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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没什么车，车速很快。黄小蕾无聊的看着夜景。
“回去以后有什么打算？”叶炎北偷看了她一眼。
“调理身体，找工作。”
“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黄小蕾想到悬在头上的几百亿顿时满脸黑线。
“没想好呢。”
“愿意的话可以给我工作，看你意愿，当助理也可以，签约影视公司也可以。”叶炎北斟酌着说。
黄小蕾微笑：“谢谢，不过我不想离家太远。我妈吃了太多苦，我不会离开她。”
叶炎北想起见到她时的那个地下室，不禁皱眉。他有心帮她，却不知怎么开口。
“最近你和阮紫真关系很好。”
阮紫真？今天关系才变好的吧。黄小蕾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回答说：“他人挺好的。”
叶炎北偷看了黄小蕾一眼，发现她并没什么怀春的表情，这才松口气。喜欢阮紫真并不是件容易事，而阮紫真的容貌又最招小姑娘，他担心黄小蕾泥足深陷。幸好黄小蕾根本没向这方面想。
“给我留个手机号，我看你资料上也没写。钱到账了我给你打电话。”
黄小蕾是真心不记得手机号，事关薪酬问题，她马上拿出手机开始查询。
滴！
黄小蕾从地上爬起来。她浑身是土，但没什么大碍。记忆有些模糊，她记得她拿出手机正在找电话号码，然后……然后出车祸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她只能保护自己，因为没系安全带从车里被甩出来。
大货车撞在路边的大树上，车头都凹进去，司机当场死亡。大概是看半夜没人，所以闯了红灯，没想到叶炎北的车忽然出现。
黄小蕾快速的把叶炎北从车里拖出来。他本来被卡在车里。但黄小蕾有内力，所以力大无穷，生生把车门掰开，把车拽出来。让他能从里面出来。
她随着游方道士学过医术，但那时的医术说来神奇，却都不是急救之用。叶炎北身上骨折好几处，腹部开了一个大口子，不断的往外冒血。不知道他的具体伤势，她不敢随便点穴，怕影响他脑部供血。
一边按住他的伤口，一边喊他的名字。
叶炎北醒了，醒了就看到黄小蕾略显狼狈的脸。他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也无法动弹。
“我怎么了？”他哑着嗓子开口问。
“车祸了，你不能睡，告诉我你手机放哪了？”黄小蕾着急的说。
“在左边裤子口袋。”
黄小蕾见他意识清醒松了口气。一手按着伤口，一手从他裤子中拿出手机。这样接触一个男子让她脸红了一下。
应该拨110还是120？110吧！
电话很快接通，幸好头顶上有路牌，让她清楚的报告位置。
“小蕾……跟我说话。”叶炎北觉得意识一阵模糊，一阵清醒。
“好，你别睡，警察和医生都赶过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你家是哪里的？”
“就在本市。我是土生土长的。”
叶炎北觉得说话有些困难，喉咙像堵了什么。黄小蕾见他的样子忙说：“你别说话，听我说就行！”
别在我面前死去！别在我面前死去！多年以前的记忆涌上脑海，她不能再看到有人在她面前死亡。她不能再重温那种痛苦！
“你不是想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么？我18岁的时候出了车祸，然后变成植物人，没有意识的活了3年。1个多月前我才醒来。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瘦。醒来之后我在一个小黑屋里躺着，妈妈下班回来抱着我又哭又笑。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在我变成植物人时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拿了一半的赔偿款和我妈离婚了。我妈无法抛弃我，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带着我搬到那个地方。她找到我的亲生母亲，但对方不认我，因为他们换错的是个儿子，她因为这个儿子才从小三转正的。我爸知道这件事仍然不理我妈，他再婚了。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小男孩叫他爸爸，不知道是不是他亲生的……叶炎北，我的生活不算好。但我不会自怨自艾，也绝不会放弃，我要让我妈幸福。你一定要坚持住，生活还长着呢……”
叶炎北恍惚中好像看到黄小蕾一脸狼狈的骑在他身上，周围是护士。声音嘈杂。
睁开眼睛，叶炎北看到白色的天花板。他带着呼吸器，转头看到黄小蕾穿着病号服趴在他旁边。
她很瘦，皮肤苍白，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脖子上骨节分明的脊椎骨。
植物人？知道自己变成植物人，父母离婚，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亲生母亲不认她。这么多打击，她仍然能微笑，能安静的看待身边的人和事。这个孩子背负了太多东西。
他想碰她，但手不听指挥，用了半天劲才抬起来，放在她干枯发黄的头发上。黄小蕾醒了。她看到叶炎北眼睛一亮。
“太好了，医生说你醒了就没事了。我去叫医生！”
一大帮人进进出出。国际著名导演出车祸，足以让娱乐圈地震。要不是医院有规定，每天来探望的人就能挤破门槛。
黄小蕾没什么事，但阮紫真硬要她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反正跟赵云芳说要一周时间，在医院呆着也不错。偶尔去看看叶炎北，多数时间都是在医院溜达。
医院也有普通区和贵宾区。她所在的地方是贵宾区。因为她跟叶炎北一起出的车祸，为了避免麻烦和记者，阮紫真让她不要出贵宾区。这里不让外人进来。
看叶炎北没什么事情，黄小蕾也有心情四处看看。本来她也想到医院来寻找‘客户’，没想到因为车祸进来了，正好。
这里是市里有名的医院，许多大人物都在这里看病。不过病房多数都关着，她也不能敲门进去推销药品不是。
这里的护士个顶个的漂亮温柔，见到黄小蕾乱晃也不管，顶多问上一句。能在这里看病的人非富即贵，她们惹不起。
正好赶上医生查房，门一间一间打开。黄小蕾忙过去偷听。不过一堆医学术语她根本听不懂。
——主人，简单来说是肿瘤的一种。需要的药量很大。可以放弃了。
——沃克，做的不错。如果你找到‘潜在客户’通知我。
——是，主人。
转了一间又一间，她被医生发现，不过因为她穿着病号服，那医生假装没看到。
——主人，这些人都是老头，身体机能严重退化。基因改造液没有回春的功能。
——不是有年轻人么？
——他家有权没钱。
——沃克你没有医德。
——那个不是大病，医院能治好的。
你学坏了沃克！
“僵尸！妈妈，僵尸！”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尖叫起来。黄小蕾和几个医生都是满脸黑线。中年秃顶的医生咳了一下笑眯眯的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今天感觉很好哦，我能出去玩么？”小女孩天真的睁大眼睛。
——主人，这个人符合。她的病很严重，大概活不到一个月。她父母开公司，很有钱。
——什么病这么严重？
——简单来说是系统性红斑狼疮。
——（好吧，我听不懂！）你觉得要多少钱合适？
——他们要捐一千万给医院。
——我怎么觉得不太好？
——这些钱一半都会进入个人腰包，用于研究的基金不超过三分之一。
——而且？
——以这个医院的医学水平，加上现在人类智力发展水平以及基因突变的可能性。他们100年内研究不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_+！
这个……杀人的事情没少做，忽悠人的事情从来没做过。黄小蕾抓抓干枯的头发，不知道该如何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