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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不是新生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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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马车驶进瑶蓝城门,透过车窗看着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花月满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想当初,她远嫁祈天,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却没想到,在经历了兜兜转转之后,自己还是走了回来。

    曾经,她发了疯似的不愿嫁出去,现在,她魔怔了似的不想回来。

    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

    “咳咳咳……咳咳咳……”

    身边,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花月满回神,习惯且下意识的轻轻抚摸上了那清瘦的后背,看着那原本温润的面庞,憔悴的仿佛一触即碎,她心里也是难受的。

    “等回宫了之后,让太医好好的给你瞧瞧,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

    司慕冉以长袖挡唇,强撑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难受了一些,但能听见你关心我的话,也算是值得了。”

    花月满无语:“司慕冉,你何时也喜欢说这种没味的情话了?”

    司慕冉笑着握住了她轻抚在自己后背上的手:“阿满你不懂,这个世界太过于现实了,现实到只要你想去得到,就必须要去付出一些什么。”

    也许吧……

    花月满不想和他争执什么,对于付出和收获的正比,她曾经在刘默的身上看的太过于透彻了,那个男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只不过他是先经历了失去,才有了现在的拥有。

    刘默……

    一想到那个面颊上永远挂着淡笑,可没眼却凝着疏离淡漠的男人,她的心就好像是被揪起来似的痛,这种痛连着神经,融入骨髓,哪怕是轻轻的一想,那骨头缝都疼的厉害。

    她其实并不是没有期盼过,幻想过,也许在下一个路口,会看见那一抹熟悉的影子,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也好,只要让她看看就足够了。

    可是,从祈天一路到了瑶蓝,没有,什么都没有……

    自嘲的一笑,花月满轻轻地摇了摇头,刘默是何种的骄傲?如今自己杀了人女人人妈,然后跟着他最恨的男人远走他乡,刘默没一路追杀过来剁的她尸骨无存,应该已经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了,如今,又怎么会巴巴的赶过来?

    “放心吧,他如果要是怪你,又怎么会放你离开?”司慕冉蓦地开了口,声音淡淡的,“他既然放了你,就不会再追过来。”

    花月满一愣:“你什么意思?”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瞪着他那如画的眉眼又问,“司慕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司慕冉淡笑着看着她:“阿满,你可还记得?我说过,和他相比的话,你还太嫩了一些。”

    这话,他确实是说过,只不过她当时一味的埋怨着,慕冉将刘默的实情告诉给了刘虞,而没有上心。

    现在想想,司慕冉确实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当初是故意把刘默痴傻的事情告诉给刘虞的?可为什么呢?司慕冉,你为什么要帮刘默?”

    当初听擅玉说刘虞死之前说的是百密一疏,开始她还没怎么想明白,但是现在她懂了,原来刘虞说的这四个字,指的竟是司慕冉。

    想想也是,要不是司慕冉说刘默痴傻,刘虞也不会那么信以为真,真的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冲进了皇宫。

    “我一直不过是个旁观人,帮他要看我的心情,不帮他也要看我的心情。”司慕冉笑的淡然,似乎他这一句话影响的不过是一盘棋,而不是那么多条新鲜的生命。

    对于这个回答,花月满是惊讶的,因为她没想到,看似对一切都认真的司慕冉,也有如此玩味的时候。

    “阿满,我不知道他为何不拦你,但既然他放了你离开,对于你,我就再也不会放手。”司慕冉说着,握住了她的手。

    花月满有些不舒服的抽出自己的手,自嘲的笑了:“司慕冉你这又是何必?你也说了,既然他放了我,就不会再来寻我。”

    其实这话不用司慕冉说,她心里也清楚,确实,她不知道刘默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看着她跟个贼似的离开了,但她知道的,刘默如果想要阻拦,早就出手了。

    花月满一拳砸在了身边的窗框子上,“咚!”的一声,震得整个马车都晃悠了一下。

    坐在马车前面的青竹,惊的不停的回头张望着,司慕冉却淡笑着举起了茶杯,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花月满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整个人忽然就不好了,想想也是,原本是很伟大的为了爱情退让,可现在竟变成了被人给甩了,这口气她要是能咽得下去,她就不是女流氓了!

    沉毅早已在宫门口等着了,见马车驶了过来,似乎已有所准备,连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招呼身后的士兵打开了宫门。

    皇宫里,三尺的白绫还挂在琉璃瓦上,随处可见披麻戴孝的宫人在宫里来回路过,虽然没有哭声,也没有人说些什么,但空气里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哀凉。

    花月满看着此情此景,并不是不感动的,虽然瑶蓝这老狐狸心眼子快长满了身子,但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司慕冉的亲生父亲。

    自己的父亲才刚驾崩,可他却顾不得悲伤的千里迢迢赶来祈天,虽是明抢一般的把她给拐了回来,但就是这份心思,她又怎体会不到?

    “先生,到了。”马车缓缓地停靠了下来,虚掩着的车门被青竹拉开。

    靠在软塌上闭眼小憩的司慕冉睁开眼睛,一双手毫无征兆的就搀扶上了他的臂弯,微微一怔:“阿满……”

    花月满搀扶着他往马车外走:“司慕冉,我说过,就算我和你之间没了爱情,但感情还是在的。”

    司慕冉就笑了:“我知道。”

    他怎么能够不知道?他现在之所以还有所信心的把她拴在自己的身边,赌的不也正是这份比亲情还浓的感情么?

    下了马车,沉毅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在他的身后,是跪了一地的宫女和太监。

    花月满看着沉毅身后那高高耸立的寝宫,无奈的笑了:“司慕冉,你这是真的打算和天下为敌了是吗?”

    富仁宫,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预示着一个女人一生的梦寐所求,因为整个瑶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有历代的皇后娘娘,才有资格住在这里。

    她刚回来,司慕冉就把她领到了这里,她可不会傻呵呵的以为,他是打算带着她参观一下这皇后娘娘的寝宫。

    手,被牵了起来,在沉毅的沉默和青竹的注视下,花月满被司慕冉拉进了富人宫。

    宫人们明显已经被提前**过了,对于花月满的到来,自然而然的喊着:“娘娘。”

    花月满听着就觉得有些好笑,她一个无名无份,从祈天离家出走的落魄女人,何德何能能在瑶蓝被人称呼一声娘娘?

    “阿满可喜欢这里?”司慕冉拉着她的手,带着她散步在富仁宫里。

    花月满挑眉看着他:“司慕冉,若是我说我不喜欢的话,是不是未免显得不识抬举了?”

    司慕冉就笑了,眉眼弯弯的,温润的包容且绵延,就好像曾经的初见那般,她哪怕是说出的话把天捅出了个窟窿来,他不过只是一声莞尔浅笑。

    一个宫女,匆匆走了进来,似乎真的是很匆忙,似乎看也没看这屋子里都有谁,便跪在地上语速焦急的道:“启禀太子殿下,大司马带着锦衣郡主进宫了。”

    花月满听着这话,愣了愣,真是没想到不过是才进宫,便是能看见她爹了,只是,那个锦衣郡主是哪只?怎么以前都没听说呢?

    “锦衣郡主曾经是荣将军府上的嫡女,半年前,荣将军为国捐躯,战死沙场,荣夫人还没等荣将军的后事料理完,便也是跟着去了,剩下一个荣家小姐,原本先帝打算将锦衣郡主迎接进宫,但荣家小姐却婉拒了皇上的好意,最后在大司马的提议下,荣家小姐赘入大司马府,被先帝赐为锦衣郡主,成为了大司马的义女。”

    青竹的声音毫无波澜,就好像是在叙述着一个故事一般,不过,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整个富仁宫陷入了一片鸦雀无声的安静之中。

    整个宫里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

    沉毅一向都是如此,除非是司慕冉说话能让他有些反应,剩下其他人,哪怕是说天塌了,他那冰山似的脸都不会抽动一下。

    花月满就觉得好笑了,青竹跟在司慕冉的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就不相信青竹会不知道瑶蓝大司马和她是什么关系。

    如今,青竹这般毫不避讳,恨不得把人家祖坟都抠出来,也要把事情给讲清楚的德行,是在做给谁看呢?

    她亲爹,收了一个义女,这是在拿她这个亲生当死的吗?

    司慕冉长眉微微蹙起:“青竹你放肆。”

    青竹一愣,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马上就跪在了地上:“先生,是青竹失言了,青竹忘记了祈天太子妃曾经是大司马的庶女。”

    祈天太子妃,大司马的庶女。

    花月满点了点头,很好,以一语双关,青竹啊青竹,你好样的。

    司慕冉看着青竹半晌,想要责骂,可又找不到一个苗头,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对着那跪在门口的宫女吩咐:“让大司马先回府。”

    “是。”

    来传话的宫女走了,青竹跪在地上,十分诧异的瞄了一眼那宫女的背影,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争强好胜的花月满,这次竟没站出来。

    没错,她是希望花月满和大司马面对面发生冲突,更希望整个皇宫的人都清楚,花月满和大司马势不两立。

    花月满偷偷打量着青竹那颇为失望的神色,无聊的笑了,虽然不知道这丫头到底为何想让她和大司马翻脸,但这青竹到底是错看了她。

    她确实是不喜欢坐以待毙,但这种事情却分人,分事儿,并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能让她奋不顾己的。