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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作了很多可笑的想象。
觉得如果是自己，一定就不会让凤九那么难过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听到容清清说要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她看起来并不开心。
克里斯在一旁把这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他就是觉得自家的老板实在是不容易，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先生，过两天那边也有一个案子要谈，要不您……”
言宸的脸色没有变化。
他看起来倒是跟一个死人差不多，铁青地抬起头来，看向克里斯，“你觉得，我去了她会高兴吗？”
“嗯？”
“算了。”觉得没什么意思，他挥了挥手，说道，“你忙你的去吧。”
“……是。”
克里斯刚刚退下。
就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不等言宸开口就敢进门的，除了慕容御估计是没有第二个了，言宸也没有精力去理他，自己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看他这个样子，慕容御也跟着吓了一跳。
“喂，你不是这么难过吧？”
“……”
他左看右看，良久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来真的。
卡在那里半晌不能动作。
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跟着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心里头就记着你姐呢，没想到你是真的对别人上心了。”
跟这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言宸叹了口气，现在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了，一副没什么干劲的样子。
“不是。”和他一块长到大的慕容看了，心下一惊，刷的一下走过去，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凑近一看，眼底藏不住的惊奇，“你真那么喜欢？我看你之前那个样子，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老和尚呢。”
“本来是不用的，现在被你这么一搅和，就难说了。”
“啊？”
“你以为人为什么要走？”
“……”
慕容御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的目的，跟着一脸忏悔，非常抱歉地，“对不起啊。”
“算了。”言宸挥了挥手，跟他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思，这人本来就是少根筋，得到宽恕的慕容御更加觉得内疚了，看着人好一会儿，半晌才想了个法子。
“要不我帮你去把人找回来？”
“不会回来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有谁能挡住你这么一个男人的痴情攻势啊？”
如果是换成一般的女孩子，或者是容清清原身的话，言宸根本不用苦恼，勾一勾手指就会过来了，可现在那是谁啊？如果她真的会心软，一开始也不会出国了。
两人的观念不同，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言宸也知道这一点。
他觉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说道：“她要是想回来，迟早会回来，如果不想回，那么谁去，也只能吃闭门羹。”
“好固执。”
“你以为呢？”
…
容清清出国的消息还是没有瞒过媒体。
她那个自带话题的体质，加上最近火爆的剧都有她的参演，对于她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有人关注的很。出轨视频被压了下来，但似乎还是有人去放了风声。
各大营销号都收到了关于容清清的黑料。
不过大多数的人都碍于她经纪公司的压力，没有选择爆料，但也有不怕死的，敢赚这比钱的人在，这个博主向来比较会搞事情，只要钱给的足，什么料都敢爆。
不管真假，也不管后果。
容清清出国第三天，就被人又送上了一次头条。
碧池君：最近有个很红的R姓小花旦，听说这人清纯不做作，和外面的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我只想说，看人不要看表面，娱乐圈这么复杂，一不小心就被人给骗过去了。
碧池君：【视频连接】
连发两个消息，虽然名字打了码，但其实很好猜，视频里女人的脸虽然被挡住了，看不大清楚，但是身材体型，看了大多数人都能猜出来。
一瞬间关于“容清清出轨”“容清清出轨对象”“容清清”这些关键词就刷刷刷地上去了，跟容清清那火爆人气相比较，她的黑子人数也值得一观。
终于抓到她的把柄了。
评论下一片血雨腥风。
“我说什么来着？这人的假皮终于被撕了吧？之前敢曝光自己结婚，肯定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容清清一点也不清纯！容清清一点也不清纯！就是个贱货贱货！”
“草！我男神怎么办啊？”
“谢谢你了，这种人我们不约。”
骂的人多，反驳的人也多，一来二去就变成了口水战，这个营销号大约之前也没有这么热的话题度，一时间转发都给爆了。
这件事最后也没给压住。
知道的人已经太多，这时候强行弄下去，只会给容清清按上什么更不好的名头，只能一边压着让媒体不要过火报道，一边寻找消息源。
果不其然。
就找到了顾长汀。
这结果实在是太意料之中，言宸都懒得跟人生气了，他亲自走去跟顾长汀见了面。
顾氏看起来还是很阴暗，几个保镖蹲在门口，高大的身材和矮小的天花板成了鲜明对比，显得有些好笑，顾长汀对于来人也不觉得意外，对着他笑了笑，让他坐在沙发上。
“言总。”
言宸眼眸一转，对上了人的视线。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老熟人了。”
顾长汀发出一声轻笑。
他拉了把椅子过来，自己随意地坐了下去，也没有一点要掩饰的意思，“不知道言总来这，有何贵干？”
顾长汀是个危险人物。
他一直以来都清楚，只是作为在这个世界上，少数还记得凤九的人，他一直给人脸面罢了。
“我听说你拍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是。”
“不如拿出来让我也瞧瞧？”
顾长汀说道：“言总说笑了。”
他勾了勾手指，让周山把u盘拿了过来，仿佛这也不是什么用来威胁人的工具，啪地一下扔在了桌面上，对面的人很快皱了皱眉头。
“如果您说的是这个，我倒是不介意分享一下。”
言宸将东西扔给了克里斯。
打开电脑，自然是要确认一下视频里的内容，其实也没什么，容清清当时意识不清，被人抱上了楼，其实如果看完整的一段，就能看出周围还有不少人，而容清清的样子局对不像是会情郎。
然而偏偏顾长汀发过去的那一段，是掐头去尾的，经过刻意剪辑的片段，窗户里若隐若现的声音，显得好像是两人在做什么秘密约会。
在不明白她老公是谁的情况下，第一反应也是这人有问题，毕竟除了她之外，另外两个人长得实在是有些太好看了点，而且看着气氛，隔着屏幕都觉得有鬼。
言宸头顶青筋暴起。
但他还是忍了。
“还有别的吗？”
“嗯？”顾长汀挑眉。
“那么长得一段时间，不会只有这个吧？你们还拍了什么？”
“也不多。”顾长汀笑了笑，说道，“就是一些比较日常的小细节，如果您想看的话……”
“不用了。”再看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绿了。
言宸义正言辞地拒绝，对面顾长汀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好笑，看着人这个样子，甚至是觉得有些嘲讽。
他把身子往后依靠，凝视着人，开口说道：“你看起来很喜欢她？”
难道不明显吗？
一旁的克里斯听了，疑惑的转过头来。
言宸也跟着看了过去，顾长汀的笑容此时已经完全愣了下来，眼神微微带着一点暗沉，似乎是在看什么让人厌恶的东西。
他说道：“其实我一直不是很喜欢你。”
“什么？”
“我跟凤九认识那么多年，从来没看见过她对什么人上心。”顾长汀没有在意对方的反应，伸手握住了杯柄，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在她身边那么久，她看我也从来只是像看一个陌生人，但是你却和她朝夕相处了十余年。”
言宸隐约察觉到了，但这话听在耳里，竟然觉得有些刺耳。
“你命可真好啊，小少爷。”
…
人都是感情动物。
凤九照顾了他那么久，事事都以他为先，时间一长，也就成了习惯。
顾长汀很羡慕这位小少爷。
不是因为他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继承那么大的家业，也不是这人与生俱来的优厚条件，让他觉得眼红，只是言宸从一出生就已经得到了大家想到的一切，就连凤九的关注点，也永远在他身上。
这是上天的宠儿。
仿佛神明在创造他的时候，把什么好的东西都给了这位。
而相较于他，其他人就显得无关紧要了一点。
无论顾长汀怎么不想承认，他都嫉妒的发狂。
他原以为自己只是在无聊中找点乐子，才喜欢和凤九纠缠，结果回过神来却发现并不是如此，内心焦躁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也不懂得该如何去表达这份善意。
他只能幼稚得像个幼儿园的孩子，去做一些无聊的恶作剧，来吸引对方的注意。
当然他的恶作剧包括打压人的公司，从她手里抢生意，再到黑脸把人吓个不轻，大概是童年阴影太过严重，凤九在他面前，到没有她一贯的雷厉风行。
一物降一物。
在暴力值上，顾长汀从来都是她的天敌。
可惜凤九从来不哭。
其实但凡她在他面前掉一次眼泪，顾长汀就会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他会心软。
正如同他在听到这人的死讯之后，心脏骤停的样子。
后来他跟言宸，除了不顺眼之外，还多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意思。小少爷看起来年轻，却很早熟，也非常像他的混账老爸，对于伦理常刚这种东西，简直跟喂了狗一样。
一丁点都不在意。
明明凤九是养他长大的人，对他来说，却能成为爱慕的对象。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在他看来也足够惊悚了，顾长汀之前隐约察觉到了一点，只是不怎么在意。
凤九这一辈子仇人太多。
临了临了，在丧礼上真正留下眼泪的，也不过是那么几个人。
…
看着言宸现在这个紧张样儿，他莫名为凤九不值得。
心想她把什么都奉献给这个小子了，结果人不到多久，又有了个新欢，把她彻底给忘记了。
而为了这种小白眼狼，让自己那一辈子活得那么疲倦。
顾长汀觉得只有这么做了才有些解气。
他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言总，您也知道，娱乐圈的人是最好毁的。”顾长汀整理了一下表情，跟着又恢复了一脸笑意，说道，“之前你在送她进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过这一点，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可就全都毁了。”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对面的人似乎没了等待了耐心，语气也不太好，显然是有些被逼急了，然而他越是这个样子，顾长汀就觉得舒爽，“你这么在乎这个女人？我看她也没什么好的……”
“这不关你的事。”
顾长汀笑了笑，“那好吧。”
“要我说的话，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您愿意跟我好好谈个价钱，我自然会把这东西送到您手里，并且发誓永远也不会让第三个方知道。”
“你还有多少视频？”
“三四个吧。”
“可以。”
“我还没说多少钱呢。”
“多少都可以。”
“……”
世界沉默了三秒。
克里斯在一旁显然看到了顾长汀面部有一瞬间的破裂，这位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克里斯多少也有点眼里劲儿，光从他这种敢正面怼言宸的态度，就看的出来这人的功底深厚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人，言总的脑残粉专用姿态里，也要有一瞬间的幻灭。
他在旁边听着都觉得神奇。
言总这等于给人开了一张空头支票，把最不该暴露的弱点硬生生地递到了人手里。
克里斯在一旁还不能劝什么。
言宸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想法，而且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遇到夫人的事情就变得毫无底线，这也是能够理解的。而且谁叫人家财大气粗呢？
就在克里斯以为面前这人会大肆要价的时候。
却发现对面人的表情一点一点冷了下来，他的视线直勾勾地看着言宸，眼底的不悦大过于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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