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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父子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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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风车幼儿园在Y市靖远镇算是数一数二的私人幼儿园,整个园子大约有三个小班四个中班五个大班,大约一个班三十个小朋友。

    徐氏小兄妹年纪太小,老师将二人分到第三小班,也算是调皮孩子最多的一个班,因为他们很安静,安静到老师都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些什么,只得让他们多多接触那些活泼孩子。

    陈老师在院内教职半年,二十四五岁上下,长得一副识大体懂礼貌的模样,可惜在学院内是出了名的没耐心。

    “你是哥哥吧,老师问你,你和妹妹最喜欢看什么故事书呢?或者你妈妈有没有跟你讲过什么特别的故事呢?”陈老师和颜悦色的蹲在两兄妹面前,做着入院前的深切问候。

    徐辰渝愣愣的看向一旁的徐枫祈,两颗眼珠子浑圆浑圆。

    徐枫祈翻了翻自己的小书包,一声不吭的双手捧着书本送上去。

    陈老师眉头皱皱,有些尴尬的挪开他的手,笑道:“我是问你平时看的什么故事书,没让你给我你妈妈看的书。”

    徐枫祈又一次递上去,“老师,这本书不是妈妈看的,是我最近和小白在研究的。”

    “……”陈老师面色一僵,抽过孩子手中的书重重的放在一旁的办公桌上,“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说谎话了?你看的懂上面的字吗?元素之家?你们懂什么是元素吗?”

    徐辰渝面不改色,上前翻开其中一页,“我们就是不懂,所以才随身携带,老师的存在不就是替我们想办法解决问题的吗?”

    陈老师眉头一皱,甩开孩子的手,“我告诉你们啊,在这里是我说了算,以后别拿这种书来我的课堂。”

    “老师,您真的是个老师吗?”徐枫祈双手斜插在衣袋里,嘴角微微上扬,“善之本在教,教之本在师,老师您如今的品行我只能问一句,您当初的老师也是这样教你的吗?”

    “你们两个,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尊师重道。”陈老师怒视着两个依旧面色冷淡的孩子,拎着旁边的鸡毛掸子。

    徐辰渝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老师,您让我重新认识了这句话,您让我们尊师重道,您这样拎着鸡毛掸子要打我们一个小孩,您的道理果真是个大学问。”

    “每个人都有自身的个性,并表现在需要、动机、兴趣、情绪、意志、能力、气质、性格等方面,第一眼见到老师时,您眉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皱,嘴间毫无耐心的冷冷一哼,如此便知老师您是一个暴躁并且没定力的性格,最主要的还是您无为人师表的模样。”徐枫祈捡起地上被甩下的书籍,拍了拍上面的灰土。

    徐辰渝眉角弯弯,莞尔一笑:“小黑,妈妈说过在学校里要乖乖的,尊敬老师,所谓尊师则不论其贵贱贫富,我们要礼待老师,无论她是否合格。”

    “小白教训的对,哥哥以后会审时度势分清轻重的。”徐枫祈收捡好书本,回过身对着还呆呆发愣的陈老师微微鞠躬,“老师,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陈老师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被两个孩子气的中风直接殉职。

    林静晨心里隐隐不安,想到两个孩子第一次上学会不会受欺负?如果被欺负了,以他们的性格肯定不知道反击,一定会傻傻的任凭那些调皮的孩子嘲笑他们,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该怎么办?

    “啪!”咖啡杯从她手中坠落,惊得她蓦然回神。

    “我的天,小吴,你把经理最喜欢的杯子给摔破了?”李姐慌乱的急忙捡起来,可惜碎了一角。

    林静晨惊慌失措的捧在怀里,她刚刚来到这间律师事务所,还不到一个月,连实习期都没过,如今更好,连泡杯咖啡都直接把杯子摔破,想想那个鬼面经理,那三十四岁还未婚的老女人,心口就一阵烦闷。

    “怎么回事?”经理洪添宝眸光冷冷冰冰的打在林静晨手中的碎杯子上,当视线对准时,那突然闪烁的异样光芒,让周围的空气瞬间急冻零下百度。

    林静晨心惊的吞咽一口口水,不敢直视洪经理那双炙热的目光,她怕自己一抬头就会被她给融化成渣。

    “你,跟我来办公室。”洪添宝的声音果然恢宏有力,直接在整层楼里绕梁了三尺。

    林静晨蹑手蹑脚的走进办公室,她不想失去工作,宝宝们每个月需要那么多营养,如果没了工作,他们五个人的生活住宿都是一大堆问题,更何况是在不能动用银行储蓄款的前提下。

    洪添宝一双红火的高跟鞋,连带着那双红唇也是如火如荼的燃烧着,语气稍减最初的那份凌冽,笑道:“小吴同志,我知道你很难得才得到的这份工作,我也知道你作为一个律师,资格还是不够的,但是,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不知道你敢不敢尝试,当然只要成功了,我马上破格升你为正式律师,工资双倍,包食宿,有奖金,双休,十天年假,还有所有保险。”

    林静晨犹豫片刻,苦笑道:“经理,您也说了我不过就是个实习员工,看您的语气这是场硬仗,您把这种项目交给我,难道不怕我砸了咱们事务所的招牌吗?”

    “呵呵,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让你照顾一下我刚从F国请回来的律政界头号国宝余天,你的工作就是协助他,做他的助理罢了。”

    林静晨嘴角抽了抽,“事务所不是有助理吗?”

    “我给你这个后门,你还嫌低了是吧?”洪添宝眉头一皱,面色冷冽。

    “没,没,我做,只要伺候好了余主子,我就是正式员工了?”

    “他今晚的飞机,你去机场接他,然后直接安排顶级酒店入住。在国内的三个月,他的衣食住行,全权由你负责,当然,如果他觉得你有半分怠慢的嫌疑,你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洪添宝送上余天资料,笑意满满的靠在椅背上。

    林静晨随意的翻看了两眼,咽下心口的疑惑,这是要做三个月的奴隶?

    回到座位上,林静晨打开手机,“成才,等一下你去幼儿园接一下宝宝,我今天大概赶不回来了,不过你去的时候最好先来事务所一趟,幼儿园只认牌不认人的。”

    电话一头轻轻的说:“我知道了姐,我带小文去做康复治疗后就马上过去。”

    “嗯,让小文别着急,我们慢慢来。”

    挂断电话,手中的小风车图标在灯光下闪了闪,抛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重新打开资料夹。

    余天:三十五岁,F国籍华人,三年前在律政界横空出世,凭借精准独特的快狠准,案件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除却一场法院中途和解外,几乎全胜诉,律政界纵横的黑马,跃驰千里之外而绝不失蹄的第一神将。

    林静晨冷冷的瞥了眼那张西装革履,一副人模人样的男人,忍不住腹诽:“明摆着有做小白脸的潜力,那个老处女不留着自己用,送到我怀里做什么?难不成想比较一下谁是光明大道,谁是郊外小路?”

    午间的阳光有些热烈,晒在泊油路上蒸发出一点一点的水汽,最后,飘散开阵阵暑热。

    马路边上,绿树下,两个小孩半蹲着,似乎是在避暑,又似乎是在等人。

    一辆宾利驶过又停下,后座上一人打开车窗。

    徐枫祈抬起头,或许阳光太过刺眼,他恍恍惚惚只觉得有个熟悉的影子徘徊在自己脑海里,正在拼命的搜索着关于他的资料。

    “这大太阳的,你们两个小孩子在这里做什么?”司机大叔送上两瓶水,“这是先生让我拿给你们的,需要送你们回学校吗?”

    徐辰渝目视着车窗内的那道影子,小眼睛愣了愣,好熟悉的面孔,可是为什么找不到他的痕迹呢?

    徐枫祈摇摇头,“老师把我们赶出来了。”

    小嘴无辜的嘟着,想要喝水,又忍了忍。

    “老师为什么赶你们出来?你们父母呢?”

    “老师说通知不到,就让我们在这里等着,说等会儿会有人来送我们回家。”徐辰渝眨眨眼睛,“那个老师跟书本上教的老师不太一样,她没有师德。”

    “你一个小孩知道什么是师德吗?一定是你们不听话吧。”司机回头看向车内的男人。

    男人默不作声,只是看了两眼孩子们那灼灼闪烁的大眼睛,心底处那平静的心跳竟莫名的颤了颤。

    “我们没有不听话,老师让我们别说话乖乖坐着,我是坐着,可是我旁边的一个小男孩他不老实,我一不小心就说了他一句,老师就让我出去罚站,我就说了体罚未成年人是犯法的,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二十一条:学校、幼儿园、托儿所的教职员工应当尊重未成年人的人格尊严,不得对未成年人实施体罚、变相体罚或者其他侮辱人格尊严的行为。”

    “然后老师就把小黑给弄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来把我给带走了,看吧,小黑都是你多嘴害得,我是无辜的。”徐辰渝双手插在腰间,眉头皱皱。

    司机苦笑,有些为难的看向身后的男人,“先生,这事该怎么处理?”

    “报警。”然后打开车门,“你们上来坐一会,太阳很烈,会中暑的。”

    徐枫祈看了眼徐辰渝,徐辰渝又看了眼徐枫祈,两人一同坐到车后。

    男人微微一笑,“你们叫什么名字?需要我替你们通知你父母吗?”

    “大叔,能不能别通知我母亲?”徐枫祈低下头,“我怕妈妈伤心。”

    “妈妈知道我们被赶走了,会难过的。”徐辰渝扣着小手。

    “所以你们出了幼儿园才一直都没有通知你们的父母?”

    “我知道我和小白是不正常的宝宝,所以妈妈已经很累了。”徐枫祈抬起头目视男人,“大叔,您的大恩我一定铭记在心,求求您别告诉我妈妈好吗?”

    “可是幼儿园一旦报了警,你们认为你们的母亲会不知道吗?”

    “所以我正在想办法回去认错,让老师别赶走我们。”徐枫祈抿着小嘴。

    “孩子,你们没有错,要不要叔叔替你们想个办法?”男人轻柔的抚摸着小男孩的脑袋。

    “叔叔能有什么办法?”徐辰渝眸光闪闪,直直的盯着男人。

    男人浅笑,“陈叔,把幼儿园负责人叫过来。”

    司机点点头,快步走进幼儿园。

    不到片刻,司机便领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回到车内。

    “你就是这家幼儿园的园长吧,这大风车应该算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好学校,可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让我觉得你们浪得虚名。”男人拿出名片,“孩子那么小,丢在马路边,车来车往,烈日暴晒,为人师表太不应该了,这种行为就跟小孩子说的一样是犯法的。”

    园长只是看了一眼名片,双手一抖,直接把名片掉在桌椅下,急忙赔笑,“我知道了,我马上处理,您放心,整件事我一定会给孩子们一个公道的。”

    “孩子那么小,幼年留下阴影了怎么办?”

    “遣退,我会立刻遣退那不负责任的老师的,徐先生您应该知道,这种小事身为园长的我根本就不知情,这——”

    “你放心,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好好的照顾孩子,还有,尽量别惊动他们的父母,免得孩子父母也不安。”

    “我知道了,我马上处理。您等等我。”园长仓惶的从车内离开,手忙脚乱的跑回幼儿园。

    “陈叔,你跟着进去处理一下,办好了就给两个孩子找个最好的老师带着。”男人轻抚过小孩的脸颊,怎么越看越觉得爱不释手,好像跟他们那么的像。

    “谢谢叔叔。”徐枫祈从车上跳出。

    “要好好的长大,能在这一生成为母子是缘分,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母亲父亲,知道吗?”男人掏出名片放在小孩手中,“以后遇到困难别傻站着了,告诉叔叔,叔叔很喜欢你们。”

    “嗯。”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男人突然甩甩手,“我怎么忘了你们还是小孩了,你们应该还不认识字吧,叔叔叫——”

    “徐誉毅。”徐枫祈大声念出。

    徐誉毅愣怵,回过神点点头,“对,叔叔叫徐誉毅。”

    “叔叔,我们也是姓徐哦。”徐辰渝凑上前趴在徐誉毅耳边轻声说道:“可是我却一点都不想姓徐。”

    徐誉毅笑道:“为什么?徐姓不好吗?”

    “因为我们总有一天要打败徐家,打败那些赶走我们的人,然后带着母亲光明正大的回去祭奠我父亲。”

    徐誉毅身体一颤,撑着车门的手不由自主的滑落,险些跌倒在地上,他强忍着心底的乱,面朝两个孩子:“孩子,你们能告诉叔叔,你们叫什么吗?”

    ……

    “我叫徐辰渝。”

    “我叫徐枫祈。”  有那么一瞬间,徐誉毅看着阳光下两个回眸凝望的小身影是那么的恍惚不真实,就跟那一次又一次产生的幻觉一般,他们是不是只要自己再靠近一点点就会变成透明,最终成为泡沫,消失不见?

    他双手撑着膝盖,明明不能行走的脚为何现在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了?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支撑自己三年来都不曾动过的右脚,一步,一步,接着一步。

    阳光被他高大的身子遮掩而住,他就这般安静的注视着两个孩子几乎面瘫的一张脸,跟他曾经那不苟言笑的五官有过之而无不及,果真不愧是他的儿子女儿,连这么经典的表情都能刻画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妈妈是不是叫林静晨?”

    面对热泪盈眶抱着自己的这个陌生男人,徐辰渝瞥向身边的徐枫祈,两两再一次眼神交汇。

    “妈妈说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叫什么,所以叔叔,对于我们对妈妈的承诺,我们不能告诉您。”徐枫祈拒绝的推开身前的男人。

    徐誉毅点头,“对,不能说,那叔叔不问她叫什么,叔叔就问你们一句,她是不是姓林?”

    “……”两个小孩面面相觑。

    “叔叔,您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徐辰渝轻咬下唇,依旧用着自己招牌式的两颗眼珠子瞪着他。

    徐誉毅尴尬的笑笑,想要蹲下身抱住两个孩子,无奈这些年糟蹋的一塌糊涂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宝宝三岁时的重量,只得悻悻的放弃,继续问道:“那你们妈妈什么时候来接你们回家呢?”

    “按照太阳光线的角度,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徐枫祈瞟了一眼地上的影子,“叔叔,您想见我们母亲?”

    “我就想问问她是怎么教出这么懂事可爱的两个孩子。”徐誉毅双手撑着自己的双脚,微微发抖。

    “可是听叔叔的语气,您好像认识我母亲?”徐辰渝问道。

    “那你们能告诉我你们母亲是不是姓林呢?”徐誉毅嘴角微微上扬,她会来吧,是不是她还活着?

    “叔叔,您错了,我母亲姓吴。”徐枫祈脱口说道,“今天这件事多谢叔叔帮助了。”

    两个小孩挥了挥手,便不做停留的跑进了幼儿园。

    徐誉毅一个人站在院外,心底一阵一阵说不明白的酸涩,为什么不敢承认他们?他们就是自己的孩子啊,为什么却不敢承认?

    “宝宝。”徐誉毅慌乱的跑进幼儿园,将两个孩子逃离的身影给阻拦住。

    小孩诧异的瞪着眼睛看着他,一个个不知所措的退后两步。

    “宝宝,你们难道不记得我了吗?”徐誉毅俯身靠近两个孩子,却被他们明显的拒之不见。

    “叔叔,您想做什么?我们不认识您。”徐枫祈小拳头捏紧,捡起地上的树枝,“我警告你,别再靠近我们,我们不认识你,不认识你。”

    “我是A市徐家徐誉毅,妻子叫林静晨,曾有两个宝宝,哥哥徐枫祈,妹妹徐辰渝,你们真的不认识爸爸了吗?”徐誉毅不顾孩子的挣扎紧紧的抱住他们,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孩子那么小,离开的时候不过百日,怎么可能记得他?所以他们不是不认他,而是根本就不记得爸爸的模样了,对吧。

    徐枫祈停止对男人的拳脚攻击,双手撑住他泪流满面的双颊,看了那么一会儿,随后便是趁男人不备之际拎着小拳头狠狠的将他揍了一拳。

    徐誉毅哑然,抱着孩子:“小祈为什么打我?”

    “这一拳是替妈妈索要的。”徐枫祈又挥着小拳头,“这一拳是替无辜的姨姨打的。”

    “你徐家欠我们一条人命,都是因为你,你装死欺骗妈妈。我不要你这个爸爸,你放开我,放开我。”徐辰渝张开嘴毫不留情的咬住徐誉毅的手臂。

    “三少。”司机着急的跑过来,却被他伸手拦截。

    徐誉毅轻轻摇头,面对孩子,目光温柔,“是我欠他们的,他们说的没错,是我装死才会害得静儿受了那么多苦,才会让两个孩子失去爸爸整整三年,都是因为我,因为我。”

    “哼,不要以为你能承认错误,我们就会原谅你。”徐枫祈抬手掐着徐誉毅的耳朵,“妈妈说惩罚不听话的孩子就得用这招,让你长长记性。”

    “是,还有这边。”徐辰渝拎着另一只耳朵,鼓起小嘴。

    “那你们现在能原谅爸爸了吗?”目光灼灼,带着点点委屈,双唇抿成一条线,甚是迫切的等待孩子的回话。

    “我是男子汉,男子汉怎会斤斤计较。”徐枫祈轻拍胸脯,“爸爸。”

    “好孩子。”徐誉毅轻抚孩子的头顶,又同样盈盈泛光的看向徐辰渝。

    徐辰渝嘟囔着小嘴,“妈妈如果知道爸爸没死,会不会上来直接补上一刀为姨姨报仇呢?”

    “爸爸,您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来找我们?”徐枫祈低下头,语气过于平静。

    徐誉毅沉默的抱住孩子,“爸爸以为你们都死了,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把一切都烧的干干净净。爸爸找不到你们了。”

    “那场火就是你徐家放的。”徐辰渝小眉皱皱,“妈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过什么徐家的错,只让我们记住我们姓徐不是因为他徐家,而是因为……爸爸。”

    徐誉毅泪眼湿润,“是我徐家的错,爸爸已经替妈妈报仇了,爷爷奶奶会很喜欢宝宝们的,都在家里等着我们,我们回家好不好?”

    “可是他们不喜欢妈妈。”徐枫祈摇头拒绝,“我们只要妈妈。”

    “对,要妈妈,我们一起等妈妈好不好?”

    阴凉的树下,一大两小并排坐着,阳光下,斑驳星点洒落在被太阳烘烤的滚烫的地面上,蒸发出缕缕白雾,热的人汗流浃背。

    司机不敢多言,只得安静的站在一旁陪着这父子父女享受阳光浴。

    狭小的山路,只有一个车道的距离,满地的落叶被夜风撩动,一辆车,疾驰的驶过,最终只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辙。

    车内,气氛很是严肃。

    徐誉毅坐在副驾驶上,从反光镜内看着同样无声沉默的三人。

    徐枫祈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是哥哥来接他们,但从他阴鸷的眸光中不难看出他对父亲的敌意。

    大男孩一直憋着一口气,从在幼儿园看到两个孩子,以及他们身边那个陌生人,心口一滞,由心而生阵阵不安。

    “哥哥,我妈妈呢?”徐辰渝最耐不住性子,率先问道。

    大男孩轻咳一声:“小白小黑你们怎么不等着我?这样贸然上一个陌生人的车如果被姐知道了,又会担心了。”

    “哥哥,他不是陌生人。”徐枫祈辩解,“他是我们的爸爸。”

    “爸爸?”大男孩冷笑,“难道你们忘记了?你们的爸爸三年前就死了。”

    “可是他就是我们的爸爸。”徐辰渝吼道。

    “你们的爸爸早就死了,他就是一个骗子。”大男孩怒视前座的男人,“请停车,我绝不允许你们带着两个陌生人回家。”

    “哥哥,你很希望我们的父亲死吗?”徐枫祈面色平静的问道。

    大男孩愣了愣,不知如何回复。

    “我好希望我的爸爸还活着,妈妈说的爸爸从来没有来梦里看过她,其实妈妈希望的是这世上会有奇迹,当有一天她醒来的时候,爸爸会真真实实的站在她面前。”徐枫祈说道:“爸爸虽然在我们心里死了三年,可是我们也在他心里死了三年,不是我们都不愿意找对方,而是,我们都在对方的心里死了。”

    司机险些来了一场急刹,诧异的透过后视镜看向那对懂事的兄妹,这样的孩子,怎么会是从小就被老爷夫人误会成傻子了呢?明明就是一对天才宝宝,如此成熟,如此识大体,更是如此的聪明伶俐替人着想。

    “哥哥,如果要问这三年谁更可怜,我更会心疼爸爸,妈妈的心里还住着我和哥哥,而爸爸的心里却只剩下三道幽魂,爸爸伤心了,没有人替他擦泪,爸爸累了,没有人替他捶背,爸爸想我们了,只得一个人独自躲着流泪。我心疼爸爸,从心里心疼爸爸。”徐辰渝双手合十面朝月光,“我感谢老天爷让我们都‘死而复生’。”

    “三少。”司机在路边停下车,抹去眼角的泪痕,“真是对让人心疼的兄妹。”

    “都是静儿的功劳。”徐誉毅紧紧的握着掌心里曾属于她的手机,原来这里也是有温度的,很暖很暖的温度。

    夜幕西陲,一道小小的身影徘徊在院子前,院前种着一排淡黄色菊花,在十月的天,争相绽放朵朵精彩。

    “哥?”小男孩急忙跑到车前,傻傻的看着从车内走出的身影。

    大男孩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平稳将他们放在地上。

    “他们是谁?”小男孩焦急的问道。

    大男孩长叹一声,“他是姐朝思暮想死了三年的‘好丈夫’。”

    “什么?”小男孩惊愕的大喊一声,“他、他不是死了吗?”

    “爸爸,您怎么了?”徐枫祈伸着小手靠在徐誉毅的大腿上,可他却依旧没有回应,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们暂时的家。

    “我只是觉得好不真实,真的好像一场梦。”

    ……

    刺眼的光毫无预兆的刺进眼中,狠狠的揪扯住那颗平静了三年的心脏,最后,一点一点的消磨他仅存的意识。

    “三少,三少,您快醒醒,快醒醒啊。”陈叔心慌不安的拨打着电话,从刚刚回到别墅开始徐誉毅就发着高热,最后整个人都被烧的迷迷糊糊。

    徐誉毅突然睁开双眼,眼瞳朦胧的注视着天花板,那是一片蓝天白云的纹制,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他伸手抚了抚心脏的位置,难道那真的是一场梦?

    “三少,您终于醒了,您从那家幼儿园回来就开始发烧,还一直胡言乱语,可吓死我了。”陈叔送上药,“您这是怎么了?”

    徐誉毅双手捧着水杯,那两个在阳光下和颜一笑的宝宝:

    “我叫徐慕誉。”

    “我叫徐爱誉。”

    原来临到头,那些场景真的只是一场梦,宝宝们真的不见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机场大厅里,来来往往无数游客,林静晨看着上面滚动的航班信息,五分钟前来自F国的航班已经准点降落,似乎正在取行李。

    又过了十分钟,她再次确认航班真的准时到达,踮着脚注视着一大批涌出的游客,眉头不自然的皱了皱。

    突然,肩膀上一沉,她愕然的侧过身,只见身后一人深色西装革履,搭配着一条淡紫色领带,戴着一副墨镜,衣冠楚楚的伸手轻拍着自己的肩膀,她自我重新启动了一番大脑神经,再近千人的五官重组后,终于确认这个男人的身份信息。

    “您好余先生,我是来接您的。”公式化的问候,毫无感觉的两手相握。

    余天摘下墨镜,笑意浅浅:“我觉得你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不好意思余先生,我已经结婚了,这样旧时的搭讪我不认为与您不败生涯上辉煌的战绩搭钩。请跟我走这边,车正停在机场外。”

    余天淡而一笑,“别不相信我的直觉,我相信我们一定曾经一定是很熟悉的……朋友。”

    “也许。”林静晨打开车门,“我已经安排好了酒店,想必对于一个正需要倒时差的人而言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张大床。”

    “你知道吗,你说话的语气跟我曾经的恋人很相似,难怪我觉得你似曾相识。”

    “看来那绝非是一场值得纪念的爱情经历。”林静晨发动引擎,正色道。

    余天翻开记事本,“不知道吴小姐能不能先替我安排饭店,我想你也不会认为飞机上的餐点能让我渡过这长夜漫漫。”

    “酒店里有套餐。”林静晨从一旁的酒店手册里掏出一张餐单,“请细看,看完后我会替您安排。”

    “想必吴小姐也没有吃晚饭吧,介意与我共进我们共事生涯的第一餐吗?”

    林静晨目视前方,好像工作安排里没有需要吃饭这一项,委婉拒绝,“家里还有孩子。”

    “那还真是可惜了。”余天双眸看向车窗外,Y市灯火通明,路边一盏盏霓虹灯绚烂夺目。

    牛肉粉店,一台大型风扇正孜孜不倦的旋转着,撩起她飘逸的长发,扬动在夜空中,翩然妩媚。

    余天拿出餐巾擦掉额角被熏辣出来的热汗,嘴角勉强的牵出一抹笑容,“不知道吴小姐喜欢的竟是这种美食。”

    “很辣吗?”林静晨瞥见他额角那一颗颗如珍如珠的汗水,情不自禁的失口而笑,“早跟你说过这里不适合你这种办公室金领。”

    “很不错的感觉,至少让我更深一层了解到了我的助手。”余天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其实那么热,你可以脱掉你的外套的。”林静晨顺势也将自己的小西装给丢在凳子上,内衬是一件白色无袖衬衫,突然间释放出来的安逸让她忍不住的痛快的吼叫了一声。

    余天默不作声的同样脱下外套,昏暗的路灯下,是她展颜一笑不施粉黛的白净笑容,朱唇皓齿荡漾在眸中,掀起层层涟漪。

    多久了,多久没有笑的这么畅快了?林静晨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你很特别,在我认识的女人里,你不像是那种普通女人,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余天喝了一口水,试图缓解口腔里那股煎熬的辣子味道。

    林静晨浅笑,“余先生,我可以把这当做是赞美,但绝不会相信在这种气氛下说这种话是出自真心,特别是初次见面后你我的感觉。”

    “那在吴小姐心里对我又是什么感觉?”余天双手撑着下颔,一副我等着你回答的表情。

    林静晨笑意满满的凑上前,“你是想听实话呢?还是我善意的谎言呢?”

    “面对如此真实的吴小姐,我相信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定不会有掺假的成分。”

    “第一印象,余先生给我的感觉便是轻浮,不可靠,朝三暮四,随意放电;第二印象,相当轻浮,眼神里充满了满满的占有欲;第三印象。”林静晨顿了顿,“你确定要继续听真话?”

    余天尴尬的轻咳一声,“我觉得我心脏的承受里已经不能接受吴小姐接下来的话了。”

    “第三印象您会是一个有趣的上司,我很高兴接下来的三个月与您共事。”林静晨泰然的伸出右手。

    余天迟疑,急忙拿着外套抹去自己掌心的汗水,“这还是我这三十五年来第一次觉得紧张啊。”

    “能让像余先生这种处变不惊的大人物感到紧张,真是我的荣幸。”双手相握,两人笑逐颜开在灯光下。

    酒红灯绿的king酒店,顶楼宴会厅中,一人站在窗前俯视脚下那如同蚂蚁大小的人流,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半分弧度。

    “哥,既然你也在这里,我来本就是多余的,我已经让陈叔安排飞机了,明天就打算回A市。”徐誉毅坐在椅子上,一手捏住鼻梁,大脑中晕眩难忍。

    徐霖毅走在他身边,安静的坐下,“你也知道我一个军人可不是经商的料,听闻外公看上的那块地皮上出了点事,你明天过去看一下。”

    “大哥,你以为我有精力去解决这些事?”徐誉毅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头枕在墙壁上。

    “那块地是静晨出事的地方。”徐霖毅直言道。

    “……”徐誉毅默然,微闭双眼,“出什么事了?”

    “按照原定计划,那块地外公准备建造游乐园外的下一个度假村,准备把整个镇子都打造成原生态旅游景区,却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出价迅猛,条件优越,甚至连律师团都是由来自F国的精英,这是场硬仗,我知道你对什么地不在乎,但你应该知道静晨的‘骨灰’还葬在哪里,如果被别的地产商给拿走了,你应该能猜到他们会不会顾忌你的静儿是否还安然。”

    徐誉毅眉头微微一皱,面色不动,心境却乱成一团,“我知道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们一定要留住静晨剩下的唯一,对不对?”徐霖毅轻拍在他的肩上,“放轻松点,这么多年不敢面对的事,是什么面对了。”

    “哥,其实我挺想继续这样自欺欺人下去的,就跟那个梦一样,如果醒不来……该多好?”徐誉毅站起身,木然的锤了锤腿,原来那果真是一个梦,梦里自己的右腿根本就不会痛。

    目光无波无痕的看向夜空,一颗流星扫过的痕迹,留下一条长长的白尾……

    零点,放在床头的手机微微震了震,林静晨趴在床边,盯着上面突然发来的一条短信,面上没有异样,心底却是一万头草泥马忍不住的狂奔着:

    “明天早上七点来酒店接我,有一场谈判八点举行,穿正式点。”

    ------题外话------

    明天见面,终于写到一家四口团聚了,看这情况,也快结局了。

    对于不喜欢妞如此设定的亲们,妞也不想回复什么了,喜欢看就请继续支持,如果不喜看,妞也不勉强,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是妞强求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