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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你知道我在守护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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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心里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温暖,这种温暖在很久之前他曾经从另一个女人那里得到过,那就是他的妈妈。那是个他不愿意去触碰的角落,每次想起只是让他更加认清残酷的现实,但是今天他从未然身上感受到同样,又有些不一样的温暖,这种感觉似乎让他可以坦然地打开那些尘封的幸福记忆……

    此刻,他突然好想妈妈。

    “师傅,不去城市森林了,我们去另一个地方。”欧阳对司机说道。

    车子停在了一条安静的小马路上,马路对面是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区,看得出年代有些久远。未然下了车,缓缓地走进了小区,来到了17号楼的楼下,抬头看向三楼。

    三楼的窗户拉上了窗帘,仍旧亮着灯,柔柔的黄色灯光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内心平静感。那灯光看上去好温暖,欧阳痴痴地望着窗口发呆。

    透过窗帘,欧阳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剪影。

    “妈妈,你还好吗?你不想我吗?你怎么不来看看我?”欧阳在心里又一遍问着这个自己已经问过自己千万次的问题。

    五年,他的幸福记忆只有五年,因为五岁那年母亲抛弃了一切,离开了那个家。他永远记得母亲离开的那天,她给他做了他最喜欢吃的蛋挞,幸福地看他吃光所有的蛋挞后,哽咽地对他说,欧阳,请原谅妈妈的自私,你不要恨妈妈,从今天开始你要像个男人,要坚强。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任凭欧阳怎么样哭喊都没有回头……

    如果说那天前欧阳还是个哭哭啼啼、爱撒娇的小男孩,那么那天之后,欧阳就开始变得冷漠、自私、独立。

    他曾经想过妈妈应该只是暂时离开,但是等了一个月又一个月,妈妈都没有再出现。他又想即使爸爸妈妈分开了,妈妈也会回来看看他,偶尔带他去游乐园玩一玩,就像班级里其他父母离婚的小朋友一样,但是妈妈自此就消失在他的生命中,没有再出现过。

    后来,他长大了一些,辗转从叔叔阿姨们的闲谈中得知,妈妈又结婚了,而且又生了一个妹妹。再后来,他费尽周折打听到妈妈的地址,他站在树后,偷偷地看着妈妈给不认识的妹妹围围巾,送她上学,脸上洋溢的都是爱。

    那曾经属于他的爱啊,现在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彻底伤心了,慢慢把对妈妈的爱和思念转变成了恨……

    现在的他其实多少都能理解妈妈当时离开的心情,明白妈妈不来看自己应该并非她所愿,以爸爸的性格,是不可能让他们再有什么接触,但是他还是无法原谅那个抛弃自己的女人……

    忽然,他又想到了未然。

    未然,我会努力追上你,抓住你的!

    只是,我还是很害怕,害怕你终究还是会逃离我的世界,就像当年妈妈一样……

    星期六终于来了,虽然已经醒了,但是未然仍躺在床上不肯起来。

    她看了看闹钟,已经十点半了,想起一会儿还要去佳铭家吃饭,她不情愿地拖着懒惰的身体坐了起来,从衣橱少数的衣服中随意拿起一套运动服,开始穿衣服、洗漱。

    “你还吃早饭吗?还是直接吃午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妈问道。

    “我一会儿去佳铭家吃午饭。”未然回答。

    “哦。”老妈抬头瞟了一眼未然,不满地说:“不是让你去买两套裙子穿穿的吗?怎么穿来穿去还是这么几套运动服!”

    “老妈,帮你省钱还不好,再说运动服多舒服啊,穿个裙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你想看你女儿到处跑光吗?”

    “你怎么一点都没遗传我的穿衣品位呀,倒是和你的书呆子老爸很像。”

    “你们怎么又扯到我身上啦。”在阳台上摆弄花草的老爸探头出来搭话,一副无辜的表情。

    他一边给盆栽修剪着枝叶,一边说:“我看女儿就挺好的嘛,这叫原汁原味。”

    “那你当年怎么不选原汁原味,偏偏看上花枝招展的我啊!”老妈反驳道。

    “行了行了,你们就别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啦。”未然笑着说。

    父母虽然常常拌嘴,但是多年的相濡以沫让未然很是羡慕。和很多她这个年龄的女孩不一样,她很羡慕父辈一代的感情,没有波澜,没有起伏,但是却有着平平淡淡的真实。这种感觉,有时在佳铭身上,她仿佛也能感受到一些,只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说不出也道不明。

    “快走吧,去帮帮忙,不要总是白白蹭饭,虽然王丽阿姨宠你,你也不能太不像话!”妈妈嘱咐着未然。

    “哦,知道啦。”说完未然就开心地出了门。

    房间里,老妈还在摇头叹气。

    “老头子,你说佳铭和未然到底能不能成啊?昨天我看到一个花花公子模样的男孩送未然回家,还当着我的面说单恋咱们女儿,现在的孩子啊。”

    “年轻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女儿缺根筋,听说全校的女生都喜欢佳铭,我们女儿又不会打扮,愁死我了。我是真心喜欢佳铭这个孩子啊,从小看着他长大,知根知底的。”

    “你怎么又来了,最近总是多愁善感的,是不是更年期综合症啊。”未然爸爸虽然是出于关心,但是哪个女人愿意承认自己更年期呢。

    “你才更年期!我和你就没共同语言!当年我怎么就没选篮球队长,选了个书呆子……”

    爸爸一边修剪着盆栽,一边笑着听妈妈在发牢骚。

    轰轰烈烈是爱情,平平淡淡却是真情……

    未然走在路上,突然一只脚踩到了另一只脚的鞋带,身体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

    突然一个身影从她身后迅速跑了过来。未然抬头一看,居然是上次晚上碰到的混混王伟,她心里一慌,有些害怕。

    “没事吧?”王伟关心地问道。

    “你……你怎么在这里?”从未然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她的害怕。

    “我……我路过而已。你的脚没事吧?前段时间的脚伤刚好,怎么又不小心摔了一跤。”

    说着王伟就扶起了未然,未然走动了两步,发现这次还算幸运,没有再次扭到,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真是路过啊?”未然还是有些担心。

    “不然呢?你以为我跟踪你吗?小姐,我对别人的女人没有兴趣。”王伟关心的表情消失了,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还是谢谢你。”

    “我先走了,免得你误会。”说完,王伟便一个人快步向前走去。

    虽然已经知道了未然和佳铭的“关系”,最近在学校里也看到他们经常出双入对,但是王伟还是有一个改不了的习惯,那就是在周六的时候守在未然的家门口,当她出门的时候,远远地看着她。

    公主永远是属于王子的,不会和混混有什么交集。反正他也从未曾奢望能够得到她,远远地看她一眼,默默地守护着她,对王伟来说,已然足够。

    这些未然都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她继续向佳铭家别墅的方向走去……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在守护着什么,就像欧阳守护着对妈妈的回忆,老爸老妈守护着未然,王伟守护着他的公主……找到值得守护的东西,我们也就有了生活下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