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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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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我要这种竹篾,喏,两指宽,五尺到六尺长,中间的竹节最好也帮我削了。”韩曼青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二十根应该就够了,那先要二十根,等不够了爹再帮我削。”

    吃了晚饭,韩万刯正坐在门槛上挽草绳,韩曼青凑到他边上央求他帮忙削竹篾。

    “你又想折腾什么?爹这两天累的够呛,吃了饭也不让爹歇歇。”韩竹端了碗冷了的茶水给韩万刯。

    自从家里条件好些了,齐氏做主买了些茶水回来。韩万刯喜欢喝茶水,不过前些年家里太穷,供应不起,就是喝的也是那些最最下等的茶,两三个铜板就能买一包的茶叶,泡出来的茶眼色不好看,还全是沫沫。

    挣钱干什么?不就是为了吃喝,家里喝得起这一点儿茶钱,韩曼青也不吝啬,每回去城里也给韩万刯带一些。

    三两口把茶水给灌了,把空碗递给韩竹,韩万刯道:“行,这会儿天还亮着,爹去砍几根竹子回来,这两天就给你削出来。”

    韩万刯拿着砍刀出门了,韩竹瞪了韩曼青一眼,气冲冲的去灶屋了。

    韩曼青耸耸肩,拉着吃撑了肚子的胖墩溜达去了屋后的园子里。

    红薯秧正以肉眼看得见的变化在迅速成长,每天看到多长出一片叶子,韩曼青他们就高兴的直蹦。

    “……记得啊,明儿晚上一定要过来。来的都是自家兄弟,也没别人,韩四哥可千万别客气。”

    韩曼青好奇的往门口看了看,没看到说话的人,过了一会儿就看到韩万刯进门了。

    “阿菊,我削了两根,你看是不是你要的。”韩万刯笑着迎面走来。

    韩曼青歪着头往门口看看:“爹,刚刚是谁来了?啥事啊?”

    “你个小管家婆的,啥事走要问。”韩万刯明显的心情好,大手揉揉韩曼青的头,道:“那是你东平叔,往年爹都是跟他们一起去城里做事的。他说明儿几个以前一起做事的兄弟聚聚,请我也去吃饭。”

    “往年?那后来怎么不再一起做事了?”韩曼青听出了话外音。

    韩万刯叹了口气,弯腰拿起一根竹篾问道:“你看看是不是这样儿的?”

    韩曼青见他不愿多谈,也闭了嘴,拿起竹篾,跟胖墩两个一人一边往中间挤,新削好的竹篦还是绷直的,他们这样两边施力,很快中间就拱起了。

    比了下竹篾拱起的高度,韩曼青满意的点点头:“爹就要这样儿的。”

    韩万刯得了准信,坐下就接着削竹篦。有了标准,他做的就快了,等到天色暗下来,他旁边就放了四五个削好的竹篾,韩曼青高兴的拿起来,嚷嚷着:“绷子有了,再来点儿草垫,把塘泥挖出啦,就完事具备,只欠种子了。”

    齐氏端了木盆从灶屋出来,正要喊韩曼青洗脸洗脚好睡觉,听了这话问道:“什么草垫?什么塘泥?”

    胖墩不等韩曼青开口就解释道:“姐想从后山的池塘里挖塘泥,说是种菜苗,比直接种在土里还好。”

    后山、塘泥几个字传入耳中,韩万刯、齐氏都变了脸:“你们啥时候去的后山?挖什么塘泥?谁给你们挖的?你们不知道后山的水有多深呀,啊?”

    齐氏一直都是温柔的,和气的,像今天这样急声令色还真是从没有的,不说韩曼青被吓到了,就是韩万刯也骇了一跳,听到动静从灶屋、堂屋出来的韩梅三姐妹也愣住,等反应过来忙来劝齐氏,生怕她动了胎气。

    韩曼青扯着衣角低着头,嗫喏着说道:“我没下水,是路远哥拿了根棍子帮我试了水的,他也说水深不让我去,我也没敢去。挖塘泥也准备等爹空闲了帮忙,我们没打算自己挖的……”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齐氏气的红了脸,“你呀你呀,我才说你不捣乱了,结果跑到后山去了,你不知道后山危险呀?说了多少回了还去,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忘了胖墩是怎么来的咱们家?你当你每次都能有那么好的运气躲过黑熊?”

    齐氏越说越气,越说越伤心,一想到她一个不注意阿菊就会跑到山上,要是遇到什么大野兽就尸骨无存,她心里就难受。

    韩万刯他们见齐氏哭了,自然又是一番劝慰。

    韩曼青一个站在一旁,心里备受煎熬,早知道刚刚就不要那么得意了,这下可好说漏嘴了。

    齐氏心里害怕,说了又怕韩曼青听不进去,把她拘在家里也不是个法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去给我蹲两个时辰的马步,想想你到底错在哪儿?”韩梅黑着脸说道。

    韩曼青猛的抬头,看了韩梅一眼,又怏怏的低下头,有气无力的出了门,在院子里蹲起马步来。

    胖墩左看看右看看,磨磨蹭蹭的出了门,跟韩曼青站在一起,也跟着蹲马步。

    韩曼青瞪了她一眼,就她嘴快漏了底儿,不然齐氏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伤心?

    天黑胖墩看不见韩曼青的脸色,轻松的陪着她一起受罚。要是一开始学武的时候,不说两个时辰了,就是两柱香她们也蹲不下来,现在可不同了,两人就是蹲三个时辰也能熬下来了。

    韩家人都明白韩梅这个处罚对韩曼青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有个处罚,他们心里也好受些,只盼望着她能长个记性。

    韩曼青跟胖墩在外面蹲马步,韩万刯也拿了竹竿跟砍刀继续削竹绷子,齐氏给肚子里的孩子缝着小衣服,韩梅跟韩竹两个在学认字,韩兰在一旁绣荷包。

    这一夜,韩家的油灯亮了大半夜,灯光洒在屋外两个倔强的身影上微微跳动,地上的影子轻轻动了动,人却一动不动。

    天微亮,韩曼青就揉着睡眼朦胧的眼坐起了身子,身后推了推旁边睡的沉沉的胖墩,两人摸索着穿了衣服出门了。

    在院子里伸展了一下筋骨,两人绕着屋子跑了十圈,就回来把戚进教的拳打了一遍,两人就又开始蹲马步了。

    农忙以后,杨路远他们就没过来学武了,前些日子小宝也回家了,齐氏他们以为韩曼青跟胖墩也会很快放弃,没想到她俩倒是风吹雨打一天都没耽搁。

    虽说才学了一个多月,两人身上还是有明显的变化,吃饭香了,身子也长壮了,特别是胖墩,吃的饭总算看着有了作用,身子不似刚来时的单薄了。

    齐氏气韩曼青不听话老是去危险的地方,早上起来脸色就不好看,也不搭理一直凑在旁边讨好她的韩曼青,板着脸吃了早饭,就跟韩梅他们去园子里种菜去了。

    韩万刯看韩曼青不高兴,想着这事是因塘泥起的,就道:“走,你说怎么挖塘泥,今儿爹给你挖好,省得你成天惦记着,又做错事惹你母亲生气。”

    韩曼青眼睛亮闪闪的看着韩万刯,欢呼一声招呼着胖墩帮忙拿东西。

    韩梅她们在后面听到韩曼青的欢呼,就知道肯定是韩万刯妥协了,忍不住看向齐氏,却见她脸色虽然还是不好看,但总比之前缓和不少,就知道她心里也还是舍不得生小妹的气。

    在屋后找了个平坦的地儿,韩曼青拿了铁锹,让韩万刯给铲平,四周再围上,这样软绵绵的塘泥放到里面就不会跑了。

    韩万刯挑着水桶带着韩曼青、胖墩去后山,还没走远就被闻讯赶来的杨路远、戚同光追上了。

    “戚同光,你昨儿去哪儿了?脸色怎么这么差?”韩曼青漫不经心的问道,她心里还在想着,等韩万刯、齐氏他们看到她这个法子的妙处,就不会再责怪她了。

    戚同光脚步一顿,又是一连串的咳嗽传来。

    听他咳得撕心裂肺,韩曼青这才停下来认真的打量他:“还真是差的可以?你昨天到底去干啥了?”她跟戚同光也算是相熟,早就习惯他不时发出的咳嗽声了,可是像这样咳嗽的厉害的,还是极少的。

    咳嗽了一会儿,戚同光才停下,抬起头时脸已经红透了。这回咳的厉害,嗓子都破了,说话就硌着疼。

    韩曼青也看出来了,摆摆手:“你先别说话了,回去喝口水歇歇吧,我们去挖塘泥,很快就好了,等我回去再找你说话。”韩曼青说着又跑去追已经走远的韩万刯他们了。

    戚同光伸手想拉住她,结果手擦过她的衣服落了个空。不由自主的握紧手,戚同光慢慢转身往村里走。

    古代没有水鞋跟防水服,韩万刯就直接脱了鞋,卷了裤腿下了水。

    水下早就垫了几个石头了,要不然他就是个成年人那水也能漫过他的脖子。

    这水的凉意韩曼青昨儿就感受过了,韩万刯还是咬着牙下去了,一点儿都没退缩。

    挖了四五挑塘泥才够。

    均匀的把塘泥糊好,平整的铺在挖好的长方块里,韩曼青拿了个竹竿来花方格。因为事前准备不够充足,她只能凭着手感画方格,看着歪歪斜斜的方格,她无比怀念现代用钉子钉好的钉耙。

    在一块木头上钉上一排的钉子,一下子划过去,一二十条整齐的线就画好了,又整齐又好看,不像她这个这么不堪入目。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