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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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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静瑜站了出来,侯爷有点意外。但深知这位嫡子一向仁爱宽和,显然是不忍心看着老七媳妇无辜被打。

    眼前的情形进入一个死局,他既然愿意帮那女人挨鞭子,反正也只有五鞭,刑罚不重,不如让他挨了,既解了糊涂四儿的困,也给老婆找了两分面子。不管怎么说,儿媳妇不能忤逆婆婆。要不然上行下效起来,治家就难了。何况夫人是一府主母,威信所系,自己只能帮着维护她的权威。

    他看了一眼大太太,大太太脸涨得通红,眼里的怒火如欲燃烧一般。

    “父亲,真的我来!”许静瑜似乎看穿了父亲的心思。他其实也是这种想头。为四儿出头是道义所系,可是做儿子的也有义务维护母亲的声名威信,总不成公然帮着外人削母亲的脸。

    忠勤侯又看了一眼太太,心里盼着她舍不得儿子挨鞭,自己下台。但是他也深知,不管怎么做,今天的脸是丢尽了。勉强打丫头不过是以势压人。他整日把这四个字作为戒律教导子孙,如今当着全家人的面自打嘴巴。

    全家人的目光都盯在大太太脸上,屋子里寂静无声。

    大太太忽然冷笑一声,“小小事情,居然惹出这么大一场风波。老七媳妇嘴头子利索,说千道万的理儿,竟让我无言以对。我只问侯爷一句,我主管侯府中馈二十年,究竟有没有权力处分一个丫头?”

    这还是要打,大太太竟寸步不让。

    侯爷咬咬牙,“好吧,瑜哥既是自告奋勇,你就替老七媳妇领了这五鞭吧。”

    许静瑜还来不及反应,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猛然炸响,连蜡烛的火焰都被震得跳了一跳。

    “够了!”

    老侯爷终于暴怒了。手里的拐杖强力地砸在地上,碎片飞散,有一片击中了站在门口的小十一,小十一惊叫之后哭出了声,被母亲一把捂住嘴,慌慌张张奔了出去。

    夏夕这才发现,连门口都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除了闻讯赶来的大小主子们,还有不少的丫头婆子。她隐隐皱眉,这么多人看着,大太太势不能跟她干休。

    自始至终人家都不屑跟她说理,就拿身份强压,权力的骄横啊。

    老侯爷走到堂中,狠狠地指着忠勤侯的鼻子,问,“我问你,你是不是今天铁了心要护着你老婆了?”

    气得修养全扔了,本来也不多,这会更是恢复了简单暴躁的兵痞脾气。

    大太太本来坐在堂中的椅子上,这时候连忙站了起来。屋子里所有坐着的人,除了老太太,都垂手肃立。老侯爷发这么大火前所未见,人人心惊胆战。

    “父亲,儿子并非护着媳妇,上下尊卑,纲纪不能乱啊。”

    “那今儿是非得打一个人才能下场?”

    侯爷不敢搭腔。

    “来人,把这个不成器的许萱海给我拖下去,打了那五鞭子。”转头眼里冒火地对着忠勤候夫妇说,“敢碰我的瑜哥,你们试试看。”

    大太太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几欲晕厥。

    满屋大乱。以许萱河为首的男丁们冲上来求情,老爷子左性发作,斥骂不已,谁的话都不听。

    许萱海无声地跪在了地上。

    有几个年龄小的孩子啼哭起来。母亲赶紧拉着跑出门去。屋子里,子侄辈的男丁们无一例外纷纷跪倒在地。

    这场热闹真是看大发了。

    “我把家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我管的?”

    许萱海朝上磕头,“儿子有罪。”

    “我问你,捷哥是你什么人?老七媳妇又是什么人?怎么在自己家里倒像一对孤儿寡母?可怜得让我心动弹。这还当着我的面你就敢这么欺负,我死了呢?”

    老头子声振屋瓦,火大得人人惊惧。

    “你老婆的面子大得要生生逼死老七媳妇不成?”

    许萱海磕头有声,认错声也哽咽起来。大太太抽泣一声,也跪了下去。徳雅跟着跪了。

    老侯爷瞪着大太太,“侯夫人,你站起来,我可不敢受你的跪。你是个金贵人,说什么是什么,有理没理你都横。好,我今儿给足你面子,人哪 把许萱海拖下去,5鞭子少了,打上50鞭子。”

    老头子越说越火大,任性的脾气一发,怎么爽怎么来。

    许静瑜跪着拉他的袖子,“祖父息怒。”

    “好孩子,这屋子也就是你仁义。好嘛,赫赫扬扬忠勤府,外面看着光鲜透亮,里头呢?老七媳妇还不是捷哥的生母,掏心掏肺地待这个孩子,你们坐了一屋子,人人血脉相连,竟没一个说句公道话的,亲爷爷也逼着不给活路。难道这竟是一屋子畜生?我竟生养了一屋子畜生。”

    骂的许萱河也跪下了。原本还站在屋里的女人们全跪了,夏夕一看,只好也跟着跪了。

    老头子亲手把她拉了起来,“好孩子,侯府对不住你。今天对不住你,易嫁更是对不住。你不能跪,你要跪了,这屋子就得死几个人来谢罪。”

    徳雅当场发起抖来,侯爷和大太太更是面无人色。

    夏夕站在屋里,比所有人高一截,很不自在。老侯爷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说,“不用管他们,站高了脑子糊涂,跪跪好处大着呢。我问你,你在家识字吗?”

    “是的。”

    “读了很多书?”

    夏夕犹豫了一下,“是的。不爱针线,总得想办法打发时间。”

    “在家真的没人疼?祖母,爹,都不疼?”

    夏夕点点头。

    “糊涂的那些事呢?”

    夏夕淡淡一笑,“别人要怎么说我传我,我能一一堵住嘴不成?”

    老侯爷想一想,“老二你过来。”

    许萱河站起来走到老侯爷身边,“父亲!”

    “得跟定南侯算这个帐。好好的四姑娘说的一文不值,换了个搅屎棍子给我们。”

    徳雅浑身又打了个寒战,脸涨得血红血红的。

    许萱河点头,“就算木已成舟,这个说法得去讨。”

    夏夕脸上现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许萱河心里一动,正想问问她的想法,门口一个老嬷嬷忐忑地回道:“老侯爷,行家法的人到门口了。”

    全家大惊,难道还真为这个事捶侯爷一顿不成?大太太脸色比死人都难看。许萱河赶紧走过去继续求情,“父亲开恩。我哥哥也不是年轻人了,哪里能挨得起鞭子。他这次知道错了,下次改正就好了嘛。”

    “今天犯的这个错就不能原谅。他是一家之主,是非曲直明明白白,不说息事宁人,反倒帮着他的混账老婆胡作非为。我还在这呢,他就这么胆大包天,我要死了,这两个孩子还有活路吗?真的要让我的捷哥儿懦弱卑微,当第二个糊涂四儿不成?”

    “父亲,父亲,哥哥绝无此意。捷哥儿是他的亲孙子啊,不过是一时想不周全而已,您让把鞭子撤了吧。”

    侯爷在磕头,一众男丁都在帮着求饶,许静瑜膝行两步,跪近到他跟前,“祖父,您息怒。父亲明日还要上朝,而且这么多儿孙在面前,您给他留点体面吧。”

    老侯爷看着许静瑜,容色稍霁,“体面得自己挣,别人从心里敬你,你才是真体面。耍横不讲理,你们出门我都不许,难道反倒用在自家人头上?老大我问你,你现在看着璋哥媳妇,心里什么感觉?不可怜吗?”

    忠勤侯只是磕头,讷讷认错。

    “她遇到的是什么继母?可她又是拿着什么心肠待捷哥?在她面前我都愧得抬不起头来,你老婆有什么了不起的脸面你敢这么护着!”

    大太太的脸原本惨白,这时又变得通红。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一时恨不得死了才好。

    眼见老侯爷像是铁了心要抽许萱海一顿,夏夕赶忙示意捷哥,捷哥立刻点点头,扑上去抱住老侯爷的腰。

    “曾祖父,您饶了爷爷吧。我不爱看见拿鞭子抽人。”

    许萱河灵机一动,赶紧对着捷哥说,“捷哥儿,快给曾祖父跪下,爷爷今天得你护着了。”

    捷哥这就准备跪,被老侯爷拉住,抱在了怀里,百般怜惜。

    “两个没娘的孩子站在你们面前,老七媳妇,好生生的被人易嫁,憋屈得服毒。惨成这样子,硬是舍不得捷哥跟她一样。她拼了命护着咱们许家的孙子,可是我看见了什么,老大媳妇竟像是铁了心要整治她,我倒疑惑了,她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要这么做?还有这一屋子,除了瑜哥儿,没有人帮她们说句话。我的捷哥儿命苦没娘,好容易遇上四儿这么个疼他的人,她的心你们也能伤吗?”老头子抱着捷哥,眼泪流了下来。

    许萱海的眼里也留下了泪水,“父亲,我知道错了。以后我护着他们娘俩。一定护得好好的。”

    大太太也嘴软下来,磕头说,“老侯爷,是我的错。一时糊涂,意气用事。请老侯爷罚我,饶了侯爷吧。”

    一屋子求情的声音。

    老侯爷情绪激动,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平缓了半天,才对许萱海说,“既是如此,我就饶了你这顿鞭子。记住你的话,以后这母子俩你给我好好护着,谁再敢给她闲气受,我就跟你一并算账。”

    “是。”忠勤侯声音颤抖。

    “老大媳妇这阵子就在屋里呆着吧,邪火太旺,静静心有好处。”

    这是被禁足了。

    大太太磕头领命,羞愧欲死。老侯爷的眼睛最后落在徳雅的身上,徳雅吓得跪都跪不稳了。

    “你不用怕,你怎么办我现在还没个章程。等跟你父亲见过面再说。今天原本没事的,经你这么一挑唆,居然惹出这么大一场风波。既是没能力,管家的差使你就卸了吧,别给我们大家添乱了,侯府经不起你折腾。”

    徳雅头都不敢抬,匍匐在地,颤声应道:“是。”

    老侯爷向大家挥挥手,“都回去吧,我也乏透了。散了。”

    一场大火发得老侯爷有点支持不住了。忠勤侯站起来,和许萱河一起扶着他进了卧室。其他人静静地散去。

    兄弟俩服侍着给老侯爷脱了衣服鞋袜,让他躺倒,又盖上被子。

    “去吧。我乏了。”老侯爷说。

    兄弟俩躬身退了出来。出了寿萱堂,许萱河心知这位哥哥心情烦乱,也不多说,回了自己屋。侯爷耷拉个脑袋去了钱姨娘住的丽景轩。

    进了屋,跟老侯爷一样挺到了床上,乏透了。身累心累,丢人败兴,简直没脸出门了。钱姨娘送上晚饭,他也一口吃不下。

    等到钱姨娘自己吃过,他对钱姨娘吩咐道,“你到老七屋里去坐坐吧,安慰安慰老七媳妇。让她今天受委屈了。拿两样稀罕东西,就说我赏的。”

    钱姨娘应声去了。许萱海呆坐在屋子里,半天没动静,忽然,他从炕上跳了下来,面露狰狞:“来啊,传我的令。把今天那个浆洗婆子拉出去,打20军棍。”

    作者有话要说:  爽一章。粗胚侯爷最后终于还是找到了撒气的地方,虽然还是耍军棍,但是我觉得有点小可爱,萌萌的。这个呆子以为自己在苦苦卫道,把最心爱的儿子都舍出去顶缸,想求个八面玲珑,不料却被他老子认定为怕老婆,蒙冤都蒙得很有喜感。

    弹脑门事件小的不能再小,原本只准备写一节,现在被我啰嗦成整个宅斗最大的一章,这么能抻,佩服自己一下先。我这会真正体会到了特~权的好处。因为我深恨大太太,我动用作者手中神圣的公~权力,把她收拾了个万劫不复。她有婆婆的权力骄横,赶不上我有作者的权力骄横,我找她死磕,她怎么可能赢啊。哇哈哈。

    好叫众位得知,在大家大力打分的支持下,我从老七走那天的56名,一周时间,爬到了28名。现在鞠躬下台,像个选秀节目里虽败犹荣的小陪衬,完成了烘托气氛的使命。最后这一周,可不像开始那么容易追上,动不动就会是上百万分的距离。所以每进一步都很艰苦,都绝对依赖于众位读者的扶助和支持。我从国庆那天发现自己上了月榜187名,20天时间爬到28名,没有水军没有小号不懂刷分没有任何花招,这样的成绩,在个人的经历里已经绝大的成功。永志不忘。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