礼,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遗憾。
成亲的当天,我是满心的欢喜。可这欢喜也只是持续了一天,等第二天我带着清菡去见姐姐,矛盾就接憧而来。
姐姐不喜欢清菡,这我一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努力在清菡面前说好话,期待着清菡能主动跟姐姐交好。可惜,事情并不如我所预料的那般。因为姐姐当日拒亲,清菡对姐姐很不满。开始的时候还不说,等时间一长了,这种不满就发泄出来了。若只是如此,我温言劝说就是了。可是慢慢的,我发现清菡的小姐脾气太大了。若是不如她的意,就会打发起批。若是我不好好哄着,她就回娘家。
一次两次还好,可是次数多了也有了不耐烦。好在岳父是个讲理的人,勒令清菡不准再经常回娘家,这种事才没再出现了。
成亲一年,清菡还没怀孕,这让我有些着急。想要一个儿子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我希望等清菡生了子嗣,姐姐那边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再跟清菡计较。
终于清菡有孕了,这让我非常高兴。可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快,烦恼的时间太多。因为在外多喝了两杯,人醉醺醺的,导致有丫鬟爬床也不知道。
清菡不知道得了谁的消息,破门而入,然后大吵大闹。我当时非常恼火,都喝醉过去的人能做什么?可看着捂着肚子叫的清菡,我只能将不满咽在心底。
姐姐听闻清菡动了胎气,立即过来了。姐姐本是一番好意,可是清涵却仿若魔怔似的,一口咬定这个爬床的丫鬟是姐姐给安排的。
姐姐当时大怒,问着我是否也有这样的想法。
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下作的事。
姐姐看着我,说道:“是姐姐错了。”
我知道姐姐的意思,姐姐是说自己当时不该妥协,不该让清菡进门,她在责怪自己。可是这件事跟姐姐没有关系,是我的错,是我不听姐姐的话,自己酿下的苦果自己吞。
我将这个胆大妄为的丫鬟发卖出去以后,这事也告一段落,而姐姐也没有再跟我提这件事。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我想得太天真了。在我想请姐姐给未出世的孩子取名字,姐姐那冷淡的神情让我知道,姐姐已经厌恶了清菡,连带着也不喜欢清菡肚子里的孩子。
为此,清菡在生产的时候姐姐没有过来,孩子出生以后姐姐也没有过来看望。我去请姐姐给婉婷主持洗三礼的时候姐姐也给推拒了,只是在洗三的时候露了一个面,送了一份厚厚的礼物以后就回去了。
最后孩子的名字是岳母给取的,叫婉婷。这个名字寓意很好,但这名字跟珂玥与妍琦的名字差远了。只是我虽然不喜,但也不好反驳。
孩子出生没几个月,九皇子让我去海口。我当时也想离了京城,总是吵架的日子让我也很疲惫,也许暂时分开也好。
我去了海口,在海口的日子其实并不舒坦。因为我的长相,经常被那些人打趣,下面的士兵也都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这让我很愤怒。可我也知道,若是因此就发作,到时候吃亏的是我。九皇子是要我在海口站稳脚跟,然后给他办事,若是我就这样被排挤回去,以后前程都会受影响。
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我终于在海口站稳了脚跟。一个人在海口,时间长了,也感觉有些孤单寂寞,也起过接了清菡到海口来的念头。可是只要想着接了清菡过来两人就得吵架,没个安宁,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在这个时候,我一个属下的妹妹因为容貌出众,所以被一个三品的参将看中,要纳为妾室。这事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我那个属下担心那个参将不死心,打击报复他,所以就求了我将他妹妹纳为妾室。我怕引人口舌,本是好心结果却好似也贪图美色一般,就给拒了。不过不仅是我属下,就是乐氏也很担心自己嫁给别人那参将不会罢休,所以求了我将她收了。若是我不应许,她就绞了头发去当姑子。
这事出来以后,不少人劝我将乐氏给收了。我当时想着清菡伤了身子,以后子嗣艰难,我总归是要纳妾的。考虑良久,我最后还是将乐氏纳了。不过在将乐氏抬进门时,我就跟她说过,我只给她一个栖身之地,其他就不要妄想了。
乐氏一口答应。
乐氏过门以后,将后院打理得不错,平时也不出门,非常老实。哪怕怀孕了,也没什么过份的举动。
就在这个时候,清菡来了。清菡知道我纳妾了且有身孕时,又跟我大吵了一架。
这事闹了许久,最后清菡说这个孩子出生以后一定要放到她的名下,给她养。我本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自然不会拒绝。
因为我经常要在军营露宿,一个月在家呆的时间很短,两人倒是很少再吵架了。当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不过,西北发生了战事,很快,海口这边也不太平,当下我就决定让清菡带着孩子回京,京城是天子脚下,最是稳妥了。
在清菡回京之前,姐夫的生死好友吴大泉请我将一些东西带回京城交给姐姐。不过在我还没将事情交代清楚,因为军营有事出海打仗去了,就因为这个一个小的差错,结果却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清菡竟然将那东西拿去送给岳母,最后导致御史弹劾我贪污受贿。
而这件事,导致姐姐越发的不满。在我回到京城以后,姐姐就跟我说了许多的事,说完以后姐姐说道:“我希望你能跟林氏和离。”
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答应,就算清菡有许多的错,可这几年她也过得不容易,再者还有婉婷。若是我跟林氏和离了,婉婷该怎么办。
姐姐见我不答应,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我知道,姐姐对我失望透顶了。我虽然心里难过,只是却不能答应姐姐的要求,就如姐姐所说,男人不仅要有本事,还得要有责任心。清菡再有错,她也是我的妻子,我应该护好她的。
可事情远非我想象的那般简单,姐夫竟然不准清菡再入安家的门,而且这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正常情况下,没有男人会管这种家务事,更不会放出这样的话。姐夫会这么说,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清菡触到了姐夫的逆鳞。
我为此事去衙门找过姐夫一次,想跟姐夫求求情。可是看着姐夫没有冷漠的神情,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没几天,安府派人请我过去。我当时很高兴,以为姐姐已经不再跟我生气了,却没想到,姐姐已经去了庄子上。让我到安府的是姐夫,不是姐姐。
姐夫问着我为什么不跟清菡和离。
我没有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只说着这一切都是误会,而且还说了清菡已经答应过两天上门给姐姐斟茶认错。
姐夫没再说其他,只问了一句这事就这么处理了。
我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事就这么处理了?不就是这么处理了吗,还能怎么样呢?
就在我以为姐夫还会说清菡的不是,姐夫却是笔峰一转,说姐姐手伸太长了,甚至说姐姐是安家的人却还管着连家的事太不应该了。
我虽然没有姐姐聪明,但我也不是傻子。我听出了姐夫的言外之意,那就是以后我的事他不准姐姐再插手了。
我原本以为姐夫是一时的气愤,可是很快我就知道了,这不是一时的气愤。姐夫不仅不准姐姐再管我的事,他也不想见到我。我本来是可以进禁军营,可是他直接跟皇上说他不愿我进禁军营,原因是觉得我不能胜任那个差事。
我知道这些都是推脱之词,真实的原因是姐夫不想见到我。他觉得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不值得对我好。
姐姐去了庄子上两个多月,这两个月多我让人送了数封信,可是姐姐一封都没有回。姐弟两人相依为命十多年,最终却走到这个地步,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只是路是自己选的,不管什么后果都得自己去承担。
在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的时候,家里又出事了。新哥儿,我唯一的儿子没了。而更让我不可置信的是,新哥儿之所以没了,是因为清菡与乐氏的争斗导致的。
处理完新哥儿的后事。我已经不想再见到清菡了。因为每一次见到清菡,我就会想起姐姐说的话。姐姐说清菡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事实证明,姐姐是对的,我是错的。
这个时候我最很想去见见姐姐,告诉她,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可惜,姐姐已经不愿意再见我了。新哥儿的事,让姐姐最后的挂念也给断了。
走在街市上,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游魂,不知道该飘向何处的游魂,就在迷茫的时候,李伯伯跟我说了一通话。
其实李伯伯说的并不多,但是我却明白李伯伯话里的意思。若是我还是执意不跟清菡和离,我这一辈子就得毁了。
想了一天一夜,最后,我是咬着牙去跟跟清菡摊牌的。我开始是不舍得的,可是跟清菡的一通谈话,最后反而坚定了我和离的念头。现在和离,只是痛一时,若是不和离那我就得痛苦一辈子。
清菡不愿意和离,只是我决心已定,再难更改。和离办得很顺利,岳父一直都是很讲理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刁难。
跟清菡和离以后,我本想将婉婷送到安府,让婉婷跟再姐姐身边,这样以后名声也好听,长大以后婉婷也能说一门好亲。不过姐姐却拒绝了,只言自己很忙,没时间帮着教导婉婷。我很清楚,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我跟姐姐再回不到从前了。好在姐姐虽然没答应教导婉婷,却也给婉婷寻来一个名声很好的教养嬷嬷。
和离以后,上峰、同僚甚至属下,都非常热心地给我做媒。只是我已经没有十年前的热情了。娶谁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安心跟我过日子就好了。
娶妻的事情,最终我还是求姐姐帮我物色人选。不为其他,就为姐姐看人眼光的精准。最后,姐姐给我寻了李家的姑娘。
事实也如此,李七娘是一个很贤惠的女子,帮我将内院打理得妥妥当当,跟亲朋好友的关系也处得特别好。我身边的人都在赞成着她,姐姐对她也异常的满意。可是我对她却并不满意,因为我没办法从她眼中看到炽热的神情。
我知道我不能强求,不能强求她跟清菡一样爱着我,就好比我对她也不可能对清菡那般。可是我心底还是很失望,总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好似心底缺失了一块。
跟李氏成亲一年后,我的第二个女儿出世了。因为跟我长得很像,所以取名娉婷,意味着姿态美好,长大是个大美人的意思。
小女儿虽然长得跟我很像,但是仍然不能填补我内心的空虚,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烟儿。烟儿其实跟清菡没有半点不相似,可我就是在烟儿身上看到了清菡的影子。
李氏知道以后并不反对我纳烟儿为妾,只是她提了一个要求,在她没有生下嫡子之前,绝对不允许烟儿生下子嗣。嫡子的重要性我也很清楚,所以我当时一口答应。
其实,在内心深处,我是有一些失望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当年清菡知道我纳了乐氏为妾,与我大吵一架,我当时很恼怒。可现在李氏这么贤惠,我也很恼怒。这证明,李氏根本就没将我放在心上,否则岂会看到我纳妾无动于衷。
可惜,李氏的第二胎生的又是一个姑娘,正在这个时候,烟儿意外有了身孕,烟儿很怕李氏,求着我给她隐瞒。
我没有隐瞒,直接将这件事告诉了李氏;而且我跟李氏说,这个孩子若是一个儿子就抱到她身边,给她养。
李氏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说道:“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让乔姨娘自己养吧!”
这个时候我才恍然过来,当时清菡能如此平静地接受了我的建议,是因为清菡伤了身不容易有孕,而李氏却不一样。
清菡,每次一想到清菡我就觉得心口特别的疼。我不后悔跟清菡和离,若是不和离,现在两人还是无休止的吵架。可和离以后,那些美好的往事踪迹徘徊在我的记忆之中,挥之不去。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去见烟儿。可是看着烟儿,那种遗憾会疼痛会越发的深。可是我没有勇气去探听清菡的消息。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驾崩,太子登基为新帝。
我对新帝有救命之恩,所以新帝很信任我,让我出任步兵营的首领。为此,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仕途上。
几个月以后,烟儿生了,生的是一个儿子,而李氏果真如她自己所说的,并没有将孩子抱到身边抚养。
我给儿子取名为擎,擎,寓意为重任,我希望这个孩子将来能扛起二房的重担。可姐姐却不这么想,擎哥儿洗三的时候姐姐没出现。那时候我就知道,姐姐不喜欢擎哥儿。
我当时心里特别的复杂。姐姐不喜欢清菡,至少还可以说是见面以后清菡给她的印象不好,可擎哥儿是个才出生的孩子,还是我现下唯一的子嗣,她为什么又不喜欢呢!
这个问题,我没有问任何人,因为我知道,我若问别人,别人定然说姐姐不喜欢擎哥儿,是因为擎哥儿是庶子。我没法明白,我也是庶出的,庶出的就活该低人一等嘛?
在擎哥儿满月前一日,李氏又怀上了。虽然我很喜欢擎哥儿,但我知道,其他人,包括姐姐,其实都希望李氏这胎是男儿,因为若是李氏生的是儿子,那就是我的嫡子,地位完全不一样。可是我自己却没太多的感觉,庶子嫡子,都是我的儿子,我都一样对待。
九个月以后,李氏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孩子的名字不是我取的,姐姐取的,取自璟,意思希望孩子长大以后能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不可否认,姐姐取的名字都很好听的,至少我觉得,比我取的名字好听多了。
姐姐从我娶了李氏以后,再没有管过我府邸的任何事。按照姐姐的说法,连府内外都已经被李氏打理的妥妥当当,她很放心。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对李氏喜欢不起来,哪怕是生了三个孩子,我还是不喜欢李氏。甚至,我连李氏生的三个孩子都不喜欢。五个孩子里,我最喜欢的是婉婷,其次是擎哥儿。
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可李氏好似没察觉到我的心思一般,对我仍然如同在刚成亲那会,关怀备至。我心里对李氏是有愧疚的,我也想对她好,可是每次见到烟儿,或者见到婉婷,我都忍不住想起了清菡。想着如今过得不好的清菡,我心里就如刀绞一般的疼痛。
我的官越做越大,可是心里却越来越空。是,我光耀了二房的门楣,可是我却再也寻不到当年的欢乐了。
在我四十五岁生辰的前几日,那时候的我,儿女都已经成亲嫁人了,连祖父都做了。可这个时候婉我得了消息,清菡过逝了,清菡是抑郁而终的。
我听了这个消息,脑子都是懵的。
后来,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寻到清菡的墓地。清菡并没有葬在赵家的祖坟里,而是葬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我静静的站在她的坟前,迷迷糊糊之间,我又好似看到清菡撑着一把紫色的桐油伞,笑吟吟地朝着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