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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面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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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粤城的一间茶楼内,二楼靠窗的位置,洛宾、李崇云、张弘阵三人正围坐一桌品茶聊天。

    “张兄,你还要继续前往金陵吗?”李崇云首先出声,打开话匣。

    “叫我弘阵就行,我可以叫你李大哥吧。”张弘阵说道。

    “当然可以。”李崇云回应道。

    “金陵城我是一定要去的。”张弘阵以强硬的口吻说道。

    “弘阵你为什么要到金陵去参军,南粤这里不行吗?”洛宾对这点感到有点好奇。

    “我原来也想在南粤参军的,但我娘亲不允。她说南粤王的军队党派分立,内部党派各自斗争,欲成大事不应投靠南粤王。”张弘阵回答道。

    “令堂真是一位高人。”李崇云喝了口茶水后说道。

    “多谢李大哥夸奖。”张弘阵对李崇云拱手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发前往南粤树海。”李崇云需要制定计划,就要先确定时间。

    “不如让我们先休整一段时间再出发吧,经过这一次,我对南粤树海也算是了解了,没准备好还是不要冒然出发。”洛宾也知道刚从险地脱出,需要一点缓冲的时间。

    “嗯,也对,休整一下也是必须的。南粤城的娱乐丰富多彩,我看可以在这里游玩一段时间。”李崇云提议道。

    “好啊,之前我曾经去看过斗技场,那里的赛事精彩万分,二位可有兴趣?”张弘阵说道。

    “嗯,好啊。”洛宾心里挂念着他的芳姨,娱乐的事是没兴趣的,但是有时候欲速则不达,只有万全的准备才是成事的关键。

    “那我们出发吧。”李崇云说完,就留下点银子在桌面上,三人便走出了茶楼。

    要去斗技场,就要先经过南粤镖局。洛宾与李崇云再次来到南粤镖局,二人心里都有点火气,就是因为在这里遇到了盘龙帮,这无能的帮会差点让令自己命丧南粤树海。

    “不知那盘龙帮的人还在不在里面。”洛宾首先开口。

    “我现在想进去揪出盘龙帮那群人,这群畜生跟树海里的野兽没两样。”李崇云也在暗自责怪自己,是自己选择了盘龙帮。

    “你们不说我都把他们给忽略了,我还要他们还我钱。”张弘阵说道,盘龙帮在一开始就收了每人五两银的定金,在通过树海后会再收五两银。

    “他们人多,我们三人就这样去找他们会不会有事?”洛宾说出了令人担忧的情况。

    “镖局由官府所设,押镖都有文案记录,这次他们不只任务失败,还残杀平民,我要他们身败名裂。”李崇云说完就大步走进镖局内,洛宾与张弘阵也紧跟其后。

    可惜洛宾三人在镖局内转了好几圈,向许多人打听,都完全没有盘龙帮的消息,仿佛他们就像是从这世上蒸发了一般。洛宾三人无奈也只好作罢,便继续向斗技场的方向走去。

    南粤城的斗技场同样非常气派,建筑古色古香,只是要进去就需要购买门票,不像南粤镖局是免费出入的。

    由李崇云出钱买票,洛宾三人也进入了斗技场内,斗技场内人头涌动,不仅堆满了观众,而且也塞进了不少小贩。

    洛宾三人找不到坐的地方,能坐的地方全部都已经坐满,三人只能选一个视野比较好的地方站着观看。

    场下的比赛已经快接近尾声,圆形的决斗场四周都围着铁栅,决斗场上的大理石地面已经躺着超过十几具尸体,有些尸体还四分五裂。

    “怎么这么残忍。”洛宾眉头皱了皱说道。

    “洛宾,你没见过死囚决斗吗?”张弘阵有点怪异地问道。

    “我还真没见过。”洛宾很诚实地回答。

    “洛宾他是滇南人,滇南城没有决斗场。”李崇云替洛宾回答了。

    “哦,原来如此,医师之城滇南城。那你可要好好观赏了,虽然死囚决斗比较常见,但对于没见过的人来说还是蛮新鲜的。”张弘阵对洛宾说道。

    “嗯。”洛宾只是简单回应一下,便将目光锁定在下面斗技场上。

    斗技场上,现在能站着的人只有两个,两人全身都穿着破布条,大部分的皮肤裸露着。一人手持长剑,一人手持长矛,看武器可以判断两人的职业,一个是剑士,另一个是骑士。

    两人都是已经达到了三阶的修炼者,持剑者使剑出招有序,把剑一横剑尖上挑,压剑向下剑锋面敌,所有的招式看起来自成套路,但是却很死板。

    反观骑士则长矛当棍使用,长矛长而粗,抡起来虎虎生风,一支长矛专挑剑士的手臂刺去。骑士利用自己攻击范围广的优势,用长矛压制剑士,在剑士进入防御的时候,一矛挑中剑士的手腕,直接砍下剑士的手掌。

    剑士剧痛长喊,却引起全场欢呼,所有的观众都已经热血起来,他人的痛苦仿佛能成就自己的快乐。洛宾对这种场景有点熟悉感,那喷涌出来的鲜血终于唤起了洛宾的记忆,是八道竞赛,曾经不久前自己在滇南城见过的八道竞赛,跟这个不是差不多吗。

    洛宾闭上了眼睛,当时别人的鲜血可以刺激自己的神经,别人的鲜血仿佛是自己的兴奋剂,让别人流血仿佛能成为自己的荣耀。但是当自己踏上旅途后,多次出入险境,知道了生命的可贵,自己惜命,何尝别人也不是呢。

    骑士在砍下剑士的手掌后,继续攻击,没有丝毫留情。长矛贯入剑士的胸膛,矛头顶着胸骨,在骑士发力之下,用长矛将整个人举了起来。又是一幕熟悉的场景,当日就见过南蛮人也用长矛挑人当旗,让血水从空中落下。

    洛宾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滋味,洛宾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为什么曾经见过的事情还要再发生一次,而且这一次看起来像是对自己的考验。

    更加血腥的一幕出现了,在全场观众的的共同呼声下,骑士开始全力运转体内的红色真气。

    “分尸,分尸,分尸,分尸……”全场观众共同喊着。

    “洛宾你要接受不了,就不要看了。”李崇云拍拍洛宾的肩膀说道,洛宾没有回应,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斗技场上。

    “噗滋……”随着长矛上的红色真气越来越强,剑士的尸体终于无法忍受,最终肉身爆裂,血肉纷飞,碎肉飘零,血如雨下。

    “啊——”张弘阵很是激动地大声欢呼起来,像是漫天的鲜血能印证他的热血。

    “啊——”全场观众也沸腾起来,像是精彩的表演已经达到了*。

    “……”全场只有洛宾与李崇云两人在沉默。

    “你知道斗技场是这样子的,还要带我来。”洛宾头也不回地对李崇云说道。

    “我觉得让你看下这个,可能会有好处。”李崇云说道。

    “我现在想离开。”洛宾说道。

    “你连自己死都不怕,却害怕别人死亡,你是我所见过的第一人。”李崇云说道。

    “啥……你们在说什么?”张弘阵听不见洛宾与李崇云两人之间的对话。

    “我觉得没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洛宾说道。

    “那你就觉得别人有权利剥夺你的生命了。”李崇云挡在洛宾面前,不让洛宾离去。

    “让开。”洛宾说道。

    “你是已经杀过人了,杀人这种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不要逃避你杀人的事实。”李崇云依然挡在洛宾的面前说道。

    “……”洛宾并没有逃避,的确是他亲手杀死田中天,洛宾也已经很努力去面对了,只是天性善良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杀了一个人,就会想着杀第二个。

    就在这时,李崇云想让洛宾面对自己的时候,李崇云他无意间看到了观众席的一边有盘龙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