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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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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少川的吻如疾风骤雨,绵密而细致,将她困守的无所遁形。欤珧畱晓

    他亲吻她小巧如珍珠的耳垂,哈出的热气令她不断的战栗,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着,带着属于男人的侵略气息。

    她的身体随着她的心一起,莫名惊骇的震荡着。

    她的身体发出了各种疯狂的叫嚣的念头,她知道自己会随着他一起沉沦,这恐怕是她永远也无法从何振光身上得到的体验。

    因为他不是一个可以让秦洛心甘情愿折服的男人,永远不会是嫔!

    但是老天偏偏选了他,让他作为自己的丈夫,这也意味着她没的选择。

    当沈少川将手伸进她衬衫的底部,他冰凉的手熨帖着她滑腻而滚烫的肌肤时,她蓦地将他的手抽了出来,呼吸急促,脸色潮红,眼神闪烁,却无比清晰的说:“先办事吧,事情都没办过,谁知道你行不行呢。”她的话语里也带着轻微的颤音。

    他轻笑不止,手依旧流连在她纤细敏感的腰肢上:“先收点定金不应该?窿”

    “真办成了本金都是你的,还缺这点利息?”她斜眼腻他,“不会对自己没信心吧。”

    他眼中满是戏谑光华,凑近她脖颈,摇头淡笑:“洛洛,你这是对我使激将法呢。”

    “我只是不想你太过狂妄自大,说了大话却没办成,那我……”

    “那你的牺牲就没意义了,是吗?”他幽深的目光中隐隐透着犀利,以及瞬间洞悉万千的睿智。

    他懂,他什么都明白,秦洛一丝一毫细微的想法都逃不逃他的眼睛。

    她倒抽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他,他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她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她点头称是。

    他继续笑,手掌在她小巧秀丽的脸上流连,幽光流转,低哑的开口:“洛洛,你真觉得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值得吗?”又是这个问题。

    她问宋诗颖同样的问题,所以她站在了这里,沈少川又问她这样的问题,她告诉他:“只要你办成了,就值。”

    他脸上的温柔瞬间敛去,剑眉中透出薄怒,他的手断然袭上她细嫩的脖颈,他的怒气来的那么突然,秦洛毫无防备,他只要一个用力,就能捏断她的脖子。

    风和丽日骤然换了疾风暴雨。

    秦洛后退两步,背抵着墙壁,被他提着,脚步微微离开地面:“秦洛,你就非得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忍耐力吗?你觉得我会一直这么毫无顾忌的纵容你吗?”

    “咳咳,咳咳——”秦洛慢慢呼吸困难,喘不上气,“我知道你不会。可是你知道这样胜之不武,对吗?”

    他虽然盛怒,却没失了理智,很快放开了她,只是余怒不加掩饰,那凌厉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戳穿,他换了冷笑:“你倒还是了解我。”

    看着秦洛揉着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喘气,他也点头,调整了自己的呼吸:“OK,秦洛,我不喜欢勉强人,尤其是你,我要的是你的心,我要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人,只要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就没问题。”

    六年的时光都过了,他安静蛰伏这么久,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强大的猎物,都享受征服的乐趣,过程比结果重要,他们都喜欢看猎物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俯首称臣。

    秦洛见他冷静下来,背过身去,望着外头漫天星辉,心悸之余,低头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拎起包,颤抖着身体飞速离去。

    沈少川一直站在窗口目送着她的背影,明明那么害怕,却要伪装坚强。

    她送上门来自取其辱,都是为了那个叫何振光的男人。

    他何德何能,让如此一个女人费尽心思,为他奔波。

    ****

    晚风吹动她的秀发,同时灌进她的脖子里,凉意袭来,秦洛才如梦初醒,打了个趔趄,她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如何从那里面走出来的。

    何振光啊何振光,现在的他,与古时的卖妻求荣又有何区别呢。

    秦洛苦笑不止,不敢在这里多呆,怕后面有洪水猛兽谁上来,更怕遇上什么不该遇上的人。

    ****

    拖着虚弱的脚步回到家里,何振光正在煎药,煎的是秦海兰上次给秦洛拿回来的药,壮阳补肾的。

    满屋子的中药味。

    也许其他人会觉得难闻,可是在秦洛的鼻子里,这比花香更好闻,这是一种醇厚的自然的淳朴的药味。

    这也是秦洛第一次看到何振光如此的积极主动。

    她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洛洛,你回来了。”他围着围裙,一脸的家庭煮夫贤惠样,“我也给你熬了,等凉了就可以喝了。”

    “谢谢。”她坐在沙发上,缄默着。

    何振光小心翼翼的凑过来,眼神也透着小心的意味,秦洛知道他要问什么,就发了善心,主动告诉了他:“我给沈少川打过电话了,他没答应也没拒绝,看看再说吧。”

    “真的?洛洛,你真是太好了。”何振光得意忘形的将秦洛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两圈的,他欣喜若狂的神情里,好像事情已经铁板钉钉。

    头顶柔和的吊灯在她的眼神跟着旋转起来,她有气无力,等他主动将她放下:“洛洛,你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不用了,我没胃口,我好几晚没睡好了,我想休息,你别吵我。”

    “那你喝了药再睡吧,咦,洛洛,你脖子是怎么了?”

    她一惊,凉意卷过全身。

    “怎么这里这么红?”何振光凑近她,想看的更仔细。

    “是吗?”秦洛飞快的跑进洗手间,看到是脖子前红了一大圈,并没有其他的痕迹,这才垂下肩。

    做贼心虚,果然累。

    何振光跟进来:“怎么回事。”

    “哦,被小虫子咬了,抓红的。”

    “我去给你拿药,擦擦,免得感染。”

    她没有阻止他。

    缠绵了几日的感冒君一直对她纠缠不休,秦洛喝了中药,安神的效果倒是不错,伴着药香,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如果可以一直睡下去,什么都不用想,该有多好。

    ****六月。

    一年中学校最为忙碌的两个月之一。

    还有一个月,在一月。

    期末考试之前的一个月,总是特别的忙碌而疲惫。

    炎热的天气让人提不起干劲来办事,午饭后就昏昏欲睡。

    秦洛看了课程安排表,在上完了最后一堂课之后便宣布,下周开始自己复习,然后等着期末考试到来便可以。

    按照以往的惯例,老师都会给他们划范围,力求有针对性的复习,可是今年学校搞改革,开会时已经三令五申,不能再给学生划范围了,要真正的分出优劣好坏。

    当她说出所有内容都在课本上时,一片哗然。

    厚厚的一本哲学书,真要啃完,不死也脱层皮了。

    秦洛心情不好,他们吵得她头疼,她只好使出杀手锏:“谁要是还有意见的,直接挡掉!”

    一时间,又是集体默然。

    她终于明白为何希特勒要搞纳粹统治了,这种唯我独尊的统治方式,真是立竿见影的爽!

    她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对他们说:“好了,都自己复习去吧,咱们下周见。”

    一连几天,沈少川都没有给她任何的消息。每过一天,她的心就释然一分。

    何振光这几天却过得灰心丧气,最残忍的莫过于希望一点点落空。

    每天秦洛一回去就追问如何如何了,如果真有消息,也是先到他们人事局的,又岂会先到她这里呢。

    搞得她越加不想回那里去了。

    张文英依旧在住院,秦洛下了班还是会过去看看,但是从没留过夜了。

    上次病房外的事情她绝口不提,好似从未发生过,可是已经横亘生长的刺,绝不可能轻易拔除。

    日积月累的不去触碰,以为埋得更深就不痛了,其实只是她自欺欺人的暂时掩盖罢了,等哪一天爆发的时候,效果是惊人的。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她都明白。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下去,最好不过。

    去医院就带一些水果,客气而周到,但是话不多,基本是张文英说一句她答一句,有时候秦洛不愿意回答,便会用一种复杂的淡然的目光看着她,不言不语,张文英许是被她看怕了,次数多了,就会讪讪的闭嘴。

    也可能是因为何振光没能升职,让她觉得颜面无光,让她觉得在秦洛面前抬不起头来。再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总之,她的态度收敛许多。

    这个改变,秦洛很满意。

    ****

    七点,何铁军来病房接~班。

    秦洛准时离开,并不多做停留。

    她关上门,不急于离开,因为这时候往往能听到张文英对她诸多的评价,不满的抱怨的,那些不敢再秦洛面前说的话,她会统统一股脑儿的说给何铁军听。

    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觉得心痛反感,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妈,又何必要那么在意呢。

    只是让自己难过罢了,人家根本不知道。

    于是秦洛也看开了,听完了张文英今天的抱怨,她收拾心情,去找秦海兰。

    结果,在转弯处撞上了陆飞扬。

    他块头大,步子快,差点将秦洛撞飞。

    秦洛连退几步,撞到了放在走廊上的病床,这才停住。

    “抱歉,”陆飞扬快速揽住她的后背,“秦洛?你没事吧?”

    “没事。”她站直,一脸诧异,“你怎么在这里啊。”

    “哦,琴筝住院了,我正巧来看看上次没看成的一个朋友。”他看着她,眉宇间缓缓舒展开。

    那一次,他在医院捡了她。

    “上次真是麻烦你了。还有,琴筝姐住院了吗?怎么回事啊。前几天看到还好好的啊。”

    “急性阑尾炎,在内科住院部。”陆飞扬说,“已经做完手术了,没大碍了。”

    秦洛追问:“在几层几号床啊,我去看看。”

    陆飞扬也没有阻拦,告诉了她具体的病床号,秦洛自己找了过去。

    ****

    做完手术不久,麻醉药效刚过去,伤口正是最疼时,不过林琴筝的气色挺好。

    看到秦洛,她也吓了一跳:“秦洛,你怎么来了?消息这么灵通?”

    她想起身,秦洛连忙按住她:“你别动,躺着就好,我碰巧遇到了陆飞扬,是他告诉我的,我也没带东西,直接就来了,感觉如何。”

    “带什么东西啊,我这里什么也不缺,小问题而已,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她真是个坚强的女人,这个份上还是面不改色。

    秦洛暗生佩服,有个保姆在一边照应着,做事井井有条,秦洛也挺满意的。

    陪着林琴筝聊了一会儿天,确定她没大碍,知道给她动手术的是本院院长,秦洛更放心了:“看来你面子真大,居然还能请得动院长出面。”

    本院有规定,院长只会给主任医生以上的职位的医生以及家属动手术,其他的,都有相应的助手和底下医生去完成。

    林琴筝微微一笑:“完全是看在飞扬的面子上。”

    秦洛也没有深究陆飞扬与院长的关系,保姆给她削了个苹果,林琴筝说:“你吃吧。”

    秦洛见她面带倦容,便道:“琴筝姐,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你。”

    “那我就不送你了。”林琴筝也没有客套,慢慢又闭上了眼。

    秦洛交代保姆好好照顾林琴筝。

    保姆说一定会的。

    ***

    结果秦洛在楼下又遇到了陆飞扬。

    他说:“要走了?去哪儿,我送你吧。”

    秦洛问:“你不上去看看琴筝姐了吗?”

    他说:“不去了,有保姆在,问题不大,吃饭了吗,我请你去吃个饭吧。”

    秦洛没胃口,客气的婉拒了:“谢谢,我已经吃过了,而且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我车就在旁边,一点不麻烦。”他按了车钥匙,不远处的一亮黑色宝马灯闪烁了几下。

    盛情难却,秦洛正思量着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何振光的车到了。

    好巧不巧的停在陆飞扬的宝马旁边。

    黑色的宝马七系线条流畅而大气,何振光的本田依旧是那副被秦洛撞击过后的惨淡模样,就如同两辆车子的主人,对比效果,甚是明显。

    何振光还是记得陆飞扬的,怔愣后上来就握手。陆飞扬大方道:“既然护花使者来了,我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秦洛颔首致意,何振光也说后会有期。

    不等秦洛再次说话,何振光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举高了在空中转圈圈:“洛洛,洛洛……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他的力道很大,她总是被甩的头晕眼花:“振光,你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何振光又转了两个圈,这才放下她,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洛洛,我成功了。”

    秦洛脚踏实地,终于有了几分安全感:“什么成功了?”她虽问着,心里却咯噔一下,已经有了猜测。

    “升职的事情啊,”何振光踌躇满志的说,“江华利用职权之便,收受贿赂,这几天被人匿名揭发,已经被立案调查了,所以我们局长就点名升了我的职,洛洛,我成功了,我现在是副处了。”

    秦洛却高兴不起来,她站在原地,勉强笑了两声:“是吗,恭喜你,如愿以偿了。”

    “洛洛,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没有,挺高兴的。”秦洛说,“江华是被人揭发的?”

    那沈少川帮忙了吗?她最想知道的,是这个。

    而何振光下面的话,坐实了她的猜想,他说:“洛洛,过两天,我们买点东西去谢谢沈秘书吧,这次他可出了不少力呢。”

    秦洛再也笑不出来,行尸走肉般跟着何振光上了车。

    他春风得意,她却悲伤不止。

    一路上,何振光都咧着嘴傻笑,秦洛闷闷不乐的将头靠在车窗上,突然听到他说:“洛洛,我妈明天就要出院了,你看,能不能让她到我们那里住几天?”

    秦洛的神经这段时间特别的脆弱,她一听,立刻挺直了背脊僵硬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她的语速很慢,像是在确认刚才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何振光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他依旧自顾自的笑着说:“我说明天我妈出院之后能不能去我们那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秦洛抽搐着嘴巴,脸色十分的难看,“他们自己不是有房子吗?”

    何振光这才意识到秦洛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他扭头看了她一眼,当即解释:“洛洛,我妈腿脚不方便,我爸白天又要上班,家里没人照应,她就想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等腿伤好了,她马上就走了。”

    秦洛感觉脑子里有一把小锯子不停的割啊割的,似乎要把她的脑子给劈开两半似的,这何家人,就是要一停不停的试探她的底线吗?

    她板着脸,意思十分的明显:“振光,我们白天也要上班,家里根本没人,你妈过来了,不是跟在自己家一样吗?更何况家里突然多个人,你不觉得很尴尬吗?如果我们……被你妈正好撞见什么的,你要怎么解释。”秦洛千方百计的希望他能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何振光作势在那里思考了几分钟,然后他说:“洛洛,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我妈始终是我妈,她提出来希望去我们那住几天有个照应我也不能不答应啊。”

    秦洛抿着唇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出钱给她请个保姆吧,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照顾,这样总可以了吧。”

    何振光又在思考。

    秦洛憋着一口气说:“婆媳关系向来是天下最麻烦的问题,你刚刚才答应我升职后就去医院的,那接下来肯定有什么需要做的,对吗,我们肩上也是任务艰巨,我不想你妈再参合进来,你明白吗?”

    说起医院,何振光的脸上就讪讪的,那是他的致命伤。而且房子的事情,让他难辞其咎。

    秦洛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过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自己说的话,就要做到。

    不论是他,还是她自己。

    何振光只好先应承了她,明天跟张文英商量一下。

    秦洛最后一脸坚决的告诉他:“振光,你不想闹的鸡犬不宁家无宁日的,就把你妈接来吧。”

    何振光一怔,没想到秦洛的反应会这么大。

    而后又说:“算了,房子都是你爸妈的,跟我没半分钱关系,他们要住,我能说什么,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房子的事情,他一直心存歉疚。

    “洛洛,你别这么说……”

    半路上,他接了个电话,是他们单位的同事恭喜他晋升,让他去喝酒。

    又喝酒。

    秦洛对喝酒两个字现在是深恶痛绝。

    可何振光恳求的看着她,她最后手一挥,点头应允,罢了,他想去就去吧。

    一个人,乐得轻松自在。

    ****

    回家,将房里房外重新打扫了一遍,这几天不在,屋子里蒙了灰,看着心情也灰蒙蒙的。现在终于舒服了。

    她在厨房喝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一条短信。

    她慢腾腾的走出来,沈少川发来的。

    终于还是来了。

    这个时候,她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心跳快速的近乎窒息,手指钝钝的点开那条短信。

    看着上面简短的两句话,事情已办妥,什么时候换付本息。

    本金利息,他都要。他来收账了。

    她木木的坐在沙发上,伸手去拿水杯,结果还没喝到嘴里,中途就洒了一半。

    她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无语泪先流。

    她给沈少川回了一条短信:我知道,不过给我点时间吧,最近比较忙。

    他很快回过来,你以为你能拖多久?行,反正利息就摆在那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秦洛长长的叹气。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她给自己争取了这么一点时间,她只求,何振光能争气点,她希望自己的第一次,是完整无缺的留给自己的丈夫的。

    ****

    何振光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他夜不归宿。

    秦洛坐在床上,慢慢消化了这个事实。

    也罢,反正他干不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秦洛苦笑着安慰自己。

    关于张文英的事情,她希望何振光是站在她这边的。

    鸡蛋里挑骨头的人,她最是不喜欢。下午,她给全院下发了关于学生暑期实习的文件,又开始统计留校学生的名单。

    一直忙到下班。

    何振光没给她打电话,她觉得他应该是想通了,请个保姆对大家都好。

    傍晚的金阳光温暖而绚烂。

    沿着小区的鹅软石路慢慢的走,感受着它们在脚底产生的奇妙的触感,看着小区的运动场边上对弈的老人,玩耍的孩子,那快乐而满足的一张张笑脸,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心情好了许多。

    可是她的笑容只维持到出电梯之前。

    出了电梯后,她发现自家大门打开着,里面有进出的人,顿时愣在了那里。

    何铁军拎着一个垃圾袋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秦洛,立刻笑着打招呼:“洛洛,你回来了。”

    秦洛有种不好的预感,站在那里干笑两声:“爸,你这是?”

    何铁军放下垃圾袋,哦了一声:“刚才家里来了不少亲戚,弄得脏了点,我正在打扫,你回来的正好,你大姑二姨他们都还在呢。”

    秦洛顿时头皮发麻,然而这是她的家,她不进去还能怎么办。

    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满满的人,果然是七八姑八大姨的,秦洛一一辨认,得到了他们的嘉奖。

    沙发与茶几上堆满瓜果,凌乱的散了一地,地毯也被弄得乱七八糟。

    他们的客房,如今门户大开,张文英坐在床上,冲着外面喊:“洛洛,你回来了啊。”

    何振光在厨房忙碌,闻言也探出头来:“洛洛,你回来的正好,晚上姑妈他们都要留在这里吃饭,你快进来帮我搭把手。”

    秦洛的世界就像是重型机枪扫射了一番,瞬间面目全非。

    何振光到底还是背着她先斩后奏,将张文英给弄到这里来了。

    他有没有当他是自己的妻子?既然如此,昨晚又何必假惺惺的问她呢。

    问了,却不尊重她,不是等于白问吗?

    她不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她真觉得,这样的欺骗太让人愤怒了。

    她绷着脸进了厨房,何振光立刻小声求饶:“洛洛,对不起,我妈本来都答应回去了,可是回去的时候他们那边电梯坏了,至少要三天才能修好,十八楼啊,你让她怎么上去,就住几天,好吗?等他们电梯修好了,就回去。”

    秦洛听了这个解释,心里总算舒服一点,可她还是有顾虑的:“真的只住三天?”

    “是啊,电梯修好就回去。”

    “你保证?”

    “我保证,洛洛,你相信我吧,我也知道你不习惯。”

    秦洛摘着菜,心情稍微好过一些。

    何振光只让她打打下手,做菜什么的,都是何振光动的手。

    等她备菜完毕,厨房里油烟大,他就让她先出去,看看电视吃吃水果,可是比起与那群姑姑大姨的唠嗑,她宁可留在厨房里帮忙。

    张文英在何铁军的扶持下坐到客厅来。

    何铁军的妹妹凑过去说:“大嫂,我看洛洛这媳妇真的不错,你瞧这小夫妻两多恩爱。”

    张文英看着厨房里的他们,微微一笑,却故意提高了音量说:“我看啊,没有你家慧慧本事,一结婚就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你怎么今天没带过来呢,我都好些天没见了。”

    说起这个,她就笑个不停:“大嫂,这个倒是真的,你给多催催洛洛他们,这年轻啊,才好生,现在怀的话明年春天能生出来,那时候最好不过啊。”

    张文英也跟着笑:“这个可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得他们自己拿主意啊。”

    客厅与厨房并不远,她们又说的那么大声,秦洛没聋,自然听到了,何振光也怎么跑得了。

    秦洛负气不说话,何振光好言安慰:“洛洛,让你受委屈了,洛洛,我答应你,这个星期天就去看医生,好不好,不过咱们找一家不认识的吧。”

    “真的?”秦洛侧目看着他,“这次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他苦笑,利落的将菜出锅:“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的,现在我的工作也上了台阶了,咱们是时候要个孩子了,我不能让你一直受委屈。”

    听到这里,秦洛的心再次宽慰一些,她但愿,何振光不要再辜负她。

    ***

    秦洛模样俊,性子佳,气质好,工作又体面,深得各位长辈的喜欢。

    张文英在她们无数的夸奖与艳羡声中,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秦洛也礼数周到的招待着这些客人,一直到他们离开,她又起身收拾桌面。

    何振光阻止她:“洛洛,我来吧,你先去洗澡吧,明天还上班呢,别太晚了。”

    看着他眼中的关心与心疼,秦洛心间微暖,便进去了。

    只是她忘了现在家里还多了两个人,何铁军出来喝水,打开门,被张文英看到何振光在收拾桌子,顿时叫了起来:“振光,怎么你在收拾?洛洛呢。”

    秦洛在里面换衣服,一墙之隔,声音很清晰:“妈,洛洛累了一天了,洗澡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振光,你……”

    秦洛随后拉开了淋浴室的门,打开了淋浴,声音彻底听不到了,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她洗完澡出来,何振光也收拾完外面的桌面,在她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洛洛,你真香。”

    她点点头,对他说:“你快去洗澡吧,谁还热着。”

    “好,你先上床等我。”

    “嗯。”

    她点头,心里却没多大的期望。她已经逐渐接受何振光不行的事实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今天又有多大希望呢。

    可是何振光却兴致勃勃的,状态极好。

    官场得意,他要情场也得意。

    他洗了澡就猴急的扑到秦洛的身上,动情之时,洛洛洛洛喊个不停。

    秦洛半闭着眼,手脚没动,何振光已经麻利的脱下了她的睡裙,然后呼吸急促眼神黯然。

    他快速的熄了灯,匍匐在她的耳边说:“洛洛,我来了。”

    秦洛始终未睁眼,任由他趴在自己身上,来回摸索,气喘连连。

    他在前戏部分从来不偷懒,可是今天,可能是秦洛状态不佳,也可能是心事重重,她丝毫没有任何的感觉。就那么笔直的躺在那里。

    何振光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他依旧在努力,努力试图冲破她最后的那层阻碍,但困难重重。

    对别的男人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却如此艰难。

    秦洛不免有些同情他。

    而他的高~潮似乎也在慢慢道来,呼吸更加急促,喘气更加厉害,声音也随之加大:“哦,洛洛,我的洛洛……”

    他竟抓着她的手,去触摸他的灼热的坚硬。

    秦洛一下挣了眼,触电似的收缩回来,可是他不停的颤抖着,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哦,洛洛,你帮帮我,快,洛洛……”

    她的两只手,缩到了背后。

    她不知道别的女人在床上的表现如何,可是她,终究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何振光如一只慌莽的困兽的豹子,低声咆哮着,他尽情投入的喘息,呻~吟,完全忘了一墙之隔的客房内,还住着两个老人。

    等秦洛意识到的时候,何振光已经开始了自~慰——

    秦洛又想起了当初那个令人作呕的场景,为什么,她的老公会有这样说不出口的缺陷?

    而隔壁房间内传来的咳嗽声,重物落地声,都在提醒着他们,对面还有人。

    他们不能太过分了。

    事实上,过分的只有他一人罢了。

    但是在不明真相的人的耳朵里,秦洛想必也是功不可没。

    ****

    秦洛没有做早餐的习惯,更怕张文英又趁机找事儿,所以早早的出门去了。

    起床的时候,旁边的垃圾桶里安静的躺着何振光昨晚用过的,还残留着乳白色液体的纸巾。她不愿多看一眼,径直离开了。

    学期进入尾声。

    学校贴出公告,所有的社团以及跳蚤市场还有最后一次活动可以参加。

    秦洛接到了潜水组组长邱静安打来的活动通知电话。

    说起来惭愧,她这个指导老师,对潜水组的贡献实在少得可怜,多是社团组长邱静安一手在打理的,而且还打理的井井有条。

    因为活动的特殊性,所以他们通常一年到头可能只有一次出动的机会,而且每次出动,必定大动干戈。

    原本他们今年是打算下学期再出去了,可是邱静安突然说:“秦老师,我已经大三了,下半年就要实习了,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这一次,我想出海潜水,你看成吗?”

    秦洛听后吓了一跳:“静安,这么突然,船只协调很困难啊。”

    “秦老师,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你忘了我爸爸是海军吗?船只完全没有问题,问题是潜水服,这个装备太贵了,得麻烦你想想办法了。”

    他们学校原本还有两套装备十分落后的潜水服,后来体育馆整修,竟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面对大三学生这样的最后请求,秦洛实在不忍心拒绝,可是她该去哪里借潜水服?也真是让人头大。

    邱静安又曝露了一个消息:“秦老师,前段时间市里刚刚举行过潜水比赛,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是市政府的,请他们帮忙跟体育局协调一下,借我们一天而已,保证完璧归赵。”

    听到市政府三个字,秦洛的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便是沈少川三个字。

    她实在不忍心让邱静安失望,便说:“我想想办法吧,但是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太好了,秦老师,谢谢你。”

    说起秦洛当这个潜水社团的指导老师,也算是渊源颇深。

    当年学校为了扩大招生范围,吸引生源,没少巧借名目开设多种花样,潜水组就是那时候阵痛的产物。

    刚好市里有几套退下来的装备,被校长大做广告吸引眼球。

    而当时的老师里面,根本没几个会潜水的,会潜水的,也没有受过系统的培训。

    而秦洛当年,刚刚被分来学校,兴趣特长好巧不巧的写上了潜水,她还代表过市里参加全国性的潜水比赛得了个铜牌。

    于是,她就与这个社团共勉了。

    好几年了,社团一直苟延残喘的持续着。

    真正爱好潜水的学生也有,可是学校根本没有这个条件为他们提供技术与装备上的给养,只能是小打小闹的这么挂个名目存在着。

    邱静安的父亲是海军高级军官,她的出现,稍微改善了一下这个情况,至少出海的船只是有保障的。

    她是个聪明勤奋的孩子,相处三年,多少还是有些情感的。秦洛很想满足她这最后的小小的愿望。

    最后,她做了个决定,给沈少川打电话。

    结果电话被挂了。

    秦洛继续忙手头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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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少川正在市里开会,看到秦洛的电话,不得已,只好给挂了。

    开完会陪夏荣光回了办公室之后,他才找个安静的地方给秦洛打过去。

    她接电话的速度比他预计的快,他唇角半扬,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秦洛听着他的笑声,一时语塞,可是脑子也突然清楚了,她怎么能为了这样的小事而求到沈少川的头上呢,她摇了头,镇定的回答:“不是,我只是想问你车子修好了吗?发票有吗?”

    何振光的车子已经报了保险,他正好有朋友在保险公司,所以给他们走了后门,秦洛的照片他们已经认同,只等着材料交上去就可以。

    沈少川淡笑:“你真有心了。”

    她也笑:“总是我的错。”

    “那好吧,我正好要去人事局一趟,我会自己给何振光的。”

    秦洛说没问题,匆匆结束了通话。

    有问题应该先找自己的老公,这才是好女人的表现。更何况何振光不行的话,还有林琴筝,她能帮忙的朋友还是很多的。

    不差沈少川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