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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行不义必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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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笙说道:“虽然这是军靴上的扣眼,但是做工略显粗糙,他们可能不是正规军。”

    “雇佣军?”

    “有这个可能。”

    “师傅的晚年生活独居简出,除了我跟罗希,这里根本没有其它人来过,他更不会得罪什么人,特别是跟军队有关的人。”

    陆笙抬头看向他,目底若有所悟,“你确定不知道秦伯父招惹了哪号人物?”

    林子衡扫一眼站在门外的罗希,半晌才反问:“你的推断呢?”

    “我的推断跟你相同。”陆笙起身,“秦伯父死得很冤枉,他的手里根本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只说了一个“他”,但他相信林子衡明白这个“他”究竟是谁。

    “如果你不想看到这种罪恶再次发生,我希望你能尽自己的所能做点什么,而不是包庇寻私。”

    林子衡没有说话,目光再次看向罗希,她抱着长寿面站在窗户的位置,出神的盯着外面的那棵柿子树,留给他的是一个悲伤欲绝的侧影。

    秦沛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短时间内恐怕无法从悲恸中走出来,他很想为她做些什么,哪怕只是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就算一句话不说也好,可她有陆笙,她根本不需要他。

    秦沛的葬礼,出席的人数不多,他一生清寡,安于宁静,年轻时结交的朋友多在中年时失去了联系。

    A市的冬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春节过了便是立春,但空气中总有挥之不散的寒气,再加上之前的一场小雪,下雪不冷化雪冷,踩在半湿的地面上,寒意仿佛从脚底渗了进来。

    墓碑上的秦沛是笑着的,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依然无所畏惧,在他的心中,那便是跟莫水芯的团聚。

    墓碑前面堆满了花束,最后一个献花的是小宸和糖芯。

    糖芯还小,并不明白死亡的真正含义,她天真的问非宸,“哥哥,我们以后还能跟爷爷一起玩吗不跳字。

    非宸牵着妹妹的手,望着面前那张慈祥的脸,大眼睛里滚出两行热泪,他的亲生母亲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悲伤,只因为母亲常年被病痛折磨,生无可恋,死了倒是一种解脱,可是秦沛不同,这个老顽童一样的爷爷是妈妈的亲人,是他们的亲人,他去世了,最难过的人是妈妈,他不想爷爷去世,更不想妈妈难过。

    “爷爷睡了,需要睡好长好长时间,就像冬眠一样。”

    糖芯似有所悟,“到了春天,爷爷就会醒的,对吗不跳字。

    “对。”

    非宸牵着妹妹离开墓碑,大步向陆笙和罗希走去。

    罗希将脸埋在陆笙的肩头,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肩膀,在黑色大衣的衬托下越发显得薄弱,陆笙轻轻抱着她,低语安慰。

    “妈妈。”非宸拉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

    糖芯看见罗希哭,倏地眼圈一红,竟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陆笙急忙俯下身将她抱起来,“糖芯,怎么了?”

    “妈妈哭了,糖芯也想哭。”她说着话,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罗希急忙止了哭声,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好了,好了,糖芯,妈妈不哭了,你看,妈妈真的不哭了。”

    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眼中还有未干的水花。

    糖芯抽噎着,小手伸过去,“妈妈抱。”

    罗希将她接到自己怀里,让她趴伏在肩膀上,“糖芯,不是说过不能随便哭鼻子的嘛。”

    小家伙不说话,软软的小身子紧紧贴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大眼睛上还沾着泪珠,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罗希向陆笙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当着孩子的面,她已经很努力的忍着了,可最终没忍住。

    陆笙冲她摇摇头,说了声,“走吧。”

    陆妈妈和林子衡也在,还有两个秦沛当年的战友,大家祭拜完毕,陆续下山。

    没走多远,忽然一群人从山下上来,清一色的黑衣,而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和秦沛差不多的年纪,左拥右戴,一看就是官阶不低。

    看到这个人,正在下山的人群突然就静止了下来。

    林子衡愣了两秒钟才说道:“舅舅。”

    崔鼎天走向秦沛的墓碑,从警卫兵的手里接过花束摆好,十分恭敬的鞠了三躬。

    “老班长,一路走好。”

    谁都没有料到崔鼎天会来,陆笙看着他向自己走来,说了声“崔老”。

    崔鼎天略一颔首,“节哀顺变。”

    糖芯从罗希的怀里转过头,甜甜的喊,“爷爷好。”

    “糖芯啊,有没有想爷爷。”崔鼎天拉着她的小手,由衷的喜爱。

    “想了。”

    “什么时候去爷爷家吃好吃的?”

    小家伙看向陆笙,后者说道:“崔老日理万机,怎么敢随便打扰,山上风大,我们还是下山说吧。”

    等到所有人走远,后面只剩下陆笙和崔鼎天。

    山上的路又湿又滑,崔鼎天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我现在只想快点退休,找个安静的地方安享晚年。”

    “如果崔老真是这么想的,那最好不过。”

    崔鼎天眯了眯眼睛,掩住星眸中的锋芒,“陆笙啊,你的RNA最近有没有发作?”

    “不久前才发作过一次,差点丢了性命。”

    “解毒剂找得怎么样了?”

    陆笙似笑非笑,“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崔老。”

    崔鼎天面色微寒,“我是在关心你的身体,你这是什么态度。”

    山风吹面而过,带来湿冷的气息,陆笙看向远处白花花的墓碑,“不管是谁,将来在这儿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再多的权利与钱财也无法抗衡死亡,崔老,您今天出现在这里探望曾经的战友,我很是佩服您的勇气,站在他的墓碑前,不知道您的心里会不会有一丝悔恨,如果有,那也算没白来一场。”

    “陆笙,你小子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那看似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韵味的弧度,“别告诉我,秦伯父的死跟您无关。”

    “胡说八道,秦沛是我的老班长,是我的好战友,我跟他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去害他?”

    崔鼎天瞪圆了眼睛,狠狠的盯着陆笙,恨不得在他的身上盯出几个洞来才解气。

    陆笙未置可否,远远的望着灰蒙蒙的天际,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你……”崔鼎天气得跺脚,陆笙却已经迈开大步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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