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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金屋藏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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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瑶回到闵德府,看到亭子里的汎尘,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他跟前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能给你生孩子的事了?”

    汎尘平静地说道,“我知道。”

    那时的汎尘,动手杀死夕瑶肚子里孩子的时候,就压根没有想过让她再怀孕,他当时恨她背叛了他,她的假死,却让他那半年过得生不如死,她到最后都不顾他的生死,连看都不去看他一眼,却和亚炽在一起。

    但是这件事,对于现在的夕瑶来说,她一无所知,而他,不想提起。因为他清楚,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夕瑶喃喃地说道,她的声音越来越不自在,“可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怀孕过,流产过,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保护好那个孩子……”

    夕瑶一路压抑的情绪终究爆发了,她哭得很伤心,如今她的丈夫,想要一个孩子,还要别的女人给他生。

    汎尘那双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忧伤,却转瞬即逝,“我只要那个孩子,她生下那个孩子,我会杀了她。”

    所以,他是承认自己背叛她了吗?他承诺自己会杀了生完孩子的仪涟,这算不算他汎尘给她夕瑶的安慰?她看着他,使她恍惚,他似乎很在意她,又似乎无所谓,就像他说的话,似真似假,分不清。

    夕瑶哭着问道,“昨夜在巷子里,你跟我说的话,是不是骗我的?”

    “你可以把它当成真的。”

    “可以?什么叫可以?”

    汎尘警告道,“你若还想待在这里,就不要问,不要管我做什么。”

    “如果我就要问呢?”

    “离开闵德府,离开这个世界。”汎尘的语气决绝得不留任何空隙。

    汎尘说完出了闵德府,夕瑶愣在原地,哭不出声。

    仪涟不管夕瑶是否已搬出那个院子,总之她已入住,她很适应这个新的身份,而且下人们都不敢多吱声,在她面前,一直都不敢抬头。

    仪涟见到远处的灵珊,突然出现,挡住了灵珊的去路,她似乎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捉摸着该说些什么。

    灵珊不等仪涟开口刁难她,开口说道,“少夫人,可有事吩咐?”

    和对夕瑶说话的时候一样,语气平缓,从容不迫,没有谦卑,没有尊敬,只是尽忠职守的谨慎,举止也合情合理,没有身份上的逾越和莽撞。

    “你除了客气,还能多点别的吗?”仪涟不喜欢灵珊的口气。

    “灵珊只做事,不懂得如何讨好人。”灵珊直言不讳,却没有顶撞的意思。

    仪涟好歹还是吸血鬼的贵族,姑且不说她怨恨当初要杀夕瑶时被灵珊给阻止了,灵珊这样的口吻,断然惹得仪涟不舒服,说道,“你既然叫我少夫人,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最好和我说话的时候,端正自己作为下人的态度。”

    灵珊抬起眼眸,冷静而理智,丝毫没有被仪涟的话吓到,回道,“少夫人是主子,但不是闵德府的主人,更加不是灵珊的主子。少夫人可以吩咐灵珊做事,但是无权对灵珊的态度指手画脚,若实在看不惯,也请告知少爷,灵珊甘愿受罚。”

    而她灵珊也不是下人,她只是在尽忠职守,只是在工作,为闵德府工作。对她来说,主子只有汎夫人和少爷。

    “你……”仪涟竟然再一次被灵珊气到,逼得无话可说。断然她现在的身份不同,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闵德府的大总管是汎尘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

    “少夫人若是没有其它的事要吩咐,灵珊先告退了。”灵珊也不等仪涟做出回应,而是低了低头,继续往前走去。

    仪涟低眉一笑,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既然她灵珊如此固执,非要分出一个谁是主人,那么,她仪涟就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主人。她笑着说道,“只要不死就可以了,他也不会怪罪我,你依然是闵德府的大总管。”

    走远的灵珊突然停下脚步,脖子上一阵刺痛,只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在急速流动,如洪水一般,涌向那刺痛的位置。

    仪涟享用血液的时候,她喜欢闭着眼睛,这样不听话的人,她见了很多,可是最终的结果也全都一个样。

    “啪嗒”一声,在仪涟松口之际,灵珊倒地。

    “既然你非要得罪我,又挑衅了我,那么,就成为我的使徒吧。”仪涟说着睁开眼睛,一双紫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闪着高贵血有的光芒,只是相比之下,更为贪婪。

    “少夫人?给我这么一点甜头,就让我乖乖受死?汎尘,你也太小看我了,”仪涟说着低头,一手扶上自己的肚子,又道,“可是孩子必须有个父亲才行。”

    仪涟期待地笑了,汎尘一次次破例,最终会破到哪种程度呢?带她去古堡,说了一开始会杀了她,他没有;说了让她离开,他带她来到闵德府;说了不会碰她,他非但碰了,还让她怀上了孩子;那么最后呢?他还会破例到哪个层面?

    仪涟忽然抬起头,看着闵德府东北方向,喃喃地说道,“他又来了,这次是来送血酿酒的,还是来看那个傻女人的?”

    远处的亭子里,夕瑶依然愣在原地,汎尘的话,就像不曾停歇的警钟。

    就是亚炽走到她面前,她也像根本没有看见,目光都不闪烁一下。

    “小家伙,你的眼睛是装饰品不成?难不成又瞎了?”亚炽抬起手,在夕瑶眼前晃了晃,她却根本没有反应。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仪涟是汎尘的妻子,当然亚炽也听说了这事,不过他倒是很乐意接受这件事,故而前来掳人玩。

    亚炽一点都不好奇,汎尘这个新妻长什么样,不过他猜猜也是闵德府之前那位客人,也是千草园和伊索安旧址的那位。

    仪涟注意到亚炽的到来,而亚炽不仅知道仪涟在哪里,他还知道仪涟刚才做了什么,那么一股血腥味,虽然她一滴都不剩,或许只有亚炽才敏锐地察觉到了。不过,他对仪涟,倒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相反,他知道那仪涟一直很留意他。

    “我早就跟你说了,汎尘花心的很呢。”亚炽明显有落井下石的嫌疑,唯恐天下不乱。

    “嗯?”夕瑶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亚炽,你怎么来了?”

    “哦,小家伙,你真是太残忍了,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没有听进去吗?”亚炽略受伤地说道,他看着夕瑶一只手一直贴在自己的腹部,那欲哭无泪的模样,还真叫人心神不宁。

    “对不起……”夕瑶有些混乱,她无法消化汎尘说的那些话,和他做的事,以及她无法生育的残酷现实。

    她夕瑶若是多问一句,多管一下,他汎尘甚至要赶走她。

    堂堂吸血鬼界的王者,如今想做一回小人。

    虽然亚炽不知道夕瑶发生了什么事,断然和汎尘有关,或许他亚炽不该再犹豫了,长痛不如短痛,直接揭穿汎尘,让夕瑶认清他。

    亚炽依然是一口玩笑的语调,“小家伙,你可知道汎尘金屋藏娇?”

    “他没有藏,她一直都光明正大地住在名苑,如今她要搬出名苑,住在……”夕瑶机械地说着,神情木讷,压抑着复杂的情绪。

    “小家伙,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可不是这件事呢,或许他汎尘这样类似的事很多,但被我好不容易抓到的把柄,怎么说也得炫耀一下不是?”

    “亚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不想听,我现在很混乱……”夕瑶不想再接受任何不幸的消息,她觉得已经够多了。

    “走吧,你不想知道汎尘出去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吗?”亚炽虽然在询问夕瑶,却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而是直接掳走了人。

    偏僻的一个院子,那早已掉光叶子的枯树,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随着一只手的用力,篱笆做的门被打开了,旋转的木板,发出“吱咯”一声,挠得人心头一阵寒颤。

    “这里是哪里?”夕瑶看向亚炽,“为什么非要带我来这里?”

    “你不想知道汎尘在里面做什么吗?”

    “我不想……我想回家……”夕瑶燃起了逃跑的念头,她不想再受到更多的打击,见到令她心碎的情景。

    亚炽却一把抓住了夕瑶逃跑的手臂,“来都来了,看看又何妨?”

    事实上,亚炽也很疑惑,这和他上一次见到的场景有些不同,似乎哪里出了问题,安静得有些过了头。与其说让夕瑶认清汎尘的真面目,倒不如说,他亚炽现在好奇,要一探究竟。

    “什么味道?”亚炽自言自语,拉着夕瑶穿过院子,推开了屋子的门。

    “亚炽!放开我!我不要看,我要回家……”夕瑶掰着亚炽的手指,却还是被亚炽一路拉着往屋子里头走去。

    亚炽觉得汎尘的口味真是多变,闵德府气派华丽,这里却完全不同。屋子算不上简陋,但是干净雅致,清爽整洁,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汎尘这金屋藏娇,似乎要看针对的女人,估计是那女人有这样的兴致。

    或许,他亚炽不想认为汎尘是个高雅之人,说他汎尘是个残暴低俗的屠夫,亚炽倒是很乐意这样诋毁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