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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三跪九叩那都不是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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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满像是往常一样的走进了龙吟殿的大门,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地上,可还没等她开口问安,祈天帝便是先行摆了摆手。

    “免了,免了。”

    如出一辙的到来,如出一辙的问安,再一想起那如出一辙的死死盯着他看个没完没了的目光,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够了。

    花月满乖顺的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像是往常一样继续说着哪个美人又发了噩梦,而是担忧的看着祈天帝好一会,才轻声道:“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为何如此的愁眉不展?”

    祈天帝哭笑不得:“你如此天天晚上来扰朕安逸,朕的气色若是能好就怪了。”

    花月满冤枉,苦了小脸:“皇上明鉴,臣妾也不想天天打扰皇上的清净,臣妾也想在未央宫只吃喝不管事,可那些美人进了宫就是臣妾的妹妹,她们有事,臣妾怎能坐视不理?”

    在一旁听着闲话的大内总管对花月满佩服的五体投地,是谁说太子妃是这个后宫里最纯良好欺的?真是瞎了那人的狗眼!

    依他看啊,这太子妃不但不纯良,还是个很难缠的厉害角色,不然如今皇上又为何这般头疼?

    祈天帝无奈的叹气:“朕不过只是说了一句话,你竟有十句话等着朕,罢了罢了,想呆就呆着吧。”

    花月满狡黠的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几圈,并没有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而是一拢裙子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后宫最近总有脏东西作祟,长期以往下去自是不行,臣妾其实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道皇上可愿意一听?”

    祈天帝才刚拿起奏折的手一顿,看着花月满好一会,才缓缓道:“你先说来听听。”

    “臣妾听闻,咱们祈天每年都会挑选妃嫔在皇宫里祈福,臣妾以为,是不是因为临近祈福,所以后宫才人心惶惶被脏东西钻了空子?既然早晚都是要祈福,不如就趁早岂不是更好?这样一来能为祈天带来平安,更是能驱逐掉后宫里那些个碍人心烦的脏东西。”

    祈天帝叹了口气:“你这话说的倒是轻松,可每年祈福都是需要精挑细选出一个人的,如今这人都还没选,如何祈福?”

    做了这么多天铺垫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花月满深呼吸了一口气,先是对着祈天帝磕了三个响头,是真的磕……声音响的就连一旁的大内总管都跟着颤悠。

    随后扬起面颊,顶着瞬间便红肿起来的额头,朗朗道:“臣妾既是皇上的儿媳,太子的妃,又深受皇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喜爱,于情于理,都应该为皇上分担,为祈天祈福!”

    别看她现在声音朗朗,面不改色,一派愿意为了祈天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凌然模样,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的心有多疼。

    三跪九叩啊!三天啊!绕着皇宫一圈啊!要命啊——!

    但是没办法,这是眼下她能正大光明见到刘默的唯一途径,既然是祈福,她就要跪遍皇宫的每一处角落,叩完四百多处的每一个寝宫。

    随着花月满的话音落下,在一旁的大内总管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惊讶的不是一般二般。

    他在这皇宫里生活了也有几十年了,年年祈福都听说人人往后缩的,毕竟三天的三跪九叩,那可不是人人都能坚持下来的,就算是咬牙挺了下来,也是要大病一场。

    可如今,这太子妃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主动请辞?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吃饱了撑着了?!

    祈天帝愣怔的看着花月满好一会,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原来如此……”

    如果说开始祈天帝并不明白花月满到底是为何这么折腾,那么到了现在,他不懂也要懂了。

    太子现在被软禁在沐华宫,虽然他早已下令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准靠近,但若是祈福的话……

    没有被人算计了之后的气愤,也没有任何恍然大悟之后的责备,对于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媳,祈天帝忽然觉得他似乎又看见了那个让他爬树,明明嘴不饶人,却处处以他为重的那个灵气女子。

    “臣妾就说皇上聪明过人。”花月满倒是也没打算狡辩,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强词夺理。

    她这计虽然打了祈天帝个措手不及,但按照祈天帝的城府,不难想出其中的前因后果,既然瞒不住,又何必还要处处遮遮掩掩?

    “你如此算计朕,就不怕朕要了你的脑袋?”祈天帝故意板起面颊,眼中的笑意也跟着渐渐消失,“你可知道戏君是多大的罪过?”

    “臣妾并没有欺瞒皇上任何,更是不敢视龙颜于儿戏,后宫最近不消停是事实,这事儿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

    花月满当初跑那些个美人的寝宫差点没跑断了腿,为的就是让她们闹这么一出梦魇的戏码,就算祈天帝想要秋后算账也抓不到任何的把柄。

    “如果皇上当真想要了臣妾的脑袋,臣妾自甘愿奉上,只是在那之前……”她顿了顿又道,“还望皇上能让臣妾为您分忧,为祈天尽自己能做的绵薄之力,为皇上祈福,为天下百姓祈福。”

    明明是算计却打着为祈天的旗号,明明是步步为营,却能做到别人眼里的大公无私。

    祈天帝眼中的冰冷渐渐消失,再次蒙上了一层有些向往的温暖:“你可知道,为祈天祈福之人要做些什么?你又可曾知道,有多少祈福之人因劳累过度而亡?”

    他越来越不明白,如此聪慧狡黠的一个女子,为何会被瑶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明明应该是一个有福之人,却从没有得到任何的赏识。

    他并不是没听说过这个曾经的瑶蓝大司马之女,现在他祈天的太子妃究竟小时候经历了什么。

    他想,如果这个站在自己面前充满灵气的女子,若不是自己的儿媳,而是自己女儿的话,他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将她留在身边重用,给她一切她想要的荣华富贵。

    只是……

    很可惜,他虽然欣赏她的满身灵气,但归根结底,她是瑶蓝人,是联婚的郡主,这个身份就是一个不能让他信任的不可磨灭的烙印。

    “罢了,既然你想的话,明日便开始祈福吧。”祈天帝静默了许久,终是缓缓点了点头,算是妥协,也算是给她这么多天不辞辛劳的奖赏。

    只是……

    到底她能不能坚持下来,坚持下来之后又会不会落下什么毛病,就要她自己自求多福了。

    “臣妾谢皇上成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花月满满心欢喜的跪安了之后,转身迈出了门槛。

    宁静的夜夹杂着些许轻轻浮动的寒风,明月当空,映得地上积雪白皑皑。

    花月满深呼吸了一口气,虽明知道明日必将艰辛重重,但她却仍旧笑着往前看。以前某人总是笑话她心大,其实心大也有心大的好处,就好像现在的她,只会不停的告诉自己已经走了多少路,而不是一味的埋怨还有多少路要走。

    龙吟殿里。

    大内总管看着花月满离去的身影,有许多的不明,却又不好直问,只能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祈天帝缓缓拿起了桌面上的奏折。

    “皇上明鉴。”大内总管撞着胆子开了口,“奴才以为太子妃到底是戏弄了君威,皇上根本没必要迁就于她。”

    “你以为朕不懂得这其中的分寸?”

    “奴才该死。”

    “别小看了一个满腹聪慧的女人。”祈天帝慢慢的叹了口气,拿着奏折在手中晃,“你以为这些天沈太尉和其他的大臣,为何会无故奏请提前祈福?”

    大内总管一愣:“难道,难道说……”随后恍然,“是奴才愚钝了。”

    “她不但有本事鼓动后宫所有的美人帮着她演戏,更是有能耐让各个美人们动用自己的家势,在朝堂上帮着她游说,你以为那是她走运,其实她在背后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又岂能是朕和你能知道的?”

    “这事儿,皇太后和皇后不会不知道,不过却坐视不理,若是朕要再不同意让她祈天,你以为皇太后和皇后不会来和朕吹耳边风?”

    大内总管点头称是,犹豫了半晌,忽然开口又问:“奴才斗胆问一句,难道皇上真的就以为那晚行次的刺客就一定是太子爷?太子爷这么多年对皇上忠心耿耿,奴才以为……”

    没等他把话说完,祈天帝便打断了:“就算不是,那么那个行刺的人,也一定是太子所认识的,不然他又何故要帮忙隐瞒?甚至不惜自己被软禁?”

    大内总管一愣,无言以对,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祈天帝才幽幽叹了口气,似呢喃,似自言自语,又似那不可动摇的信誓旦旦:“朕有权将身下的龙椅传给别人,但别人却没有权从朕的身下把龙椅给抢走!”

    “皇上……”

    “谁也不行……包括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