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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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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殢殩獍晓

    三十多层的高级套房显得尤其寂静。

    窗外的霓虹照不进这个房间里,他没有开灯,桌上开了好几瓶酒,红酒,威士忌,茅台,应有尽有,但都是高浓度的。

    他混着喝,竟也不觉得醉,只是一杯又一杯。

    任凭微醺的感觉涌上心头甾。

    他喜欢这样半醉半醒的感觉,可以短暂的忘却现实的痛苦。

    他现在有家归不得,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底是拜谁所赐呢。

    底下的万千灯火对他来说,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黑白的世界,完全没有任何更多的意义唾。

    他又喝了两杯威士忌和红酒,终于有了可以入眠的醉意,便倒在了一边的沙发上,和衣而眠。

    宁采拿着房卡进来,看着他痛苦的呻吟,眼中瞬间浮现出无数的泪光。

    她跑到洗手间,拧了块热毛巾,又蹲到他身边,细心的帮他擦拭。

    半梦半醒间,他的眼微微睁开,看着眼前的女子柔和的眉眼竟出现了恍惚的幻觉:“洛洛?”

    他突然直起身体,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眼底一片醉意,但全身心放松了下来。

    宁采靠在他的怀里,眼泪掉的更凶了,四个多月了,沈少川对她从来都是冷言冷语,没有一点好脸色,他对她的厌恶已经是深入到骨子里,她只要一出现在他身边,他就全身心的愤怒起来。

    那天的那场爆炸,她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记忆犹新,继而后怕不已。

    若是她多犹豫那么一分钟,沈少川就可能真的葬身火海了。

    可是就算如此,仍是改变不了这样的命运。

    他如今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她却完好无损。

    是因为在最后关头,沈少川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

    她从地上爬起来时,沈少川已经血肉模糊,他的一只脚,完全被炸没了。

    现在他使用的假肢,根本无法完全与他融合,只要他走的稍微时间长一点儿,伤口就会磨破流血,甚至腐烂。

    还有他的脸,尽管已经接受了两次手术,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医生保守估计最好还要接受五次修复手术。

    也许到那时候,他就真的完全成为一个任何人都认不出的陌生人了。

    他会与过去的沈少川的一切告别,这也意味着他真的彻底回不去了。

    然而,她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因为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她从未想过,会把他害成现在这个模样。

    “对不起,少川,对不起……”她抱着他,靠在他的肩膀上,深深的忏悔。

    然而沈少川似乎听出了不对劲,陡然将她推开,盯着她的目光也瞬间清明,他倒抽了一口气,用力将她推开:“怎么又是你,滚,别出现在我面前,滚——”

    他用了十分的力气,宁采被推倒在地,腰腹撞在了尖锐的茶几上面,但他没有任何的怜惜和同情,毫不留情的抬脚进了自己卧室。

    宁采一脸的泪水,她知道,她走就失去他了,如果他识相,就不应该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她做不到啊,尤其是看他现在这颓丧的模样,她更是不可能这样一走了之。

    如果不是沈少川对她这样的态度,其实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状态,只有她跟他,她可以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无论他去哪里,她都可以默默跟着,即便他是那样疾言厉色冷酷无情的赶她走。

    她都想这样一直陪着他,照顾他,只有他们两个。

    *****

    沈少川自头疼欲裂中醒来,即使是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也是天旋地转。

    但一直开了几天的电脑终于传来接收邮件的提示声,他便任由钻心的疼痛在体内发酵,点开了刚刚传过来的邮件。

    他要的答案也许就在里面,也许仍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没有犹豫,直接就打开了那个邮件。

    Chuan,

    ThisisEdward.

    IhavealreadycheckedalltherecordsofinandoutUSAofthatyear,butIamafraidthatalloureffortsmightendinvain.

    Bytheway,thereisnoonecalledShenJingyanginourcountry.AreyousureheisanAow?

    ...

    看到此处,沈少川知道这次他委托朋友在美国的寻找以失败而告终。

    如果再扩大寻找范围,那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他不会就此放弃,十指在键盘上飞快翻转,熟练地将邮件回复了出去。

    ********************************

    暑假很快来临,流火在空气里肆无忌惮地蔓延。

    小宝在秦洛怀里不安地扭动着身子,过高的气温让他很不安。

    “小宝乖,我们马上就到了。”她轻声哄着。

    医生说小宝的情况日趋稳定,但仍旧要多接触外界的事物,尽量带他多去人多的地方让他多看多学多想。

    带着小宝来到超市门口,里面窜出的冷气让他感觉舒服,顿时安静了不少。

    穿过大型的货架,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让小宝感到兴趣盎然,他显得十分兴奋。

    咿咿呀呀地,摸完了这边的汽水,又要去摸那边的薯片。

    秦洛略感欣慰,看着他活蹦乱跳,比什么都高兴,这是她最后的希望,若是连他都不在身边了,她还活着干什么呢。

    所以沈少怡的要求,她是不会答应的。

    “小宝,你看,这是多宝鱼,”牵着小宝的手站在水产区,她循循善诱,“想不想走近一点,我们摸摸看?”

    小宝可能看累了,不作任何反应。

    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将小宝放进推车,打算回家。

    可小宝此时却朝她身后喊了起来,“爸爸......”,然后又自顾自地咯咯笑了起来。

    秦洛一惊,飞快回头,可身后却空荡无一人。

    摸摸小宝肥嘟嘟的小脸,“你也想爸爸了,是不是,小宝?你还记得爸爸的样子吗?”

    她以为她已经坚强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和小宝勇敢地活下去,再也不要回头。

    可小宝的一声爸爸,轻而易举地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与勇气又击得溃不成军。

    强忍着快要决堤的泪水,将推车缓缓地向超市出口推去。

    宁采仍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像个沉默的影子。

    沈少川的不耐烦是写在脸上的,可宁采都是不为所动,赶也赶不走。

    沈少川买的东西不多,都是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买完后就去结账。只是速度极慢,跛的更加厉害,宁采知道,那是他的脚又开始痛了。

    她想上前搀扶他,但也知道他不会希望的。

    沈少川快速结了帐,但缓慢下楼。

    来到地下停车场,开车。

    却连油门都没法踩。

    他坐在车内不停喘息,试图压下那强烈的惊悸的疼痛,但都宣告失败。

    不得已,他掏出了止痛药,就着袋子里的矿泉水一饮而尽。

    又坐了约莫二十分钟,痛楚终于稍稍退去。

    他开车,驶离了地下车库。

    后面一辆车子紧跟着她。

    然而他的车速并不稳。

    尤其当他准备转弯时看到马路对面等待的一对母子,车子更是狠狠打了个趔趄,差点撞到旁边的柱子。

    后面的宁采为他捏一把冷汗。

    但沈少川只看到秦洛上了一辆黑色的宝马。

    他知道,那是陆飞扬的车子。

    *******

    “嗨,大美女,小帅哥,你们好啊。”

    秦洛一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孩便扭头给了她一个爽朗的笑容。

    秦洛颇为惊讶:“你好,飞扬,这位是……”

    “哦,我是陆飞扬的女朋友,你叫钟磬璃,这个就是小宝吧,长得真可爱,飞扬跟我提起过很多次,他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干儿子。”钟磬璃穿着浅黄色的抹胸长裙,头发在脑后盘了个发髻,年轻而春光明媚的一张脸,尤其是眼睛,灵动的仿佛会说话。

    听到陆飞扬女朋友三个字,秦洛有些惊讶,但也由衷的替陆飞扬高兴,他不辩解,就是默认了。

    她扬起真诚的笑容:“你好,我是秦洛。”

    “我知道,我听他提起过你们很多次,刚才也是我先发现你们的,真巧,刚去超市?”

    “对。”秦洛不知他们谈论自己什么,也不便追问,于是岔开了话题,“你们也在这里?”

    “哦,我们刚从那边的商场出来,正好,刚才我们还讨论了小宝的事情,陆飞扬,你自己说吧。”

    钟磬璃把话题抛给陆飞扬。

    陆飞扬带着墨镜,略微颔首:“秦洛,你放暑假了吗?”

    “快了。”她说,“下周就期末考了,考完了就放暑假了。”

    “那有安排吗?”

    “嗯?”秦洛反问,“你有什么安排呢。”

    “是这样的,磬璃大学主修的就是心理学,她曾经的一个导师,是美国著名的儿童心理学专家,她这次正好要回去做个研究,我觉得你要是有时间,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看看,毕竟小宝两岁多了,再过些日子,都可以上幼儿园了,你意下如何。”

    “去美国?”

    陆飞扬嗯了一声:“就当是出去散散心也好。”

    “你们一起去吗?”

    “是啊,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秦洛犹豫了几分:“那让我考虑下。”

    “好,不过你得快点做决定,办签证都需要时间。”

    “好。”

    陆飞扬将她送到了秦海兰那里,秦洛点头:“这里就行了,飞扬,钟医生,要不上去坐坐?”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改天详聊,拜拜。”钟磬璃朝她挥手。

    秦洛也说了再见。

    *********

    纽约。

    利兹卡尔顿饭店。

    秦洛起了个大早,见小宝还在熟睡,便独自一人看着窗外中央公园的美景。

    真的难以相信在寸土寸金的纽约,人们能保留这么大一块绿地。

    很多新人在里面拍着各种风格的婚纱照,中式西式一应俱全。

    还有一家八口一起拍新婚照的。

    四世同堂,其乐融融。

    秦洛看着不禁笑了起来。

    老美的家庭观,虽然随性,可是却温馨的。

    但每一个随性而温馨的家庭都有一个前提,必须成员齐全。

    若人都不在了,如何温馨随性呢?

    其实在离开之前,秦洛还带着小宝去看过沈母,沈母的状态已经很好了,只是她不愿意接受少川已经离开的事实,所以执意将小宝当成了少川。

    比如他们,这样一个残缺的家庭,如何才能温馨起来。

    敲门声传来,秦洛转身开门。

    钟磬璃站在门外。

    脸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精致妆容,一身粉色的Juicy天鹅绒运动装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

    笑容自年轻的脸庞生出,如清晨朝露中盛开的第一朵玫瑰,沾着新鲜的雨露,让人别不开眼。

    “秦洛,飞扬让我过来看看你们起来了吗?一起去吃早餐?”她声如其人,娇媚万千。

    “小宝还在睡,估计也快醒了。你们先去吧。一会儿他醒了我直接去餐厅找你们。”

    钟磬璃朝房内看了一眼,“那好吧,小家伙真是好眠,不像我们大人还得倒时差。那你快点,吃完我们去公园。”

    “好的。”

    秦洛转身坐在小宝床边等他醒来。

    这次的美国之行,本来是陆飞扬和钟磬璃两个人的旅行,刚认识的两人正是情浓之时,她实在不愿意做个大灯泡还带个小灯泡。

    可陆飞扬说,这里有全世界最好的心理专家,这对小宝来说,有很大的帮助。

    看着小宝似足了沈少川的脸庞,秦洛黯然。

    但做了妈妈的人,就连伤神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小宝醒来,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洛。

    那个眼神里写了三个字:他饿了。

    将小宝地衣服穿好,秦洛去餐厅与陆飞扬他们会合。

    远远地便看见钟磬璃娇羞地在吃陆飞扬喂到她嘴边的东西。

    能够如此纵容一个人,想必也是爱了。

    她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

    一行人吃完饭便去了中央公园。

    小宝看到喷泉中间的天鹅便嘎嘎地叫了起来,逗得一行人开怀大笑。

    陆飞扬摸了摸他的头,一如既往地爱怜,“嗯,不错,干儿子,你真有天分,这就是比较好看的鸭子,是不是,哈哈。”

    然后对秦洛和钟磬璃说,“要不然这样,他这么喜欢这些好看的鸭子,我带他下去划船,你们随意?”

    钟磬璃在旁边打趣:“你确定你不是旱鸭子?”

    “难道这还用说。”陆飞扬举高小宝,指着那些鸭子跑去。

    大人伴随着小孩的笑声,传出很远。

    秦洛感动,陆飞扬对小宝真真是视如己出。

    再回头看钟磬璃,她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像尽情燃烧的太阳,逐渐收敛那烈焰的姿态。

    待他们走远,钟磬璃便挽着秦洛的胳膊说:“走,咱们去那边看看。”

    东南角的金色雕塑下,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听着一个小老头演讲,内容好像是号召餐馆的工人们起来成立一个专门的工会组织。

    这是一个自由的国度。

    而自由,是秦洛许久不曾有过的心境,她觉得轻松了许多。

    别看小老头精瘦,声音便十分洪亮,吐字清晰,正宗的美国腔,但却是个有色人种。

    在这里,也有强烈的种族歧视。

    黑人和亚洲人的地位永远比白人低,他们大多数的人都干着卑贱而低下的工作,很多权益还得不到保障,一个工会组织是他们所能想到的为自己争取的最大权益。

    所以说,更多的时候,自由也是相对的。

    秦洛听完了他的演讲,跟着鼓了掌,但她知道,这样的演讲每天都在各式各样的街头上演,其实能付诸实际的少之又少。

    钟磬璃也说:“走吧,别看了,没意思,这么不管怎么说都是人家的地盘,想争取与他们一样的待遇,除非你足够优秀,要不然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秦洛也是走过很多地方见识过世面的人,不过钟磬璃的眼界似乎比她更开阔:“你什么时候来美国的?”

    钟磬璃歪头:“我,初中毕业后跟我父母来的美国,一直在这里研究生毕业,然后我父母发生了意外,一起去了天国,我就回国工作去了。”

    “啊——”秦洛很抱歉,“对不起。”

    “干嘛要说对不起。”钟磬璃随意的拢了拢头发,“这是我自己跟你说的,又不是你问的,是我自己跟你说的,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我一直不觉得他们死了,他们只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更高的守护着我而已。”

    她的乐观,豁达,恐怕是秦洛永远也学不会的。

    秦洛真羡慕她年轻而放开的心态。

    “其实我听陆飞扬说起过你的事情,但我一直觉得上帝是公平的,它还是给你留下了世间最珍贵的礼物不是吗?所以你也要开开心心的,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我父母死的时候,我也以为全世界天崩地裂了,但后来我发现,不管他们在不在,这个世界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既然世界不可能因为我而改变,那只能由我去改变这个世界,对不对。”

    粉红色的运动服让她看起来有些小女孩的娇态,她以放肆而瑰丽的姿态,尽情绽放着,炫目动人。

    “秦洛,晚上有一场百老汇的歌剧,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歌剧?”

    “对,”钟磬璃说,“是《蝴蝶夫人》,要不要一起去看?”

    钟磬璃的提议让秦洛想起了自己的留学时光。

    那个时候经常省钱坐着火车去佛罗伦萨看类似的歌剧。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容易悄悄溜走。

    带着小宝,肯定是不能去的。

    她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钟磬璃微感失望,秦洛安慰道:“我们两个大小灯泡去干什么,你跟飞扬一起去吧,过个浪漫的夜晚不好吗?正好我也想一个人走走看看,你们放心去吧,到时候我自己打车回去就成了,祝你们有个浪漫的夜晚。”

    温柔的夜。

    秦洛目送着钟磬璃和陆飞扬离去。

    她则牵着玩了一天的小宝,走在纽约繁华的街头,看如梦似幻的夜景闪烁不停。

    明媚的月光自成一袭薄纱,张开了温柔地双臂,拢住了这个得天独厚的城市。

    万家灯火高低呼应,瑰丽得犹如漫天星汉。

    她沿着河堤,听着风中轻柔的絮语,小宝偶尔伸手好奇的问东问西,秦洛都会尽力为他解答。

    虽然她心中已然怅惘,但钟磬璃说得对,老天已经留给她馈赠,看着这个与沈少川如出一辙的孩子,那是她情感最终的归一。

    繁华总是让人迷失。

    她自认方向感极好,但走着走着,竟然走入了一条暗黑的肮脏的小巷,她想退回去,可背后的路不知何时都被换了。

    他们仿佛被转移了时间和空间,一下子从灯火辉煌过渡到了这个城市布满脓疮的美丽的背后。

    这是一条逼仄的弄堂,两边的房屋紧挨着,偶尔衣衫褴褛的老人在这里进出,也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穿堂而过。

    夏夜的风在此处也失了应有的风度,将旧楼台上晾出的衣服吹得乱舞,深深的露台破落万分,颓壁残垣败瓦,好似黑色的深洞,里面鬼影憧憧,惊得秦洛不敢再往前。

    掉头打算原路返回,却被几个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黑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东方女人。

    看着她脸上的惊恐,使他生出猫捉老鼠的玩兴。

    “嘿,美人,欢迎来到地狱。”

    一口地道的俚语轻易地暴露了他们地出生。

    秦洛害怕极了,将小宝死命护在怀里,不让他看到旁边的陌生人。

    “哦?还有个小孩......”他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一把夺过她怀里的小孩,小宝瞬间大哭起来。

    秦洛猛然扑了过去,想要夺回小宝,但却被人死死扣住双手,不得动弹。

    “放开我的孩子!”她用英语叫嚣着。

    黑人眼中闪过狠戾,将小宝一把扔了出去。

    秦洛只觉得自己的呼吸瞬间被抽离,天旋地转,整个人不管不顾的往前扑去,那些人,看着她的狼狈,哈哈大笑。

    但秦洛只想要自己的孩子。

    小宝的哭声惊得这个丑陋的巷子满目疮痍。

    就在秦洛绝望之际,一个来自黑暗的身影,往地上一躺,正好让小宝摔在他的身上,然后又赶紧用双手接住。

    秦洛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她忽略自身的疼痛,朝那人冲过去。

    然而只一眼,就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那张脸,她见过两次,不会认错。

    天,隔了一万多公里,从地球的那端到这端,他们竟然还能在这样一个充满罪恶的地方相遇。

    秦洛简直无法置信。

    然而那人将小宝还给了她,却让她后退。

    他目露精光,盯着那几个蠢蠢欲动的不甘心的男人,眼见着他们要开打,也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那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后,顿时作鸟兽散。

    四周重新恢复了寂静。

    秦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面目可憎的男人,竟感觉心跳加快。

    他尽量避开了他那半边严重创伤的侧脸,在前头带路,也尽量走的快,可是脚步的伤痛阻碍了他的速度。

    即便秦洛抱着孩子,也能轻而易举的跟上他。

    这样一条漫长的漆黑的充满臭味的甬道里,她步履急促的跟着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却没有任何的害怕,她是怎么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居然还有想哭的冲动。

    来的时候不觉得,没想到走的时候,竟然这么漫长。

    快到明亮处时,他用低沉粗噶的嗓音对她说:“这里太危险,你以后不要来了。”

    秦洛解释:“我不是故意过来的,我只是迷路了,先生,你记得吗,我们见过的……”

    但这人没回应他。

    终于来到敞亮的主马路上,秦洛松了一口气,马上回头谢他,可是身后却空荡荡的,那人不见了,好似从来不曾出现过。

    刚才的惊心动魄,难道只是她的噩梦?

    她看了眼路标,这里竟然是纽约最出名的贫民窟,难怪治安如此混乱。

    她能带着小宝安然走出那里,简直是幸运。

    下雨了。

    淅沥的雨势很快转大。

    小宝受惊,一直在发抖,秦洛不敢停留,叫了车,送他们回了酒店。

    但那个人,不论是他可怖的侧脸还是不灵活的腿脚,都深深留在了她的记忆中。

    这件事情,她自然没有告诉陆飞扬和钟磬璃。

    可是在某个夜晚,她再次途径这里时,总会不期然的停下脚步,驻足观望一会儿,看看还能不能遇上他。

    对于她这样怪异的心态,她自己也解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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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险,谢天谢地,终于赶在四点前更出来了。

    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