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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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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轻伊来到太子府已快半个月了,她平日除了看些有关巫术和星术的书简外,就是在花园里散心。偶尔来了兴趣,就去两个皇孙学习的地方,给他们弄几个算术题,欺负欺负他们的智商。至于那个被烧伤的孩子,轻伊之后也只去过一次。轻伊没必要与一个孩子建立多好的关系,只要他还活着便好。

    算起来石韫去到皇宫帮皇上治病也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大概也该有效果了。果然,下午的时候红萼便来禀告,说是太子回府了。平时的话,他一般都会是晚上天快黑了的时候才回来,今日明显比平时要早许多。

    轻伊放下手中的星图,将图小心的收了起来,准备前去看看情况。若是顺利,太子继位皇位是肯定的了。红萼却说,太子现在与祖珽在一起,她有些不放心。

    轻伊才来到殿外,就看见石韫神情颇有些不爽的从殿内出来,与轻伊正好碰面。显然他没想到轻伊会出现,愣了一下,但脸色立即又难看了起来。

    石韫走到轻伊的面前,颇有几分责怪的语气问道:“你当初为何不告诉我事实,你们这明显是在利用我,好让太子继位。”

    “我若告诉你,你还会去吗?”轻伊微笑的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再说了,你当初不也没问。”

    “你!”石韫还想在说些什么,但却被轻伊堵在了嘴边。确实他当初也没想太多,就这样跟着她过来了。等到进了皇宫他才知道,这不止是一次单纯的治疗失眠。弄不好,更是会丢了性命。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石韫突然转开话题,问道:“明明是你的人找到的我,也是你将我找来。据我了解,那个祖珽对我的技术可是十分的不信任,可最后所有的功劳竟然都成了他的。而你,却什么都没有。”

    轻伊不去看他,只是斜睨着他的衣角,没有作答的意思。这是她的秘密,她没打算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一个才见过几次的人。而且对方看起来还是如此的不靠谱。

    石韫看着她的样子,摸了摸下巴,继续玩味的道:“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吧?那个祖珽似乎同样有办法让皇上退位,但你却硬是插了一脚,这样做还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还真是让人搞不明白啊。”

    “这些又与你何干,你的事已经做完了,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报酬不会少就行了。”

    “报酬的话,我想太子也不会亏待我。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所做的这些,难道是想设法改变太子的命运?”石韫说到最后,声音开始变小,但也足够让轻伊听清,就连站在轻伊身后的红萼,脸色也变得微恙。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轻伊压低了嗓子,略带警惕的看着石韫。她可从没跟人说过这件事,他是如何知道。她不记得《兰陵王》中还有谁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石韫看着她的表情,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露出一抹得逞之后的笑意,轻伊这才知道,对方竟然是在探她的口风。没想到他竟也如此狡猾。

    “我知道可不止这些。”说着石韫看了眼轻伊身后的红萼,转身告辞离去。只留下轻伊与红萼站在原地,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

    “轻伊,你来了。正好,我正准备去找你的。”太子从大殿内出来,发现轻伊正在门外,连忙走上前去。看见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太子蹲下身来,问道:“怎么了?”

    轻伊微笑的看着他,摇头道:“没什么。太子今日提前回来,可是有什么消息?”

    “我正准备跟你说呢。”太子一脸高兴的看着轻伊,道:“父皇虽然没有明说,但看样子已经有所准备。他已经准备前往晋阳祭天祭祖,在这期间,父皇决定由我来监国。”

    “恭喜太子。”轻伊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孩子,但一想到后面他的命运,轻伊不由的一阵心疼。也不知道没有了郑儿之后,他是否能脱离那样的命运。

    “这次虽然是以祖太卜的名义治好的父皇的失眠,但主要还是轻伊你的功劳。”太子握住轻伊的手,问:“你想要什么,本太子全都给你。”

    轻伊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高纬的手心抽了出来,“轻伊暂时并不缺什么。”

    太子对于她这样的举动感到不喜,他对一旁的红萼使了个眼色,红萼很识趣的退到一旁。太子直接将轻伊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往殿内走去。

    “你干什么?”轻伊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衣衫,紧张道:“快放我下来!”

    高纬不予理会,走进殿内,来到躺椅处坐下,顺便将轻伊置于自己的腿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轻伊恼羞成怒,这是摆明了欺负自己腿脚不方便吗。她双手挣扎着,想要从他腿上下来。但无奈力气比不过对方。

    “轻伊。”高纬一手控制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抱住轻伊,防止她挣扎中掉了下去,道:“我知道你因为腿的事情一直很不开心,但我真的很想看到以前的你。那个时候的你,还会经常摆出一副自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被你所看破,你从不会觉得那些困难会是困难。有时候本太子觉得,你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使者,是来解救我的。”

    “可自从你的腿变成这样之后,你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笑容不再频繁,连那份自信仿佛都要失去了。不管本太子想尽什么办法,也不能让你开心。你想做什么,本太子都依你,哪怕是恒儿和恪儿本太子也依你,可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疏远本太子。你让我觉得害怕,仿佛你又要向上次那样突然离开。”

    听到高纬的这番话,轻伊终于停止了挣扎,她放松下身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确实,连她自己也感觉到了,自从自己的腿不能走路以后,她的脾气变了。但这些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时刻提醒着她,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健全的人了。从现在起,她所有的衣食住行都要靠别人才能完成。

    感觉到怀中的轻伊明显停止了挣扎,高纬将她抱的更紧了,他将头抵在她的鬓间,喃喃的道:“你放心,本太子一定会请这天下最好的大夫,来把你的腿治好。所以轻伊,以后不要再这样排斥本太子了,好吗?”

    “对不起。”此时的轻伊除了说对不起,竟找不出任何的话来反驳。她也想回到从前,但显然是不可能的。所有的大夫也不过是凡尘俗子,恐怕连病因都找不出来,又如何能治得了她的腿。

    “本太子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在刻意疏远本太子,你是喜欢本太子的,不是吗?”

    “你,你怎么知道?”轻伊讶异的侧过脸庞,却差一点就亲到对方,她连忙又偏过头,将头往后靠了。

    “那日在白山村,你与郑儿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白山村,她与郑儿的对话?轻伊努力回想,发现在白山村的时候,也就只有郑儿来找她来做交易的时候说过话。想到此,轻伊不由吃吃的问道:“你,都听到了?听到了多少?”

    “全听到了!”太子肯定的回答。

    “那个,我,其实、、、。”轻伊想解释什么,似乎那一天,她与郑儿不欢而散,对话的内容于太子也不是太好。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高纬打断她的话。

    “你真的知道?”轻伊有点怀疑的问道,他到底知道什么?

    “嗯。”太子点头,“你与雪舞情同姐妹,又受雪舞奶奶的恩惠,这些我能理解。虽然我与四哥有过节,但你放心,他日我坐上皇位,绝不会去伤害雪舞。”只要你不离我而去。

    虽然轻伊不明白这事怎么又和雪舞扯上关系了,但既然太子答应不伤害雪舞,那她心里也算是放松了不少,也管不了他到底指的是自己和郑儿说的哪句话了。

    那一日,高纬一轻伊一起吃的晚饭。由于要监国,所以他的事情也忙了许多,才吃完晚饭,便又匆匆离去。

    高纬离开之后,轻伊本来是该如往日那般钻研巫术,但今日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想到今日白天石韫所说的话,她始终觉得不放心。如此心绪不宁,恐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轻伊干脆叫来红萼,吩咐道:

    “去将石韫,石公子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