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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盛刚把刘芳和米香的事情处理完,正打算找曙光乡的党委书记苗红谈一谈,苗红却突然打来了电话。
“冯盛,你快来曙光乡一趟吧,这里出大事了。”苗红十分紧张地说道。
冯盛听后脑袋嗡地一下,立即问道:“什么事情?你别着急,天大的事情地上了,有我在你别怕。”
“王金山的*高燕难产死了。高燕的父亲一气之下脑梗塞,在医院抢救。你快来一趟吧,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你来帮我处理一下。”苗红打电话来求救,冯盛那能有不去之理。冯盛立即给县委书记徐天娇打了声招呼,就带了一辆小车匆匆忙忙往曙光乡赶。
等冯盛赶到曙光乡百货门市部后面,高燕的住处时,高燕已经咽气了。她曾是王金山的秘书,刚过二十五岁生日。
高燕被放在一块席子上面,头发凌乱,面容浮肿。眼袋下面和嘴唇都是青色的,可以看到她的身下流了大量的血。
“怎么个情况,文兴武你给我说一下?”冯盛冷着脸问道。
文兴武脸色铁青,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还没被提为乡长,目前还是代理乡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有些慌了。
见冯盛问就说道:“冯书记是这样的,高燕的预产期是四月底,但她肚子里的孩子过了预产期快半个月了,还没有动静。如今王金山被判刑,高燕的母亲死的早,一直和她老父亲相依为命的生活。昨天晚上凌晨的时候,高燕突然要生了。高燕的父亲害怕在医院里碰到老熟人,脸上没有面子,就找了一个当地的接生婆给高燕接生。
由于孩子过了预产期,长得太大,估计有四公斤多。高燕的产道狭窄生不下来,于是接生婆就把手伸进去往出拉孩子。最后孩子是拉出来了,但高燕出现了大出血。等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看到这种事情冯盛很难过,心想高燕多年轻,怎么就会跟了王金山?真是作孽呀。看到地上死去的高燕,苗红一直在默默地流泪,直到冯盛出现在现场,她的心里才不慌了。在这里冯盛是县纪委书记,他的职务是最高的,所以大家都看着冯盛,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人死了,也不能一直这样摆着,把高燕的亲友找出来,负责安葬事宜。让死者早些入土为安吧。”冯盛看着文兴武和村主任说道。
冯盛又转过身对苗红说:“高燕父亲现在在乡卫生院抢救,如果不行就转到镇卫生院,费用由乡上出。”
回到乡上,冯盛就赶紧召集乡上的领导开会。
在会上冯盛气愤地说道:“各位,高燕的死,作为我们乡的领导是有责任的。王金山被判刑后,我们乡就要安排人去照顾高燕,让她能安全的生下孩子。父母有罪,孩子是无辜的。
在我们的工作中,不是每天都有大事情发生,处理好我们身边的每件小事,就是不简单。如果高燕生前我们乡安排一名护士去陪护,告诉高燕一些生孩子的常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们是乡干部,就要经常入家串户了解民情,掌握每家的状况。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听汇报,一根烟,一杯茶的习惯,该改一改了。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过去的。我要追查责任,高燕是光明自然村的人,那这个村主任和承包这个自然村的副乡长都要受到处理。
苗书记和文乡长要把高燕死亡的前因后果写个报告,交到主管曙光乡的马县长手里。我是从曙光乡出去的,这次曙光乡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事情该怎么处理还要上常委会。
你们乡上的几个主要领导要有个心理准备,一旦高燕的父亲也死了,后果更加的严重。苗红书记提为书记才一个月多,文兴武还是个代乡长。曙光乡现在刚把经济搞上去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要扪心自问,自己在这个位子上,还能不能胜任工作?
下午我估计县上要开常委会,讨论曙光乡死人的事情,你们把上报材料准备好,我走的时候带到县上。”
散会后文兴武走到冯盛的身边问道:“这份报告真的要交到马县长手里吗?”
“他主管曙光乡,当然要交到他手里了。你和苗红现在正是考验时期,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心里也很着急。你们要把报告写的实在一些,别推责任。把客观情况讲清楚,我在常委会上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保住你们俩的位子,我也不知道。这次马县长好不容易抓住了把柄,我想他会好好用一下的。”
临走前,冯盛来到了苗红的办公室。苗红没有搬办公室,只是把党委书记的牌子换了一下。
大家都知道冯盛和苗红是恋人关系,所以都知趣地离开了。
等大家都离开后,苗红轻轻地把办公室的门闭上,来到冯盛的身边,冯盛把苗红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一种熟悉的芳香扑鼻而来,一种渴望传遍全身。但高燕的死让二人尽力克制着自己。
“冯盛,我会不会被撤职?”苗红抬起毛茸茸的大眼睛看着冯盛问道。
冯盛想了一下说:“你不至于被撤职,但可能要给个处分,文兴武就很难说了。毕竟你父亲还是市政府领导,马青山会有所顾虑的。”
冯盛从苗红的眼神中,看到她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就自动说道:“我知道你有好多话想给我说,但由于时间仓促,就等下次吧。或者你晚上有时间了给我打电话也行。我先走了,下午县上还要开常委会。我当纪委书记以后,还是第一次亮相,回去的准备一下。没事别惹事,有事别怕事,勇敢地去面对。”
冯盛刚转身,苗红就从后面把他的腰抱住了。她把脸贴在冯盛宽阔的后背上轻轻地问道:“你啥时候能再来曙光乡?你走了,把我的心也带走了。我想你。”说完苗红在冯盛的背上哭了起来。
冯盛转过身把苗红再次搂入怀中,拍拍她的脊背说道:“坚强一点,你现在是乡党委书记了,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我不在你的身边,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要独自勇敢地面对困难。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也可以和文兴武好好商量。关心你管辖区的每一位百姓的生活,是对一个干部最基本的要求。你平时要多抽时间到处转转,要对曙光乡的情况了如指掌,你才能管控自如。”
“你平时也要多小心些,你现在当这个纪委书记搞得动静很大。正阳县的官场,正在经历一次大地震。”苗红担心地对冯盛提醒道。
临出门的时候,苗红问道:“你能亲我一下吗?”
冯盛这次没有亲吻苗红的嘴唇,而是轻吻了苗红的额头,这让苗红有些难以理解。冯盛的这个细微变化,让他有些愕然。
当苗红和文兴武把冯盛送到,爽斯啤酒厂门口的时候,听说冯书记来了,全厂工人停下手里的活,跑出来把冯盛团团围在中间。大家七嘴八舌地问开了。“冯书记,冯书记,到我们的厂子里看一看吧。我们想你了。”冯盛此时很幸福,有了回家的感觉。这里曾经是他奋斗过的地方。这里有他一手提拔的厂干部,这里有他的希望。这里有他爱的女人……
这时候水果罐头厂的兄弟姐妹,也一起涌向冯盛,有人高声喊道:“冯书记来啦——冯书记来啦——”
冯盛被这样的场景给感动了,他站到一个高处,然后大声说道:“曙光乡的父老乡亲们,我冯盛在这里曾经生活过,战斗过,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很熟悉。我更熟悉你们大家,你们要全力以赴把这两个厂子经营好,让我们每个工人都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这是我的愿望,这也是大家的愿望。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们的厂子走了许多弯路,如今换了新的流水线,大家要加油干。我等着我们曙光乡第一个富起来的好消息。虽然我离开了曙光乡,但我的心时时刻刻地关注着我们曙光乡的发展。你们大家能拿到高工资,你们幸福了,我就快乐了。”
当冯盛讲完话,要上车的时候,发现有人在他的后面轻轻地拉了他一下。冯盛回头一看,这人便是刘芳。
只见刘芳哀怨地看着冯盛问道:“不打个招呼就这么走了?”冯盛便笑了一下问道,“这两天过的还好吧?”
刘芳不客气地说,“不好!”然后满眼的泪水,冯盛见不得女人哭,就小声说道:“人这么多,你就别添乱了。好好珍惜你已经拥有的,曹正杰这个人真的不错,你要把握好机会,别错失良机。”
“你就这么把我推给你的战友了?”刘芳擦了一下眼泪问道。
冯盛严肃地说:“大哥只能做到这一点,还请你见谅!你和曹正杰的事情,采取你自愿,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强求你。你可以对曹正杰多考验一段时间,然后再做决定。”
就在小车启动的时候,一个白影从后面撵了上来。渐渐地冯盛看清楚了,那是他的虎子。临离开曙光乡的时候,冯盛一直把虎子放在苗红的身边养。冯盛不想带虎子到县城,“开快一点!”于是司机加快了油门。但虎子始终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小车开出五公里外的时候,冯盛发现虎子已经快追上小车了。
一个多月不见,虎子长成了一条大狗。它脖子上的毛很长,远看就像一只白色的狮子。冯盛不忍心让虎子再跑了,他让司机停下后,猛地拉开车门,从车里飞奔而去。
看到冯盛的那一瞬间,虎子扑过来用两个抓子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双腿,头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冯盛落泪了,冯盛在虎子的眼睛里也看到了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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