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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天，世界天翻地覆。
木木哄睡邱霍星，看了一阵他的脸，转身走到阳台上。她站的地方和早上一样，向下望过去，昏暗路灯里街景不变。
除了那电波外数千万人轰轰烈烈的骂声，一切似乎亘古不变。
互联网时代，网络成为及重要的时代枢纽，没有人一生牵在上面，可同样没有人敢说，它没有多重要。
木木看了一会，忽然双手合十顶住额头，很长的，很长的叹了口气。
这是个很丧气的姿势。
木木做人硬派，处处争强，常被人评价不像女人，她不常做这个动作。
可现在，她没有办法了。
一段关系中，相合的两个人要长久走下去，必然要磨合，最终敲定一个隐约的线，定一场你高我低，我高你低的局。当然也有两人并肩五五开的，但那明显不合用她与邱霍星的关系。
她要撑住他。
不，她必须撑住他。
她深吸口气，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邱霍星醒来时，是晚上九点多。
他坐起来，感到眼皮有些沉，伸手摸了摸，发现肿了。
屋里很暗，床上放着木木从家拿来的月球灯，低低散发光芒。他有些想不起来前情，坐在床沿看了一圈，发现电脑不见了。
嗓子有点疼，他揉揉眼挎着打开门，客厅里光线争先恐后扑过来。他闭眼适应了一下，再睁眼，正对上扭头的木木。
“醒了？过来喝点水。”
他在木木身边坐下，盘起腿低头喝水，头毛乱翘着，小狗一样。
木木揉了揉他头发。
邱霍星眼皮还是很沉，费力抬眼看她，说“怎么把我电脑拿出来了？”说完他就吓自己一跳，嗓音干哑，跟风里的陈年老腊肉一样。
木木皱皱眉，说“做点东西，我电脑没带过来，就拿了你的。”她见邱霍星还看着她，把屏幕向他那边一推，说“不能老任他们这么瞎闹是不是。”
邱霍星接过鼠标，点了几下，一脸惊讶，“这是我摄像头拍的...你上传...啊所以那时候才问我穿没穿平常穿的那件？”
木木点点头。
他看了看盖在网页下的软件，说“哇，你还会用游离ip？”
木木失笑，“不然你以为开公司时候我怎么跟上楠姐的，心电感应吗？怎么也得会点皮毛。”
“......”
邱霍星把电脑推回去，低头脖子不说话，木木接过鼠标继续做。
视频上传完时，邱霍星忽然低低开口。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闹这么大。”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比起受害方，更像另一种角色。
木木嗯了一声，扭头看他。“别难受。”她亲了下他的脸颊。“谁也没想到。”
她起身也倒了杯水，将网页关掉断了网，拉着邱霍星，两个人窝在一块看了部下载电影。
电影很长，近三个小时，是部半纪录片形式的东西，邱霍星爱看，她看不太进去。她喜欢节奏快的公路片打斗片，《麦克斯疯狂之路》是心头好，不过邱霍星愿意看，她也愿意陪着他。
电影结束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木木登上网页。
她在网上匿名发的完整打架视频把全程记录下来，视频里明确是对方先动得手，这次原先叫嚣活该的人大多保持了沉默，有的删除了前者的转发，舆论一时被缓热，可这条“真相”转发量并不多。
但视频仍旧被顶上热门。
邱霍星有些疑惑，木木冲他笑笑，“托了两个在内部干活的朋友。”
邱霍星瘪瘪嘴，低头说“感觉这样...太憋屈了，非得用这种手段...。”
“当然憋屈。”木木说“但凡想好好过日子，干什么不憋屈？”
她起身从窗边把摄像机拿过来，摆弄着，声音很淡。
“邱霍星，你们写书的画画的，我一直觉得很厉害。”她看抬眼看她的邱霍星，笑笑说“真的，我看书不多，但记着以前一个喜欢的作者说过：读者都是饱含恶意的。这句话不单是指责读者，而是指责群体性本身，当一个人变成一群人，情绪就成为理智了。
你们这些用脑洞活着的人，大多数都敏感又孱弱，但你们能一边撑住这种群体性带来的痛苦，一边保持纯粹的本心做出好作品，我觉得很厉害。”
“......”
她调整好摄像机放在椅子前，走过去坐下试了试，又站起来调整角度。
“画画不仅仅是画就行了，还要考虑很多，出版签约，洽谈，接自己不喜欢的画，这不都是憋屈，但是这么多过来之后，你还能跟我说‘我觉得这种做法有点憋屈’，这很厉害，邱霍星。”
她放弃调整机器，拆下三角架手持着，透过镜头看着他，“洗尽铅华之后，还保持赤子之心。”
“......”
邱霍星低下头，局促的搓搓手指，脸红了。
“我.....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他闭一闭眼，想起一些事。
【帮你除掉她可以，但我要木林诺。】
“真没有。”
“有没有的呢，我觉得有就行了。”
木木走过去深吸口气，打开之前几条微博盘点酝酿了一下情绪，转头对邱霍星说“走，去你卧室。”
邱霍星顺从站起身。
进了屋，木木将床上月灯抱到屋中央调整到最亮，圆亮月球光辉，照亮经久黑暗的房间，同样照亮屋中密密麻麻的照片，摆件，私人用物。
邱霍星被木木推倒在床上，目光有些迷茫。
“木木？”
“没事。”木木冲他呲牙，站在门口打开了摄像头。
“来笑一个，咱们要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