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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幕·防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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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碧灵挂断电话,全身遏制不住地发抖。

    于成走到厨房门口,喊了声“老婆”。

    宋碧灵闭闭眼睛,挤出一丝笑容,侧身看丈夫,“怎么了?”。

    “叫了你几声,你没回应,所以过来看看你”,于成仔细端详妻子的脸,“累的话,厨房的活今天就别干了,留给钟点阿姨做吧”

    “婆婆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家政那边已经辞了,这点活不算什么”,宋碧灵避开丈夫的眼睛,将抹布洗干净挂起来。

    于成从背后抱住她,“辛苦你了,过年的时候我们去夏威夷度假吧,谁也不带,就我和你,好不好?”。

    宋碧灵心神不宁地挣脱丈夫的怀抱,“我们度假,孩子给谁带?”。

    于成叹口气,“是啊,不现实,我们夫妻俩找点独处机会怎么就那么难?”。

    “因为我们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不止你和我”,宋碧灵说着无心的笑话。

    于成心疼地蹙眉,“抱歉,结婚后让你受累了”。

    宋碧灵看着丈夫斑白的双鬓,“不,你帮我更多,我哥哥——”。

    于成轻轻摇了摇头,“我们是一家人,你哥哥也是我的亲人,亲人之间没必要分得太清楚,那样就生分了”。

    “好,我听你的”,宋碧灵指指地上的两袋垃圾,“我下楼扔垃圾,顺便散步,在家憋了一天,想出去透透气”。

    “犯人都有放风的权利,家庭主妇当然可以偷闲松口气”,于成眼中漾着笑意,“外面冷,穿厚点,别走远”

    宋碧灵裹上大衣,提着垃圾袋乘家用电梯下楼。

    时言站在一株冬青后,看着宋碧灵穿过铁艺拱门,远远地走过来。

    宋碧灵扔掉垃圾,裹紧衣服,借着昏黄的灯光寻找被她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时言从冬青后走出来,低声叫她,“碧灵”。

    夜风鼓荡,一如宋碧灵此刻的心情,她向时言跑去,就像暗河流入大海,那是归宿。

    距离心心念念的人一步之遥时,她驻足不前,理智提醒自己不再是十八岁无所顾忌地扑进情人怀中的小姑娘,是的,她与时言再也没有拥抱的理由。

    宋碧灵张张嘴,这些年每当坚持不下去时想对他说的话却轻易讲不出口。

    岁月将他们隔在各自的轨道上,时言是她今生再也渡不过去的彼岸,能与他遥遥相望已然是命运的垂青,不可以奢求太多。

    风吹乱宋碧灵的头发,时言抬手探向她的发鬓。

    就在触及的刹那,宋碧灵偏过头,她用平常的口吻说;“我不是能够见你的立场,我结婚了,有老公,有孩子,请你体谅我的处境,不要再贸然打扰我的生活”。

    时言眼中浮现痛楚,“抱歉,如果不是有件事我死都想知道,我不会……不会打搅你,碧灵,我一直希望你过得比我好,希望你生活幸福”。

    “幸福?”,宋碧灵摇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幸福了”

    因为她可怜的女儿,她永远没有资格获得幸福。

    时言看着同样痛苦的宋碧灵,想要安慰她,想要把她搂进怀里,但也仅止于想想而已。

    受不了无言的沉默,宋碧灵猝然转身,她不该下楼见他。

    “碧灵”,时言追上一步,“宋梦琪,琪琪她……她是我的女儿吗?”

    宋碧灵浑身一震,反射性地否认,“不是,琪琪她跟你没关系”。

    “我可以和琪琪做亲子鉴定,你知道的,这并不难!”,时言加重语气。

    “你敢!”,宋碧灵回头,神色急切,“时言,我们彼此放过吧,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真的没那么重要!”

    “对我来说很重要”,时言拉住宋碧灵的手腕,阻止她离开,“琪琪是我女儿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她带回身边”

    “我再说一次,琪琪不是你的女儿,你不要自作多情,像你这种为了前途抛弃女朋友的男人,我会给你生孩子?”,宋碧灵嘲讽地笑笑,“你别做梦了”

    “碧灵,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你,是你放弃了我”

    “现在争论谁先放手的还有意义吗?没有我,你不照样过得好好的,所以别装深情让我恶心”,宋碧灵甩开时言,扭头往前走。

    “关于琪琪的身世,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我对不起你,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你,但有着我们两个人骨血的孩子至少还来得及补偿她,那个孩子在你兄嫂面前活得有多小心翼翼你不知道吗?”,时言沉痛地低吼。

    宋碧灵脚下一滞,仓皇折身,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一字一顿地说:“把孩子养在我哥哥嫂子跟前怎么了?至少她能健康地活着,至少我想她时能看到她,不然送她去哪里,福利院?养父母家?或者干脆一开始做掉?”。

    时言大恸,用尽全身地力气抱住宋碧灵。

    宋碧灵伏在他的肩膀失声痛哭。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惊醒沉浸在悲伤中的昔日爱侣。

    宋碧灵看了眼来电显示,抹去泪水,“琪琪的事我会对你说,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向我保证绝不擅自行动”。

    时言也看到她手机上闪烁的“老公”两个字,吞下苦涩的况味,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扰乱你的生活,至于琪琪,我会想一个稳妥的方法把她接回来”。

    宋碧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匆匆走开几步,接听于成的电话。

    时言望着宋碧灵的背影,隐约能听到她与丈夫见细微的说话声。

    时光的洪流滚滚而过,将他的执念埋葬。

    找回女儿,这是唯一重要的事。

    时言转身离开。

    舟遥遥再次联系时言未果后索性作罢,专心参观扬帆远的别墅级顶层公寓。

    室内装潢设计感一流,家具陈设全是国外原装进口货,奢侈品中的第一梯队liocappellini……

    真舍得砸钱。

    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张靠窗的香芋紫贵妃椅,扬帆远笑着说:“这张riors的躺椅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今天下午家居店刚送过来的”。

    “我说呢,这金箔银丝的华丽椅子跟屋内的简约风格不太搭调”,舟遥遥说着俯身看了看相对男性化的躺椅logo,“啧啧,阿斯顿马丁,还有工业风的沙发r……喂,这处公寓不会也是你和简素怡曾经的爱巢吧?里里外外一水的奢侈品牌怎么看都是她那种时尚设计师的审美取向,如果是,事先声明,我可不住,会消化不良的!”

    有些话必须当面说,一旦回避,否则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扬帆远目光殷殷地望过来,“当初让你不舒服的那处房产我已经卖掉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和简素怡同居过,更没在那间房子待过一天”。

    “谁不舒服了?”,舟遥遥撩撩头发,避开扬帆远的视线去看窗外璀璨的灯火,“这种事当然要问清楚了,万一又是拥有你们共同回忆的房子,我住进来不尴尬么?”

    “我的事说清楚了,你的事不应该向我解释下吗?”,扬帆远向落地窗走去,把舟遥遥拉到自己身旁,低头看她。

    “笑话,我有什么事需要向你交代的?”,舟遥遥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扬帆远圈住她的胳膊。

    “你和周爵开心地逛商场,还把照片晒到朋友圈里,嗯,挺多不明真相的傻缺发祝福你们‘一家人’的评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反正挺闹心的,我觉得你有必要坦诚地向我说明一下情况”,扬帆远说着轻皱了下眉头,“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周爵特别无语,干吗晒别人家的孩子,可他手太快了,都怪我反应慢,不然早拦住他了”,舟遥遥试探着拉住扬帆远的手,大拇指在他手背上若有似无地抚摸,采取顺毛的策略,“不过我和周爵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本想带孩子去游乐场玩,可雾霾太严重了,他建议去室内儿童乐园玩,就西单的王氏百货,正好他要去那儿见喜欢的人,就顺道捎我和皮皮球球一块儿过去了,真的没什么,假如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肯定偷偷摸摸干,哪有我们光明正大?”

    前面听着还行,最后的“我们”二字把扬帆远惹炸毛,“你和周爵用什么‘我们’?舟遥遥你搞清立场,我和你才是‘我们’!”。

    这有啥好介意的,小心眼儿!舟遥遥暗暗撇嘴,“总之,周爵为人挺善良天真的,没什么坏心思,从长远看,很适合搭档共事”。

    “除了工作没别的?”,扬帆远强迫症犯了,不问出点实际内容,这股劲儿下不去。

    舟遥遥快烦死了,忍不住白眼瞪他,“那你说,我和周爵能有别的什么事?”。

    “没事最好”,扬帆远松开手,脸上发烧,“你只要记住离婚协议作废了,还有我爸说你的任何选择他都支持的那句话千万别当真,他也就说说而已”

    “担心我看上别的男人就直说呗”,舟遥遥贼兮兮地笑着,“爸的话我稍微考虑了一下——”

    话还没听完,扬帆远就受不了,呼吸都变急促了,“你居然还考虑,这种事压根儿想都不用想!”。

    “既然是公公的善意,我当然要慎重考虑喽”,舟遥遥故意装作伤脑筋的样子,嘟着嘴巴摊摊手,“可我考虑来考虑去,扔下孩子追求爱情,有点自私不是吗?更何况父亲还是原装的好,而且你又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关注我的一举一动,对我简直是一片红心向太阳,我这么善良干脆成全你好了,所以不要整天疑神疑鬼,吃起醋来没完!”

    说完,她察言观色,做好撤退准备。

    扬帆远被舟遥遥直白的说话风格打败了,“喂,不要自说自话,谁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你这也是病知道吗?叫钟情妄想!”。

    舟遥遥眼睛弯弯,坦然地说:“不知道,但大致意思听懂了,你不喜欢我,看来我误会大了,那你当我什么也没说,顺带一提,也别干涉我的自*由选择权”

    “你给我自由选择试试看”,扬帆远头大,一个箭步冲过去想抓住舟遥遥。

    舟遥遥兔子似地溜得贼快,她哈哈笑着跑进浴室,关门前探出头,朝扬帆远做鬼脸,“你管不着!”。

    扬帆远站在门外,听着浴室内哗哗的水声,懊恼地问自己,承认喜欢舟遥遥就那么难吗?同时心里又觉得委屈,他都表现这么明显了,懂的人自然会懂,为什么非要说出口,爱须要用心体会。

    他和简素怡倒是直截了当,下场坏得不能再坏。

    对舟遥遥,他有很多很多的爱,说出来,怕得不到她同等的回应,也怕给她造成负担,所以他不介意比她更爱一些,因为想和她慢慢地走一条长长久久的路。

    扬帆远在外面心乱如麻,舟遥遥愉快地洗泡泡浴,她披上浴袍,香喷喷地走出来,嘴里还哼着歌。

    “你一直在门外等我?”,舟遥遥用食指戳戳扬帆远的手臂,“今晚我们照旧睡一间卧室?”

    口是心非成了惯性,嘴巴总比大脑快一步,扬帆远移开眼睛,“谁在等你?你不要有奇怪的念头,屋子多的是,干吗非要和我挤一间房!”。

    心里其实期待极了,他盼着舟遥遥说“想和你睡”或者“睡一间好了”,他好顺水推舟和她一起回房间,这种念头不能由男人提,会显得他心怀不轨。

    舟遥遥上下瞅了扬帆远两眼,“好吧,我去对面房间睡,你可以舒服地睡床了,晚安!”。

    扬帆远纠结地跟在她后边,然后被赏了闭门羹。

    舟遥遥关上房间门,助跑几步,跳到床上。

    打了个滚,舒展四肢,仰面躺着。

    房间内少了一个人,确实有点空。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扬帆远在床上辗转反侧,听不到舟遥遥深眠时的呼吸声,他睡不着。

    他猛地翻身下床,抱上枕头,推门出去,敲响舟遥遥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